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珍靠一己之力,把這個小賭場幹散場了……


    玩二十一點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婦孺。


    一般也就拿個十塊二十塊玩玩。


    年輕人推牌九還有梭哈最多,中年男人搓麻將,老頭搓骨牌。


    老弱婦孺手上沒多少錢,來賭就是希望贏的,輸一點就不幹了,或者輸光了,難以為繼。


    沈建珍興衝衝的喊張紅英:“走走走,我們去下一場。”


    出來冷風一吹,張紅英冷靜下來了。聽見沈建珍興衝衝的樣子,大過年的張紅英不好翻白眼,還是忍不住勸沈建珍說:“欺負老人孩子有意思嗎?”


    沈建珍笑:……那人家老人也沒嫌我是孩子,就不想贏我錢啊?


    張紅英搖搖頭,都是些貪心鬼,都想從別人手裏贏錢。


    村裏小孩都是還沒上學就開始賭了,隻不過有錢的時候賭錢,沒錢的時候賭煙盒,賭畫片。一家幾代都在賭場上泡著,也沒看見誰家靠賭發了財了。


    倒是經常聽說誰過年剛剛結了一年工資,人還沒進家門,就被拖去玩牌,最後兩手空空迴家,夫妻大吵一架,年都過不好。


    村裏好像就一個小孩不賭,那就是沈建興。因為每次跟沈建珍玩牌都很快就輸光,沈建珍把錢還他,就為了讓沈建興接著陪她玩。可是還是堅持不了多久,就輸的索然無味。


    張紅英覺得,是上學救了沈建珍。學校裏都是好好學習的孩子,他們在一起比的是誰成績好。要不她混跡於賭場,在這個環境裏,還不知道會變成啥樣。


    說是大年初一,不懂事的時候覺得可紅火可熱鬧。可是現在透過那些熱鬧的表象,裏麵看見的盡是空虛。


    而再過十幾二十年,連這種紅火都再也看不見。


    張紅英不讓沈建珍再去賭牌,沈建珍摸摸鼻子:“那你說我們去幹點什麽?l”


    張紅英笑笑:“唉,放假真不好玩。”


    沈建珍道:“冬天確實沒什麽好玩的,也沒下雪。要是下雪了我們還能去掏麻雀。


    夏天可以去趟螺螄。


    現在就是幹冷,沒什麽好玩的。”


    說到湯螺螄,張紅英來勁了,問沈建珍:“聽說廣西有一種螺獅粉,你吃過嗎?”


    沈建珍搖搖頭:“我隻吃過鴨血粉絲湯。


    螺螄很腥氣的,煮粉絲能好吃?”


    “我聽一個廣西學生說的,他們那邊吃螺螄粉。我還想問問你怎麽做呢。”


    沈建珍表示不敢想象。在她看來,水裏的貨,基本上都是腥氣的東西,鴨子,螺螄,魚,跟麵條,粉那是不配的。


    做了一段時間生意,張紅英想象力豐富一些:“試試看也不打緊的。”


    “好麽,”沈建珍也來了興致。


    打牌不允許打,做別的她也不會,不如去試試做點新鮮的吃食。


    “走走走,我們撿螺螄去。”沈建珍從家裏提了一隻籃,興衝衝喊張紅英。


    張紅英都有點後悔臨時起意跟沈建珍說螺螄粉了。


    在缺衣少食的時候,河裏的東西豐富了大家的飯桌。除了大眾貨的魚,還有一些小東西也可以上桌。


    河蚌,這邊叫水菜。很好摸到,下一次河能摸一大桶。不過大家不愛吃它,那肉,非得敲上半個小時才能咬動。加鹹菜一燒,隻能嚼嚼囫圇吞下。


    蝦,這邊叫彎轉,不知道初始得名是不是因為它熟了之後是彎的?這個好吃,但是很少能抓到。


    而螺螄,它出現在大家餐桌上的頻次,是最高的。


    這個東西,很容易得。


    家裏沒菜了,借個螺螄網,去河裏趟幾下,能撈上來半籃子。


    趟螺螄的網,是特製的。


    一根長長的竹竿,頂上拴個網兜。竹竿的前邊,綁一個扁竹片。


    趟螺螄的時候,讓扁竹片在河底趟過,所有河底的東西,都落入網裏。淤泥,在起網的時候從網眼裏漏掉了。撈上來的,除了螺螄,就是一些雜物。


    大人趟螺螄,小孩在邊上撿螺螄。撿迴家,螺螄屁股用桑剪剪掉,再清水裏養一夜,第二天就可以炒熟了當菜吃。


    但是這個螺螄實在是沒什麽吃頭。首先,螺螄有一張厴,這個東西,吸螺螄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吸到嘴巴裏,貼在上顎皮上,或者嗓子眼上,讓人極不舒服。


    第二個,就是肉很小,吸半天,不一定吸的出來。就算是吸出來了,一不小心直接咽了,半點味道都沒有。


    “大年初一你去撿螺螄,我怕那不是在撿螺螄,是在撿罵。”張紅英沒好氣的拒絕了沈建珍的提議。


    沈建珍不以為意,還是興致勃勃的盤算著要怎麽樣去試一試這個螺螄粉。


    張紅英想起沈建珍說為了偷枇杷都能起大早的精神頭,覺得沈建珍估計不會放棄。


    “算了算了,我們一起去吧,”張紅英怕她在自己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瞎折騰。


    沈建珍也退了一步:“你怕撿螺螄不好聽,那我們去撿田螺。”


    田螺跟螺螄很像,隻不過尺寸要大很多倍。


    聽到這個,張紅英同意了。


    張紅英聽說過一道菜,叫田螺塞肉。


    摸螺螄迴來吃螺螄不好聽,吃田螺則又是另一迴事了。請客吃螺螄那是小氣 ,吃田螺就是正菜。


    現在田都改了桑,田裏不蓄水。但是以前灌溉用的溝渠都還在。又因為這邊雨水多,即使沒有蓄水,溝渠裏也還有很多水。


    不管是田螺,還是螺螄,都沒想到,大過年的,自己在好好的曬太陽,就被人給抓起來洗刷刷要下鍋了。怎麽就有人能饞成這樣子呢?


    需要種水稻的時候,大家常年在田裏,溝渠裏有點小魚小蝦螺螄田螺泥鰍黃鱔什麽的,看見就都抓了。田改桑幾年,這些小東西得到了休養生息,沒多久就撿了一籃子。


    張紅英看了看無語:“說撿田螺你還是把螺螄也撿了。”


    “順手,順手。”沈建珍敷衍著 。


    太陽出來,連黃鱔也出來了。


    張紅英感歎:“黃鱔賣的可貴了 。二兩以上的黃鱔,至少十幾塊錢一斤。”


    沈建珍附和:“這個我也聽說了。我一個同學,特別擅長捉黃鱔,連校長都經常跟他請教。


    說是他多的時候一天能抓五十斤黃鱔 ,比校長一個月工資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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