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惡人無安息
開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作者：陳大陳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和調製任何藥劑一樣，首先得有材料，可當然了，對於這次調製，傑克沒有配方可循。於是他決定，隻要感覺哪種東西破壞效果最強，就用哪種。首先登場的是母巢獾送的一份“小禮物”。
[母巢獾毒腺（稀有）]——一個腺體，裏麵盛有高度濃縮的有毒液體，是母巢獾經過長時間凝聚而成。
這個毒腺就是一大袋毒液。雖然許多知名煉金師肯定會覺得，如此浪費地使用這麽珍貴的材料簡直是暴殄天物，但傑克根本不在乎。
至於其他材料，還有什麽能比大量注入了毒蝰之血的血液更好呢？畢竟，如果說他還有什麽東西儲備充足的話，那就是生命值了。他的整個身體本身就是一種劇毒材料。
傑克拿出一瓶魔力藥水，迅速喝了下去，感覺魔力池補充了不少。完成這個絕妙“作品”的最後一步，需要消耗相當多的魔力。
站在池塘邊，他不能再耽擱了。他從空間儲物中取出毒腺，直接把這東西扔進了池塘。當它進入光柱時，開始被灼燒，但為時已晚，毒腺裏的東西已經融進了水裏。
傑克沒有絲毫猶豫，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雙腕，同時抑製自身的自然愈合能力。最後，他雙臂覆蓋上毒蝰鱗片，猛地插入光柱和水中。
他立刻聽到水灼燒鱗片發出的嘶嘶聲。水已經因為毒腺的毒液開始變黑，而他血液的加入，讓情況變得更加不穩定。他的最後一招，可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毒蝰之觸
他毫無保留地將魔力注入這個技能。他的雙手泛起深綠色光芒，周圍所有的水都開始變色。
與此同時，傑克用調製毒藥技能開始操控這些水。他的影響力有限，因為這顯然不是一次可控的調製過程，而且沒有魔法調藥碗的輔助。但這就足夠了。傑克不需要調製出什麽可控的東西，他隻需要將自己的意誌注入池塘。
僅僅幾秒鍾，池塘就發生了巨大變化。水開始冒泡，就像在沸騰。同時，原本明亮的白色光柱也開始改變。起初，能在光柱中看到一絲淡淡的綠色微光。這微光很快變深，變成了主導的深綠色。
傑克感覺自己與這調製物建立了聯係。他感覺到自己與頭頂的月亮相連，與操控這一切的整個法陣相連。他感覺到另一個意識在與他爭奪對法陣的控製權——那是大白鹿的意識。
但傑克並非在爭奪控製權。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必輸的戰鬥，因為他的連接太弱了。再說了，他也不需要爭奪控製權。他隻需要從內部破壞它，腐化它。而這正是他完全能做到的。
黑暗的光柱繼續向月亮輸送能量，月亮開始變得黑暗，逐漸潰爛。上方的月亮出現裂縫，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傑克感受到了大白鹿的瘋狂與憤怒，感受到了它的掙紮。
其他六個池塘發出的光變得更加強勁，力量在增強。與此同時，月亮開始自我修複，隻有傑克發出的光柱擊中的那一小片區域仍被腐化。
傑克感覺自己要輸掉這場較量了，因為他的魔力不斷消耗，而大白鹿似乎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他需要更多力量。
傑克向前傾身，任由自己跌入水中。灼燒感並未消失，但有所不同。這不再是光的力量，而是池塘中強烈的毒性在灼燒著他。但傑克可以利用這一點。
他張開嘴，開始喝下毒藥。為了避免耗盡材料儲備，他已經很久沒用過這個技能的這部分能力了，但傑克從未忘記，在通過攝取有毒物質恢複魔力方麵，毒蝰味覺技能的實用性。而現在他需要魔力，且麵前有大量的毒素。
喝下調製的毒水後，他立刻感覺魔力激增，但與此同時，他的生命值下降了。他的技能隻能抵消一部分毒素，並利用其恢複魔力，而大部分毒素仍發揮著毒藥的作用：消耗他的生命能量。
隨著魔力增加，他加大了輸出。毒蝰之觸讓他能將毒藥注入任何與他身體接觸的東西。而此刻，他的整個身體都與水接觸著。
