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盈病愈的消息不脛而走。


    次日一早,李同光再次登門拜訪。


    楊盈避而不見。


    杜長史在正廳等候著接待,寧遠舟等人在正廳外站崗。


    錢昭則是帶人前去迎接李同光。


    正廳側方的偏殿門前,使團的內侍敲了敲房門:“二小姐,安國引進使已到外門,杜長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您身為奉旨女史,不可缺席啊!”


    房中傳出蕭與夕的聲音:“嗯,我這就過去。”


    即便不見人影,可內侍還是彎腰行了一禮,態度恭敬的退下。


    錢昭領著李同光走進內院的同時,蕭與夕的房門也隨之打開。


    好巧不巧。


    蕭與夕剛跨過門檻,目光便與一身月牙白錦袍的李同光交匯在一起。


    兩人皆是一愣。


    蕭與夕因為任如意昨晚的提醒,心中忍不住發毛,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油然而生。


    他倆旁若無人的對視著。


    大廳門外站崗的元祿,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態。


    他悄悄挪動腳步,朝著寧遠舟靠近,低聲詢問道:“頭兒,長慶侯明明是如意姐的徒弟,可我為什麽感覺,他更加關注與夕姐呢?”


    寧遠舟身姿端正,語氣平和:“這不挺好的嗎?”


    元祿一臉懵逼:“啊?”


    內院中央,錢昭上前一步,用身子擋住了李同光望向蕭與夕的視線。


    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大廳,伸手示意,冷聲道:“請。”


    李同光看了錢昭一眼,笑著微微頷首,眼中神色卻隱晦不明。


    大廳之中。


    李同光談笑間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半是威脅、半是不屑。


    他隱晦的提到了梧帝被生擒一事,緊接著又說起今日來意。


    安帝不日南征,讓梧國使團七日內到達安都。


    若是遲了,隻怕使團無福覲見。


    杜長史明顯被壓了一頭。


    蕭與夕緩步邁入大廳,步伐從容不迫。


    她輕笑出聲道:“小侯爺來此都用了十日,前往安都卻隻給七日時間。”


    “怎麽?是有人活不到剩下的那三天了嗎?”


    下旨讓七日達到的人是安帝,蕭與夕說的是誰可想而知。


    “蕭女史,慎言。”杜長史大驚失色,恨不得衝上去捂住蕭與夕的嘴。


    早知如此,他便不讓內侍去喊蕭與夕了!


    李同光轉身看向蕭與夕,麵上並無惱怒,也沒有絲毫意外之色。


    “他”一貫如此,麵對安帝時就敢直言不諱,背後拐著彎損人更是常見。


    蕭與夕和李同光擦肩而過。


    她徑直走向大廳最前方,自顧自的落座於左側主位之上。


    “說得好。”任如意從右側內室走出來,直麵李同光和杜長史:“既然見不著,索性就別讓禮王弟去了。”


    杜長史和一旁的侍衛拱手行禮:“郡主。”


    任如意出聲吩咐道:“杜大人你退下吧,有些話不必言明。”


    “是。”杜長史和侍衛都退了出去。


    任如意坐在右側主位之上,伸手示意李同光入座。


    李同光坐下。


    他看著麵前兩人,一個比一個偽裝的好。


    即便在來之前,心中一度默念自己不可感情用事,可他此時還是止不住的委屈。


    尊師重道。


    他不跟師父計較。


    至於那個吉祥物,他總能懟兩句吧?


    李同光聲音微沉:“本侯擔憂禮王身體,聽說他有所好轉,便攜重禮登門拜訪。”


    “郡主身份尊貴,本侯無權評說。”


    “可是……蕭女史,你姍姍來遲,事到如今連熱茶都不奉上一杯,言語間又極盡挑釁。”


    “究竟是梧國使團不懂待客之道,還是你蕭女史根本就不把本侯放在眼裏?”


    蕭與夕看著這裝模作樣的小子,眼中劃過一抹好笑之色。


    她右手指尖把玩著茶盞,四根手指有規律的跳動著:“小侯爺真能顛倒黑白,我自愧不如。”


    “待客之道,是獻於客人的。”


    “小侯爺是客嗎?”


    此言雙層意思。


    明麵上安梧兩國不和,李同光先挑釁的杜長史。


    於情於理,梧國使團不給好態度都說得過去。


    暗地裏,他們三人的關係不必多說。


    李同光遲疑片刻,終是應不下這句話。


    他當然不是客!


    他是師父的徒弟,也是……


    也是什麽呢?


    李同光想不出來。


    他隻知道,玉公子是他的人,一定得是他的!


    此番執念折磨了他多年。


    如今人近在眼前,他卻連伸手的勇氣都拿不出來。


    隻敢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做作著吸引她的目光。


    大廳外麵。


    六道堂那幾人,除了寧遠舟之外,其他人都趴在門上,專注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孫朗:“長慶侯這小子,嫌棄咱們沒給他上茶。”


    於十三:“那是借口,人家就想跟二小姐多說幾句話!”


    元祿:“十三哥的意思是,長慶侯對與夕姐有意思?”


    於十三:“哎~通透。”


    錢昭:“你什麽意思?”


    於十三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錢昭的心思,連忙反駁道:“沒什麽意思啊,我就亂說糊弄小孩子,隨便意思意思。”


    寧遠舟站在一旁,聲音微沉:“別意思了,幹正事!”


    四人頓時不吭聲了。


    大廳之中,李同光根本說不過蕭與夕,於是選擇默不作聲。


    任如意開始侃侃而談。


    她將一份地圖遞到李同光麵前:“若侯爺願助我禮王弟,平安迎迴聖上,我大梧願以此兩城,遙祝侯爺日後位極人臣。”


    李同光沉默半晌,緩緩站起身來:“倘若本侯答應你,郡主可否答應本侯一件事情?”


    任如意說道:“侯爺不妨直言。”


    李同光抬手指向蕭與夕,語氣頗為堅定道:“我要蕭女史……”


    任如意頓時愣在原地。


    蕭與夕猛的轉頭看向李同光。


    她周身氣息不怒自威,麵色不善的應了一聲:“嗯?”


    李同光話音一頓,複述了一遍之後,聲音終是軟了下來:“我要蕭女史,給我敬茶賠罪。”


    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強硬的話。


    任如意轉身看向蕭與夕,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


    她並沒有說話,可蕭與夕卻領悟到了她的意思:小屁孩不好忽悠了,你要不隨便哄一哄吧!


    大廳外麵,錢昭沒有再聽下去,他直接轉身離開。


    元祿想追上去:“錢大哥。”


    於十三按住了元祿的肩膀:“別去,你錢大哥總喜歡有話憋心裏,從不往外說。”


    “這一路上的機會,偏偏不張嘴,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元祿聽的一知半解。


    隻有孫朗還沉浸在大廳內的話題中:“長慶侯居然敢讓二小姐敬茶?”


    “就二小姐那性子,除了如意姑娘,她把誰放在眼裏過?就連安帝也是說罵就罵!”


    “這長慶侯是真不怕二小姐把茶潑他一臉啊!”


    大廳之中,三人說到最後,讓蕭與夕敬茶賠罪那是不現實的。


    李同光退而求其次,讓蕭與夕應承下來,欠他一頓茶點,日後隨時可以補上。


    蕭與夕答應了。


    就這樣,李同光心情愉悅的離開了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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