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山早已準備妥當,躬身應了一聲出了大堂。


    秦卜易見小侯爺站了起來,那意思要跟出去,忙道:「這塗氏的屍首當年便是雨水衝出來的,如今又已下葬兩年,屍體早已腐臭不堪,隻怕小侯爺見了會不適應


    小侯爺:「有什麽不能適應的,那潘仵作不是很適應嗎,況且這死人還是本世子救迴來的,昨兒若不是那場大雨,本世子還真想瞅瞅,這死了好幾年還讓人惦記著想毀屍滅跡的,倒是怎麽個倒黴鬼。撂下話一搖三晃的出去了。


    大堂裏的塗家人有一個算一個,臉上沒有一個好看的,卻也隻能敢怒不敢言,畢竟心裏還是很清楚,這位小侯爺絕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潘清本來還擔心吳有運隻怕不會如此順當的就讓爹驗屍,他雖隻是冀州府的捕頭,卻頗有勢力,這勢力幾乎架空了秦卜易這個正八經的知府大人,吳有運敢如此做,想來還是上頭那位留任京中的侍郎大人給他當了靠山,人雖走了,卻仍能把控中冀州府的風吹草動,這位侍郎大人的心機手段可見一斑。


    所以秦卜易才借著這個案子,說是不想得罪人,其實是想借此機會除了吳有運這個眼中釘,隻有吳有運倒了,他這個冀州知府才能當得名副其實。


    吳有運自是也明白這個道理,即便看出如今大勢已去,卻仍會垂死掙紮一下,反正下頭那些蠢蛋不用白不用,自己的命都快沒了,還管底下的衙差做什麽,所以外頭那些不知底細的衙差必會想方設法的阻攔開棺。


    如今見小侯爺跟了出去,才放了心,雖說小侯爺這人說話著三不著兩的滿嘴跑火車,可潘清還是看得出來,這人並不壞,或許胡說八道就是他的處事風格也未可知,畢竟公然嫌棄自己親爹身子骨太過健朗,以至於擋了他襲爵的,目前為止就遇上這麽一位極品。


    潘清很確定,小侯爺出去絕不會是去看那塗氏的屍首,而是看著衛九的麵子,出去幫自己爹掃清障礙去了。


    說到這個,潘清就忍不住看了衛九一眼,心下琢磨,怎麽瞧著這二乎乎的小侯爺像是衛九的手下呢,簡直指哪兒打哪兒。


    衛九微微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清弟這麽瞧著為兄做什麽?莫不是好奇為兄的身份了?」


    潘清迴過頭來:「我隻是好奇你這臉怎又大了一圈。」


    衛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輕笑。


    兩人這一番來一點不落的進了旁邊的許大人眼中,許大人暗道莫非小侯爺為什麽大老遠請自己過來冀州府聽審,是因未這小子,剛聽秦知府稱唿她潘捕頭,卻如何跟九王殿下跑到一塊兒去了,而且九王殿下這身上怎麽也穿了一身捕快的衣裳?


    想著便跟略傾身:「秦知府,這位是你們府衙的捕頭?」


    秦卜易:「這位潘捕頭卻不是冀州府的,是下官從東安縣借調過來幫著查塗楊兩家這樁舊案的。」


    許大人皺了皺眉:「你府衙這麽多捕快,難道還用得著大老遠從下頭縣衙裏借調,且看這位年紀不大,查過幾個案子,把這樣人命關天的案子交與她實在不妥。」


    秦卜易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您別瞧潘捕頭年紀輕,卻是個極有本事的,在東安縣屢破奇案,故此得了個神捕的名頭。」


    許大人愣了愣,神捕?姓潘,暗道莫非這小子就是最近外頭說的那個潘神捕?


    府衙外的空地上早已搭建了驗屍的席棚,潘永山得了話出來等衙差開棺。


    這幾個衙差是府衙的老人,府衙裏混了十來年,奸懶饞滑吃拿卡要,都占了個齊全,有好處的才幹,沒好處天王老子也不甩,俗話說的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知府是誰跟他們這些人沒太大幹係,隻要把捕頭吳有運打點好了,這差事就黃不了。


    因此對吳有運言聽計從,吳有運自是不會跟他們交底,隻說塗家哪邊兒許了多多的銀子,隻要今兒把這開棺的一關攔下,那就足夠哥幾個吃上幾年的。


    黑眼珠看進了白銀子,哪還顧得上,卻慢吞吞的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到了棺材邊兒上,卻不動手。


    潘永山手裏拿著家夥什正等著呢,見衙差不動不免著急,催了一句:「快些。」


    那衙差不樂意了:「快些,您這上嘴皮兒一碰下嘴皮兒說的倒輕巧,恆是不是你出力氣,你既是仵作,也該知道這行的規矩,這開棺可是個晦氣活兒,這一沒喜錢兒,二不見和尚念經壓陣,迴頭被這冤鬼上了身怎麽辦。」


    潘永山愣了愣:「什麽喜錢兒,這驗屍自當是我們仵作的活兒,跟和尚有什麽幹係?」


    那衙差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土包子,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想跑到我們冀州府來衝大尾巴鷹了。」旁邊幾個衙差也跟著嘻嘻哈哈的笑:「既然楊家不懂規矩,就別怪我們兄弟撂挑子了。」


    潘永山氣的不行:「你們是府衙的差人竟公然要好處,難道不知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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