隨著技能釋放出一陣毒液，他的魔力池消耗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但同時，周圍的毒性幫助他恢複魔力。他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然而，他還有第三個問題。
他的生命值正在迅速流失。之前那些母鹿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少實際傷害，但他仍無法長時間維持這種狀態。然而，他進一步加大力度，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整批有毒材料，還有近一百瓶較弱的毒藥——那些他本來就不需要的毒藥。
池塘的毒性急劇上升，每一秒都變得更加致命。此時，光柱已經完全失去了白色的樣子，不斷侵蝕著上方的月亮。
腐化在月亮上蔓延得比之前更快。其他池塘挽迴的局麵很快又被扭轉，這個天體裂開，變得更暗。裂縫像黑色的血管一樣擴張，脈動著力量。
大白鹿試圖反擊，但腐化力量太強大了。這並非因為它更弱，或者可用的資源更少。隻是一個簡單的事實，破壞某樣東西遠比淨化它容易得多。
有那麽一瞬間，傑克感覺到大白鹿的控製出現鬆動。他抓住機會，做了最後一搏，充分展現出他對魔力的掌控。一股能量脈衝擊中月亮，一道裂縫從上到下蔓延開來。這道裂縫似乎標誌著衝突的結束，整個月亮像一麵破碎的鏡子一樣四分五裂。
積聚的所有力量向下猛衝向每個池塘。傑克感覺到了衝擊，但當它襲來時，他卻無能為力。
水濺得到處都是。傑克被從池塘中拋了出來，在空中飛了近十五米，最後落在草地上。
他喘著粗氣，終於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他看起來就像被浸泡在酸液裏，這種形容也不算太離譜。
要不是他屬性高，早就死了。他身上所有的鱗片都已經消失了，因為他不再向它們輸送魔力。但它們支撐的時間足夠長，讓他的雙臂比身體其他部位狀況稍好一些。
他全身是血，因為他身體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注入了毒蝰之血——考慮到他現在的樣子，流出去的血得有好幾升。喝下一部分調製物也讓他受到了很多內傷，從內部侵蝕著他。
在融合開始前，一個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死了十次不止——但傑克不僅活著，還開始掙紮著站起來。
戰鬥還沒結束。
這股衝擊力擊中他所在池塘的同時，也擊中了其他所有池塘。月亮破碎了，此時上方隻剩下黯淡的星星。四周一片漆黑，他看到遠處有個身影在高高的草叢中蹣跚而行。
那威嚴的神態消失了，皮毛不再是美麗的白色。它變得暗淡、灰白，鹿角冠一側已經折斷。它似乎隻剩下一隻還能視物的眼睛，朝他走來時，還微微跛著腳。
然而，它那隻眼睛清楚地傳達出它的全部情緒：對這個破壞了儀式的可惡人類的強烈仇恨。
兩個傷痕累累的身軀對峙著，彼此凝視了一會兒。傑克站著的時候，身體微微左右搖晃，雙腿不像他希望的那樣穩。但當他凝視著大白鹿布滿血絲的眼睛時，眼中沒有絲毫軟弱，反而因為太過享受這一刻，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們的魔力池都完全幹涸了，所有魔力都消耗殆盡。大白鹿在身體狀態上稍有優勢，相比之下，傑克體內仍殘留著毒藥，正被毒蝰味覺技能慢慢消耗，恢複著魔力。
大白鹿率先發動攻擊，它可能是被傑克的微笑激怒，向前衝來。它試圖用鹿角刺穿傑克，折斷的鹿角周圍籠罩著暗淡的閃光。這是一次草率的攻擊，但傑克的躲避也同樣狼狽。
他向旁邊跳開，在地上翻滾，大白鹿則努力想停下衝鋒的腳步。它踉蹌了一下，而傑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同時抽出毒牙匕首，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
又是一次草率的衝鋒，但這次它劃傷了傑克的左肩。與此同時，傑克也用匕首劃了它一下，算是扯平了。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兒，他們慢慢地給彼此造成一些小傷。
