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年級學生中,估計有特殊的渠道,總之第二天,李鴻雁就帶迴來了房子的消息。


    張紅英白天一整天都跟著沈建珍,見識了一下大學生生活。


    很多課,都是在一個特別大的教室裏上的,那教室,趕上青鎮每年辦文娛晚會的大禮堂那麽大的。


    學生估計有幾百個。老師的嗓門雖然很大,但是坐到後排就聽不清了。教室呈階梯狀,沈建珍喜歡坐中間。按她的說法,那就是前排的人容易被看到,或者後排的人也容易被看到。


    坐在中間,密密麻麻,老師從講台上看過來,都是黑壓壓一片,最方便渾水摸魚。


    張紅英奇怪的問:“你不是很愛學習嗎?為什麽上課也要渾水摸魚?那不是浪費時間?”


    沈建珍打了個嗬欠,眼睛半睜半閉的說:“啥人會得愛學習啊!


    小時候讀書好,是因為大家都很笨。我不用什麽心思也能考第一。老是聽見表揚我就高興。


    我愛學習,其實就是為了聽表揚。


    其實上高中後我有一度成績就不行了。高中的課程太難了。


    初中時候那麽簡單的數學和物理,我上了高中就學不會。


    每次考試考的很差。


    後來老師天天把我叫去辦公室補課,我才勉強跟上來。


    上高中學的太累啦,老師們都說考上大學就好了,所以上大學我真不想學。


    你不知道,第一學期有期中考試,我又沒考及格。


    唉,那滋味,別提了。聽說考試有三門課不及格,就要被退學。


    壓力好大啊!高中老師騙我。


    我還是跟你一起開店去吧!”


    聽見沈建珍胡說八道,張紅英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我叫你胡說八道!”


    沈建珍清醒過來:“唉,上大學真的很無聊。不過幹別的也無聊。


    不如在家裏玩牌有勁。”


    張紅英有點慌,這家夥也要被自己帶偏路了嗎?


    前世沒有收入,想要過的下去,全靠獎學金,還有勤工儉學。企業獎學金一學年一千多,校三好生獎學金一年五百,沈建珍拚命想要拿到獎學金,從來沒聽說過她上大學裏還想偷懶啊?


    難道她努力的目標隻是為了錢?


    張紅英瞪大眼睛看著沈建珍:“你不要胡說八道。考大學多難啊,你不好好學習,早知道還不如不要考,讓別的想好好學習的人來上大學。


    你考上了不好好讀,跟占著茅坑不拉屎有什麽區別!”


    沈建珍一激靈:“我的好阿姐,你這麽兇幹什麽?


    就是讀大學確實無聊啊。


    我找不到樂趣。


    但是我也沒有說不讀了。”


    張紅英沒理她,專心致誌的盯著講台上的老師。


    老師是個矮墩墩的中年男人,胖乎乎的,沒幾根頭發了。


    老師開始講課,張紅英確定了,能聽見,但是聽不懂。


    嗯,所有字都知道,結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理解。


    張紅英正襟危坐,用一種朝拜的心理看著黑板,看著老師。


    課間休息的時候,沈建珍問:“你能聽懂嗎?”


    張紅英:“聽懂兩個字,我隻做到了一個。”


    沈建珍笑起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有好好聽,但是沒有懂。”


    張紅英歎了口氣:“所以我很遺憾你能聽懂,還想渾水摸魚呀。


    為什麽擁有了就不珍惜呢?


    你不是說愛國嗎?為什麽不好好學習,為國家做貢獻呢?”


    “做啥貢獻?”沈建珍傻眼。這個小姐妹怎麽突然這麽上心?


    張紅英:“我也不知道呀,大家都這麽說的。獻身四個現代化什麽的。


    你肯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就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我記得有人說過,自己能做什麽,就把什麽做好,那就是在做貢獻。


    比如說我想開店,我把店開好,賣健康美味有營養的東西給大家,同時自己賺一點錢,就是在做貢獻了。


    做豆腐的,就把豆腐做好。


    你還在上學,就把課聽好。”


    “好了好了,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做貢獻這種事,那不是科學家他們才能做到的嗎?”沈建珍對張紅英的話不以為然:“李鴻雁叫我呢,我們過去看看。”


    李鴻雁早上剛剛問的她男朋友,課間她男朋友就把消息遞過來了。這效率,太牛了。


    沈建珍展開紙條,上麵記載了幾套房子的信息。沈建珍瞄了一眼,又遞給張紅英。


    張紅英:“……我不認得路。”


    沈建珍:“難道我會不陪你去嗎?”


    紙條上一共三套房子,一套是四樓,靠著外麵的馬路。


    一套是靠著家屬院大門,三樓。


    還有一套很靠裏,在頂樓,外麵種滿了樹木。


    這種房子,跟沈新寶他們住的那種,如出一轍。張紅英都懷疑是不是同一批人蓋的。


    全部都是兩個小房間,一個客廳加飯廳,一個小小的廚房。


    三套房子都看過之後,張紅英想選第三套。那套樓層最高,張紅英喜歡住的高一點。


    沈建珍打消了她的念頭:“南京是出了名的火爐城市,你如果夏天住頂樓,會熱死。


    然後如果冬天住頂樓,又冷的要死。”


    “那靠街那套怎麽樣?”


    “不怎麽樣。


    現在小偷很多。哦,就是賊骨頭。


    你要是住那個,很容易被小偷翻進來。”


    “那剩下那一套,不是靠著家屬院大門嗎?人進進出出的,感覺有點吵。”


    “人進進出出的,才安全啊。要是有什麽壞人進來,那些路過的就能看見不對了。”


    “好吧,那就那套三樓的。”張紅英答應道。


    “你別以為校園裏就很安全啊,學校裏人數以萬計,也經常出事的。


    小偷小摸就算了,我的衣服都被人偷走過。


    你說說小偷要多窮,我這種窮學生他們都要偷。


    這頂多是失點錢財。更嚴重的,是會丟命。


    東北那個,過年的時候乘火車迴去,一截車廂都是他們東北在南京上學的學生。


    其中一個是警察學院的,據那個學生說,還去一個學校偵查過現場。


    學校裏發生了兇殺案,用那個特殊的手電筒一照,就能看到全是血。


    隻不過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張紅英聽的汗毛豎起來:“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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