林七夜輕輕拍打著兩個小鼓包,聲音溫柔卻不容拒絕。


    被子下傳來含糊的抗議聲,“媽,再睡五分鍾嘛……”


    “不行,昨天也是‘再睡五分鍾’,結果遲到了。”


    林七夜幹脆掀開被子,露出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


    十歲的張作林和張愛林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雙猩紅的眸子在晨光中閃爍。


    他們繼承了張浩的眼睛和林七夜的精致五官,顯得既英俊又有些妖異。


    “爸爸呢?”


    張愛林打著哈欠問道。


    “你爸去出任務了,昨晚就告訴過你們。”


    林七夜拿出準備好的校服,“快點,迦藍幹媽十分鍾後就到。”


    提到迦藍,兩個孩子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爬起來。


    “迦藍幹媽今天穿男裝還是女裝啊?”


    張作林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林七夜笑著整理他亂翹的頭發,“這個我怎麽知道?不過她昨天說今天有驚喜。”


    “肯定是新的魔杖!”


    張愛林興奮地說,“迦藍阿姨說要教我們用‘不朽’的力量變魔術。”


    林七夜無奈地搖頭,“記住,不許在學校使用任何能力,尤其是你爸教你們的那些血氣技能。”


    “知道啦……”


    兩個小家夥異口同聲地迴答,臉上寫滿了“才不會聽”的表情。


    廚房裏,早餐已經準備好。


    雞蛋三明治、水果沙拉和熱牛奶,簡單又營養。


    兩個男孩風卷殘雲般掃蕩著食物,時不時搶對方盤子裏的東西。


    “作林,不許用‘鮮血之憶’偷東西!”


    林七夜一眼就看穿了大兒子的小把戲。


    “媽!愛林用‘黑夜轉移’把我的三明治偷走了!”


    作林委屈地控訴。


    林七夜哭笑不得,“你們兩個,再這樣就告訴你們爸爸!”


    門鈴適時響起,迦藍來了。


    林七夜打開門。


    門外是藍色漢服少女。她手裏拿著兩個精致的紙盒。


    迦藍微笑著行禮,舉起小白板:【兩位小少爺準備好了嗎?】


    “幹媽!”


    兩個小家夥衝了出來,一左一右抱住迦藍的腰。


    迦藍輕輕揉著他們的頭發,眼中滿是寵愛。


    她在白板上寫道:【今天帶了禮物,是從諸神精神病院帶來的神奇種子,可以種出會唱歌的花。】


    “哇!太棒了!”


    兩個孩子歡唿雀躍。


    林七夜拿起裝有午餐的保溫盒交給迦藍,“麻煩你了,今天放學後直接帶他們去百裏胖胖家,我晚上去接。”


    迦藍點點頭,在白板上寫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惹麻煩的。】


    “媽媽再見!”


    兩個小家夥親吻了林七夜的臉頰,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跟著迦藍離開。


    迦藍走在中間。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牽著她的手。


    ……


    晚上的百裏胖胖家。


    紅毯兩側布滿鮮花,賓客們衣著光鮮。


    林七夜已有了些許銀絲,但依然美麗動人。


    張浩握著她的手,猩紅的眼眸中滿是感慨。


    “真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到了。”


    張浩低聲說。


    林七夜微笑著點頭,目光落在前方站著的兩個年輕人身上。


    三十多歲的張作林和張愛林一身筆挺西裝,紅眼睛裏帶著緊張和期待。


    音樂響起,賓客們齊刷刷迴頭。


    兩位新娘在父親的陪伴下緩步走來。


    左邊的是百裏胖胖和莫莉的女兒百裏紅,一襲白紗襯得膚若凝脂,紅發如火,眼神堅定而溫柔,顯然繼承了母親的特質。


    右邊走來的是百裏雪,同樣是白色婚紗,但她比百裏紅稍顯豐滿,圓潤的臉上帶著害羞的笑意,眼睛時不時瞄向張愛林。


    “當年我們給他們玩在一起,倒真沒想過會有今天。”


    林七夜輕聲說。


    張浩得意洋洋,“我早就知道!記得那年春遊,愛林非要給百裏雪擦臉,說她吃冰激淩弄髒了。”


    林七夜笑著拍了他一下,“張作林更明顯,十四歲就送了百裏紅一把自己做的匕首,說要保護她。”


    台上。


    兩對新人已經開始交換戒指。


    張作林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輕輕為百裏紅戴上戒指;


    張愛林則緊張得手微微發抖,百裏雪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幫他一起完成。


    第一排坐著兩對老友。


    莫莉挽著丈夫百裏胖胖的手臂,紅發依然鮮豔;


    一旁的百裏胖胖依然是那麽胖,笑起來還是一樣燦爛。


    “我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


    主婚人高聲宣布。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唿聲。


    新人們深情相吻,賓客們紛紛起立祝賀。


    酒會上。


    百裏胖胖端著酒杯走過來,“七夜,浩哥,我們現在是真的一家人了!”


    莫莉也湊了過來,一把抱住林七夜,“想當年我們在訓練營,誰能想到有今天?”


    林七夜微笑著迴抱莫莉,“是啊,孩子們都長大了。”


    張浩大笑著舉杯,“來,為我們的孩子幹杯!”


    宴會上,新郎新娘們來到父母麵前敬酒。


    張作林紅著臉,“爸,媽,謝謝你們這麽多年的培養。”


    張愛林也端著酒杯,“我們會像你們一樣,好好經營自己的家庭。”


    林七夜溫柔地看著兒子們,“隻要你們幸福,就是對我們最大的迴報。”


    張浩摟著林七夜的肩膀,“記住,婚姻需要經營。遇到困難一起麵對,有了幸福一起分享。”


    夜幕降臨,舞會開始。


    林七夜難得地,喝多了。


    她直接發酒瘋躺下。


    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滿頭銀發,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


    她的手被年邁的張浩緊緊握著,猩紅的眸子雖已不複年輕時的銳利,卻依然充滿深情。


    “七夜,感覺怎麽樣?”


    張浩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擔憂。


    林七夜微笑著搖搖頭,“別擔心,就是有點累。”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飄在空中的羽毛。


    張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佝僂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他們已經共同走過了六十多年的歲月,從年少輕狂到白發蒼蒼,從初識相戀到兒孫滿堂。


    “作林和愛林一會兒就來,他們帶著孫子們。”


    張浩輕聲說,“你最喜歡的小雪也會來。”


    林七夜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好,我等他們。”


    病房門輕輕開啟,迦藍靜靜地走了進來。


    令人驚訝的是,她的容貌依舊如初,歲月似乎從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她手裏捧著一束藍色的花,是林七夜最喜歡的那種。


    “迦藍,”


    林七夜微笑著喚她,“你一點都沒變。”


    迦藍輕輕搖頭,拿出小白板寫道:【因為我有「不朽」,但其實我也變了,隻是你們看不出來。】


    她放下花,坐在床的另一側,伸手輕輕覆在林七夜的手上。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醫療儀器的滴答聲在迴響。


    陽光漸漸西斜,在病房的牆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七夜,”


    張浩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們下輩子還在一起好不好?”


    林七夜轉過頭,看著這個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那滿頭白發,布滿皺紋的臉龐,和年輕時判若兩人,唯有那雙猩紅的眼眸,依然和當年一樣,熠熠生輝。


    她有氣無力地微笑著,“下輩子我做男,你做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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