雖然傑克恢複魔力的速度比大白鹿快，但他消耗得也更多。為了避免被刺穿，他不得不使用好幾次暗影跳躍。與此同時，大白鹿隻依靠體力，自然地慢慢恢複了一點魔力。
最初幾分鍾的爭鬥後，勝負仍未分曉。他們身上都積累了不少傷口，毒藥滲入大白鹿體內，使它變得虛弱，而傑克失血過多，生命值持續下降，也讓他的動作變慢。
傑克終於成功給予致命一擊。他拿出一瓶壞死毒藥，出其不意地扔向大白鹿的臉。趁著這個機會，他劃傷了它僅剩的那隻眼睛，讓它完全失明。
他以為自己終於贏得了勝利，這頭野獸失明又虛弱。
但這個想法很快破滅了。隨著一聲怒吼，大白鹿抬起頭望向天空。魔力在它身上閃爍，比傑克認為它可能剩餘的魔力還要多，它的皮毛恢複到最初耀眼的白色。
事實上，它變得更白了，開始發光。月光再次出現，傑克抬頭望去，看到了他之前毀掉的月亮。它小了很多，但它的力量仍然不是他們此刻能企及的。
他很快明白了原因。大白鹿的整個鹿群都以幽靈幻影的形態，創造出了這輪新月。它們將最後的一絲能量都給了它們的首領。
這輪臨時月亮的光芒灑在大白鹿身上，它的鹿角徹底粉碎。然而，鹿角並沒有掉落在地，而是化作霧氣，在大白鹿麵前重新排列成一個圖案——一個幾乎與傑克毀掉的圖案一模一樣的圖案。
魔力爆發，圖案中湧出強大的力量。一道純粹的光能束射向傑克傷痕累累的身體。危險感警告他這是致命一擊。
他可以嚐試躲避，但他沒有這麽做。相反，他迎著這無疑會終結他生命的攻擊衝了上去。
然後……攻擊慢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一切似乎都變得緩慢起來。那道光能束繼續向前，但速度不比人走路快多少。周圍搖曳的草幾乎完全靜止。一切都在以慢動作進行。
除了傑克。
原始獵人時刻
他來不及思考，隻是本能行動。他向前衝，徑直朝大白鹿跑去。他側身躲開射向他的光能束，就在他脫離光束路徑，正好來到大白鹿麵前的那一瞬間，時間恢複正常。
在現實中，甚至還不到半秒。但對傑克來說，這輕鬆就像是五秒。足夠他縮短與大白鹿的距離了。
大白鹿甚至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前一刻，這個人還即將被光束消滅，下一刻，他卻幾乎到了它眼前。它看不見，但肯定能感覺到攻擊落空了。更糟糕的是，光束仍在發射，大白鹿無法停止。
隨著魔法陣開始失效，光束消失，傑克離大白鹿越來越近。月亮再次消失，大白鹿又變迴暗淡的灰色。它筋疲力盡，完全沒準備好迎接傑克的攻擊。
傑克沒有刺它，而是抓住它的前腿，一個旋轉動作將大白鹿舉離地麵。他轉了一圈，把它扔向空中，直接扔進了那個還剩一半水、現在看起來像有毒沼澤的池塘裏。
大白鹿掉落在這死亡調製物中間時，毫無反抗之力。它隻能對著上方寂靜、黯淡的星星怒吼，試圖從池塘裏出來。但為時已晚。
這頭曾經偉大的白鹿傷得太重，無法積蓄足夠的力量抵禦毒素。它努力掙紮著，但當它終於覺得自己能出來的時候，一支箭射中了它的腹部，又把它掀迴了池塘。它繼續掙紮，但很快四肢無力，不再動彈。
不久後，傑克收到了通知。
*你已擊殺[大白鹿-93級]-因擊殺高於自身等級的敵人獲得額外經驗。獲得146,000點技能點數*
看到通知，知道自己完成了地下城挑戰，疲憊不堪的傑克向後倒在草地上。
不過，他還不能真正休息。
目標：擊敗大白鹿（已完成）
單人通關地下城額外獎勵。
地下城將於：00:59:51後關閉
傑克對這條信息嗤之以鼻，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狀態，希望恢複一些體力，至少能稍微活動一下。“我想，惡人無安息啊。”他心想，有點討厭係統這次隻給他一個小時。不過至少過程很有趣。
“力量有多種形式，”雅各布說道，“一個人或許能讓無數人膽寒，或許能毀滅文明。但他們能為新一代帶來生機嗎？能教育他們嗎？能在土地上種出我們人類所需之物嗎？不，他們做不到。
“孤狼就是孤狼，形單影隻。我們都有自己的極限，自己的命運。我們不可能都成為命運的主角。但我們可以培養那些能成為主角的人。我們這裏沒有戰士，也沒有人會與敵人對抗。相反，我們是為他們磨礪兵刃的人，是在他們戰鬥時照顧他們孩子的人——是為他們建造家園、提供棲息之所的人。
“這沒什麽可羞愧的。我們都是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是命運的仆人。有狼群支持的狼，每一步都能走得比獨自在黑暗中蹣跚前行的狼更遠。即使這一代的狼王失敗了，誰又能說下一代不會成功呢？
“我很痛心，但我們是迷失的一代。是為明日英雄鋪路的人，是為我們的孩子照亮前路的人。我們將為更美好的未來奠定基礎。我們會犧牲自我。但我們可以帶著自豪，帶著聖母的微笑去這麽做。
“我們將成為更偉大命運的一部分，成為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我們是命運中無名的英雄。反過來，我們將在命運的殿堂中找到救贖與新生。
“我們中許多人已經倒下——我們隻是一群四散的人。我們的戰士已經犧牲，但我們仍有希望。所以不要害怕，因為有了希望，我們就無所畏懼。”
雅各布說完，望向麵前熱情的信眾。他們是那些恐懼又飽受創傷、不能或不願戰鬥的人。
他每天都會進行好幾次布道。他每天談論的話題都不同，但傳達的信息始終如一。那就是團結比分裂更強大，為更偉大的目標服務並不可恥。
再次與他們握手並安撫他們後，他迴到自己的小屋，隻有伯特倫和喬安娜跟了過來——這一男一女眼中沒有那種狂熱的神情。
“你真的相信那些話嗎？”等他們終於獨處時，伯特倫問道。
“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信，”雅各布帶著輕鬆的微笑迴答，“希望是美好的。即使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也是如此。”
“虛假的希望不是，”伯特倫迴應道，“你還確定那個技能真的準確嗎？”
“占卜結果很明確。比我預期的要明確得多。”雅各布歎了口氣。他沒有透露的是，占卜結果如此精確有多麽奇怪。命運並非那麽容易窺探，然而他的第一個幻象卻如此清晰……因為這一切確實早已注定。
就在獲得新職業幾小時後，他使用了占卜師的占卜技能。他本以為會看到模糊的影像，但看到的卻是無可爭議的畫麵。一場金屬龍卷風將衝進基地，摧毀擋在它麵前的一切人和物。那些逃跑的人肯定也會被擊倒。
這不難解讀。但下一部分就更難完全理解了。
畫麵顯示人們在祈禱，每人手持一支蠟燭。他們手中的光會一個接一個熄滅，他們也會倒在地上，他們的光匯聚在一起。最後，隻有兩人會站著。他們會在外麵與龍卷風相遇，並迎接它。
一個是有翅膀的人，另一個是金甲戰士。
有翅膀的人會飛向天空，周身環繞著蠟燭的光芒。金甲戰士會倒在龍卷風下，但會與有翅膀的人一同飛升。龍卷風將找不到任何生命可奪取，隻會麵對一座空營地。
幻象到此結束。雅各布困惑了很久，但他開始明白了。他們無法在教程中幸存。至少，他們無法全身而退。他試圖占卜不同的路徑，但很快明白……他不該與命運抗爭。
他注定要認清命運——僅僅是這個認知，就讓他立刻升了五級。
在過去的幾天裏，雅各布成長了。成長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隨著幸存者們對他的信任增強，他們升級的速度和雅各布自己的升級速度也加快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職業等級隻升了兩三級，但雅各布升得更多。
今天的這次演講直接把他推到了50級。這簡直是飛速提升，他覺得自己甚至比最有天賦的獵人升級都快。
至於技能，他獲得了兩個。第一個又是一個輔助技能。是他根據所看到的幻象選擇的。他一看到這個技能，就知道這是他要選的。
[占卜師的燈籠（遠古）]——對於占卜師來說，逝去的靈魂從未真正迷失。召喚一盞燈籠，可儲存逝者的靈魂。在燈籠中，靈魂不會消散，反而會得到滋養。靈魂必須自願進入。儲存靈魂的容量和力量取決於意誌力和智慧。
這盞燈籠是一件魔法物品。除了雅各布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見摸不著。不過還有一個人也能感知到，雅各布懷疑這個人就是他幻象中看到的金甲戰士。
當他升到50級時，這種信念愈發堅定。當然，這是因為他解鎖的技能。
[任命守護者（獨特）]——希望占卜師並非戰士，但他忠誠的守護者是。任命一位守護者，將你的因果和命運與他們緊密相連。守護者將獲得一個新職業，以及一條全新的道路。但要注意，這條道路不會也不能與你自己的道路背離。隻要你活著，你的守護者就會活著；如果你倒下，你的守護者也會倒下。隻能用於自願參與者。此技能隻能使用一次，所以要慎重選擇。
他有很多不錯的選擇，但他立刻就知道這個技能該用在誰身上。但他沒有馬上做出選擇。雖然雅各布已經知道他想讓誰成為他的守護者，但他還需要更多信息。
[母巢獾毒腺（稀有）]——一個腺體，裏麵盛有高度濃縮的有毒液體，是母巢獾經過長時間凝聚而成。
這個毒腺就是一大袋毒液。雖然許多知名煉金師肯定會覺得，如此浪費地使用這麽珍貴的材料簡直是暴殄天物，但傑克根本不在乎。
至於其他材料，還有什麽能比大量注入了毒蝰之血的血液更好呢？畢竟，如果說他還有什麽東西儲備充足的話，那就是生命值了。他的整個身體本身就是一種劇毒材料。
傑克拿出一瓶魔力藥水，迅速喝了下去，感覺魔力池補充了不少。完成這個絕妙“作品”的最後一步，需要消耗相當多的魔力。
站在池塘邊，他不能再耽擱了。他從空間儲物中取出毒腺，直接把這東西扔進了池塘。當它進入光柱時，開始被灼燒，但為時已晚，毒腺裏的東西已經融進了水裏。
傑克沒有絲毫猶豫，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雙腕，同時抑製自身的自然愈合能力。最後，他雙臂覆蓋上毒蝰鱗片，猛地插入光柱和水中。
他立刻聽到水灼燒鱗片發出的嘶嘶聲。水已經因為毒腺的毒液開始變黑，而他血液的加入，讓情況變得更加不穩定。他的最後一招，可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毒蝰之觸
他毫無保留地將魔力注入這個技能。他的雙手泛起深綠色光芒，周圍所有的水都開始變色。
與此同時，傑克用調製毒藥技能開始操控這些水。他的影響力有限，因為這顯然不是一次可控的調製過程，而且沒有魔法調藥碗的輔助。但這就足夠了。傑克不需要調製出什麽可控的東西，他隻需要將自己的意誌注入池塘。
僅僅幾秒鍾，池塘就發生了巨大變化。水開始冒泡，就像在沸騰。同時，原本明亮的白色光柱也開始改變。起初，能在光柱中看到一絲淡淡的綠色微光。這微光很快變深，變成了主導的深綠色。
傑克感覺自己與這調製物建立了聯係。他感覺到自己與頭頂的月亮相連，與操控這一切的整個法陣相連。他感覺到另一個意識在與他爭奪對法陣的控製權——那是大白鹿的意識。
但傑克並非在爭奪控製權。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必輸的戰鬥，因為他的連接太弱了。再說了，他也不需要爭奪控製權。他隻需要從內部破壞它，腐化它。而這正是他完全能做到的。
黑暗的光柱繼續向月亮輸送能量，月亮開始變得黑暗，逐漸潰爛。上方的月亮出現裂縫，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傑克感受到了大白鹿的瘋狂與憤怒，感受到了它的掙紮。
其他六個池塘發出的光變得更加強勁，力量在增強。與此同時，月亮開始自我修複，隻有傑克發出的光柱擊中的那一小片區域仍被腐化。
傑克感覺自己要輸掉這場較量了，因為他的魔力不斷消耗，而大白鹿似乎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他需要更多力量。
傑克向前傾身，任由自己跌入水中。灼燒感並未消失，但有所不同。這不再是光的力量，而是池塘中強烈的毒性在灼燒著他。但傑克可以利用這一點。
他張開嘴，開始喝下毒藥。為了避免耗盡材料儲備，他已經很久沒用過這個技能的這部分能力了，但傑克從未忘記，在通過攝取有毒物質恢複魔力方麵，毒蝰味覺技能的實用性。而現在他需要魔力，且麵前有大量的毒素。
喝下調製的毒水後，他立刻感覺魔力激增，但與此同時，他的生命值下降了。他的技能隻能抵消一部分毒素，並利用其恢複魔力，而大部分毒素仍發揮著毒藥的作用：消耗他的生命能量。
隨著魔力增加，他加大了輸出。毒蝰之觸讓他能將毒藥注入任何與他身體接觸的東西。而此刻，他的整個身體都與水接觸著。
隨著技能釋放出一陣毒液，他的魔力池消耗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但同時，周圍的毒性幫助他恢複魔力。他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然而，他還有第三個問題。
他的生命值正在迅速流失。之前那些母鹿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少實際傷害，但他仍無法長時間維持這種狀態。然而，他進一步加大力度，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整批有毒材料，還有近一百瓶較弱的毒藥——那些他本來就不需要的毒藥。
池塘的毒性急劇上升，每一秒都變得更加致命。此時，光柱已經完全失去了白色的樣子，不斷侵蝕著上方的月亮。
腐化在月亮上蔓延得比之前更快。其他池塘挽迴的局麵很快又被扭轉，這個天體裂開，變得更暗。裂縫像黑色的血管一樣擴張，脈動著力量。
大白鹿試圖反擊，但腐化力量太強大了。這並非因為它更弱，或者可用的資源更少。隻是一個簡單的事實，破壞某樣東西遠比淨化它容易得多。
有那麽一瞬間，傑克感覺到大白鹿的控製出現鬆動。他抓住機會，做了最後一搏，充分展現出他對魔力的掌控。一股能量脈衝擊中月亮，一道裂縫從上到下蔓延開來。這道裂縫似乎標誌著衝突的結束，整個月亮像一麵破碎的鏡子一樣四分五裂。
積聚的所有力量向下猛衝向每個池塘。傑克感覺到了衝擊，但當它襲來時，他卻無能為力。
水濺得到處都是。傑克被從池塘中拋了出來，在空中飛了近十五米，最後落在草地上。
他喘著粗氣，終於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他看起來就像被浸泡在酸液裏，這種形容也不算太離譜。
要不是他屬性高，早就死了。他身上所有的鱗片都已經消失了，因為他不再向它們輸送魔力。但它們支撐的時間足夠長，讓他的雙臂比身體其他部位狀況稍好一些。
他全身是血，因為他身體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注入了毒蝰之血——考慮到他現在的樣子，流出去的血得有好幾升。喝下一部分調製物也讓他受到了很多內傷，從內部侵蝕著他。
在融合開始前，一個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死了十次不止——但傑克不僅活著，還開始掙紮著站起來。
戰鬥還沒結束。
這股衝擊力擊中他所在池塘的同時，也擊中了其他所有池塘。月亮破碎了，此時上方隻剩下黯淡的星星。四周一片漆黑，他看到遠處有個身影在高高的草叢中蹣跚而行。
那威嚴的神態消失了，皮毛不再是美麗的白色。它變得暗淡、灰白，鹿角冠一側已經折斷。它似乎隻剩下一隻還能視物的眼睛，朝他走來時，還微微跛著腳。
然而，它那隻眼睛清楚地傳達出它的全部情緒：對這個破壞了儀式的可惡人類的強烈仇恨。
兩個傷痕累累的身軀對峙著，彼此凝視了一會兒。傑克站著的時候，身體微微左右搖晃，雙腿不像他希望的那樣穩。但當他凝視著大白鹿布滿血絲的眼睛時，眼中沒有絲毫軟弱，反而因為太過享受這一刻，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們的魔力池都完全幹涸了，所有魔力都消耗殆盡。大白鹿在身體狀態上稍有優勢，相比之下，傑克體內仍殘留著毒藥，正被毒蝰味覺技能慢慢消耗，恢複著魔力。
大白鹿率先發動攻擊，它可能是被傑克的微笑激怒，向前衝來。它試圖用鹿角刺穿傑克，折斷的鹿角周圍籠罩著暗淡的閃光。這是一次草率的攻擊，但傑克的躲避也同樣狼狽。
他向旁邊跳開，在地上翻滾，大白鹿則努力想停下衝鋒的腳步。它踉蹌了一下，而傑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同時抽出毒牙匕首，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
又是一次草率的衝鋒，但這次它劃傷了傑克的左肩。與此同時，傑克也用匕首劃了它一下，算是扯平了。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兒，他們慢慢地給彼此造成一些小傷。
雖然傑克恢複魔力的速度比大白鹿快，但他消耗得也更多。為了避免被刺穿，他不得不使用好幾次暗影跳躍。與此同時，大白鹿隻依靠體力，自然地慢慢恢複了一點魔力。
最初幾分鍾的爭鬥後，勝負仍未分曉。他們身上都積累了不少傷口，毒藥滲入大白鹿體內，使它變得虛弱，而傑克失血過多，生命值持續下降，也讓他的動作變慢。
傑克終於成功給予致命一擊。他拿出一瓶壞死毒藥，出其不意地扔向大白鹿的臉。趁著這個機會，他劃傷了它僅剩的那隻眼睛，讓它完全失明。
他以為自己終於贏得了勝利，這頭野獸失明又虛弱。
但這個想法很快破滅了。隨著一聲怒吼，大白鹿抬起頭望向天空。魔力在它身上閃爍，比傑克認為它可能剩餘的魔力還要多，它的皮毛恢複到最初耀眼的白色。
事實上，它變得更白了，開始發光。月光再次出現，傑克抬頭望去，看到了他之前毀掉的月亮。它小了很多，但它的力量仍然不是他們此刻能企及的。
他很快明白了原因。大白鹿的整個鹿群都以幽靈幻影的形態，創造出了這輪新月。它們將最後的一絲能量都給了它們的首領。
這輪臨時月亮的光芒灑在大白鹿身上，它的鹿角徹底粉碎。然而，鹿角並沒有掉落在地，而是化作霧氣，在大白鹿麵前重新排列成一個圖案——一個幾乎與傑克毀掉的圖案一模一樣的圖案。
魔力爆發，圖案中湧出強大的力量。一道純粹的光能束射向傑克傷痕累累的身體。危險感警告他這是致命一擊。
他可以嚐試躲避，但他沒有這麽做。相反，他迎著這無疑會終結他生命的攻擊衝了上去。
然後……攻擊慢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一切似乎都變得緩慢起來。那道光能束繼續向前，但速度不比人走路快多少。周圍搖曳的草幾乎完全靜止。一切都在以慢動作進行。
除了傑克。
原始獵人時刻
他來不及思考，隻是本能行動。他向前衝，徑直朝大白鹿跑去。他側身躲開射向他的光能束，就在他脫離光束路徑，正好來到大白鹿麵前的那一瞬間，時間恢複正常。
在現實中，甚至還不到半秒。但對傑克來說，這輕鬆就像是五秒。足夠他縮短與大白鹿的距離了。
大白鹿甚至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前一刻，這個人還即將被光束消滅，下一刻，他卻幾乎到了它眼前。它看不見，但肯定能感覺到攻擊落空了。更糟糕的是，光束仍在發射，大白鹿無法停止。
隨著魔法陣開始失效，光束消失，傑克離大白鹿越來越近。月亮再次消失，大白鹿又變迴暗淡的灰色。它筋疲力盡，完全沒準備好迎接傑克的攻擊。
傑克沒有刺它，而是抓住它的前腿，一個旋轉動作將大白鹿舉離地麵。他轉了一圈，把它扔向空中，直接扔進了那個還剩一半水、現在看起來像有毒沼澤的池塘裏。
大白鹿掉落在這死亡調製物中間時，毫無反抗之力。它隻能對著上方寂靜、黯淡的星星怒吼，試圖從池塘裏出來。但為時已晚。
這頭曾經偉大的白鹿傷得太重，無法積蓄足夠的力量抵禦毒素。它努力掙紮著，但當它終於覺得自己能出來的時候，一支箭射中了它的腹部，又把它掀迴了池塘。它繼續掙紮，但很快四肢無力，不再動彈。
不久後，傑克收到了通知。
*你已擊殺[大白鹿-93級]-因擊殺高於自身等級的敵人獲得額外經驗。獲得146,000點技能點數*
看到通知，知道自己完成了地下城挑戰，疲憊不堪的傑克向後倒在草地上。
不過，他還不能真正休息。
目標：擊敗大白鹿（已完成）
單人通關地下城額外獎勵。
地下城將於：00:59:51後關閉
傑克對這條信息嗤之以鼻，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狀態，希望恢複一些體力，至少能稍微活動一下。“我想，惡人無安息啊。”他心想，有點討厭係統這次隻給他一個小時。不過至少過程很有趣。
“力量有多種形式，”雅各布說道，“一個人或許能讓無數人膽寒，或許能毀滅文明。但他們能為新一代帶來生機嗎？能教育他們嗎？能在土地上種出我們人類所需之物嗎？不，他們做不到。
“孤狼就是孤狼，形單影隻。我們都有自己的極限，自己的命運。我們不可能都成為命運的主角。但我們可以培養那些能成為主角的人。我們這裏沒有戰士，也沒有人會與敵人對抗。相反，我們是為他們磨礪兵刃的人，是在他們戰鬥時照顧他們孩子的人——是為他們建造家園、提供棲息之所的人。
“這沒什麽可羞愧的。我們都是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是命運的仆人。有狼群支持的狼，每一步都能走得比獨自在黑暗中蹣跚前行的狼更遠。即使這一代的狼王失敗了，誰又能說下一代不會成功呢？
“我很痛心，但我們是迷失的一代。是為明日英雄鋪路的人，是為我們的孩子照亮前路的人。我們將為更美好的未來奠定基礎。我們會犧牲自我。但我們可以帶著自豪，帶著聖母的微笑去這麽做。
“我們將成為更偉大命運的一部分，成為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我們是命運中無名的英雄。反過來，我們將在命運的殿堂中找到救贖與新生。
“我們中許多人已經倒下——我們隻是一群四散的人。我們的戰士已經犧牲，但我們仍有希望。所以不要害怕，因為有了希望，我們就無所畏懼。”
雅各布說完，望向麵前熱情的信眾。他們是那些恐懼又飽受創傷、不能或不願戰鬥的人。
他每天都會進行好幾次布道。他每天談論的話題都不同，但傳達的信息始終如一。那就是團結比分裂更強大，為更偉大的目標服務並不可恥。
再次與他們握手並安撫他們後，他迴到自己的小屋，隻有伯特倫和喬安娜跟了過來——這一男一女眼中沒有那種狂熱的神情。
“你真的相信那些話嗎？”等他們終於獨處時，伯特倫問道。
“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信，”雅各布帶著輕鬆的微笑迴答，“希望是美好的。即使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也是如此。”
“虛假的希望不是，”伯特倫迴應道，“你還確定那個技能真的準確嗎？”
“占卜結果很明確。比我預期的要明確得多。”雅各布歎了口氣。他沒有透露的是，占卜結果如此精確有多麽奇怪。命運並非那麽容易窺探，然而他的第一個幻象卻如此清晰……因為這一切確實早已注定。
就在獲得新職業幾小時後，他使用了占卜師的占卜技能。他本以為會看到模糊的影像，但看到的卻是無可爭議的畫麵。一場金屬龍卷風將衝進基地，摧毀擋在它麵前的一切人和物。那些逃跑的人肯定也會被擊倒。
這不難解讀。但下一部分就更難完全理解了。
畫麵顯示人們在祈禱，每人手持一支蠟燭。他們手中的光會一個接一個熄滅，他們也會倒在地上，他們的光匯聚在一起。最後，隻有兩人會站著。他們會在外麵與龍卷風相遇，並迎接它。
一個是有翅膀的人，另一個是金甲戰士。
有翅膀的人會飛向天空，周身環繞著蠟燭的光芒。金甲戰士會倒在龍卷風下，但會與有翅膀的人一同飛升。龍卷風將找不到任何生命可奪取，隻會麵對一座空營地。
幻象到此結束。雅各布困惑了很久，但他開始明白了。他們無法在教程中幸存。至少，他們無法全身而退。他試圖占卜不同的路徑，但很快明白……他不該與命運抗爭。
他注定要認清命運——僅僅是這個認知，就讓他立刻升了五級。
在過去的幾天裏，雅各布成長了。成長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隨著幸存者們對他的信任增強，他們升級的速度和雅各布自己的升級速度也加快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職業等級隻升了兩三級，但雅各布升得更多。
今天的這次演講直接把他推到了50級。這簡直是飛速提升，他覺得自己甚至比最有天賦的獵人升級都快。
至於技能，他獲得了兩個。第一個又是一個輔助技能。是他根據所看到的幻象選擇的。他一看到這個技能，就知道這是他要選的。
[占卜師的燈籠（遠古）]——對於占卜師來說，逝去的靈魂從未真正迷失。召喚一盞燈籠，可儲存逝者的靈魂。在燈籠中，靈魂不會消散，反而會得到滋養。靈魂必須自願進入。儲存靈魂的容量和力量取決於意誌力和智慧。
這盞燈籠是一件魔法物品。除了雅各布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見摸不著。不過還有一個人也能感知到，雅各布懷疑這個人就是他幻象中看到的金甲戰士。
當他升到50級時，這種信念愈發堅定。當然，這是因為他解鎖的技能。
[任命守護者（獨特）]——希望占卜師並非戰士，但他忠誠的守護者是。任命一位守護者，將你的因果和命運與他們緊密相連。守護者將獲得一個新職業，以及一條全新的道路。但要注意，這條道路不會也不能與你自己的道路背離。隻要你活著，你的守護者就會活著；如果你倒下，你的守護者也會倒下。隻能用於自願參與者。此技能隻能使用一次，所以要慎重選擇。
他有很多不錯的選擇，但他立刻就知道這個技能該用在誰身上。但他沒有馬上做出選擇。雖然雅各布已經知道他想讓誰成為他的守護者，但他還需要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