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順著靈力絲線傳遞過來的冰寒,那是一種刺入到寧小夕骨頭縫兒裏的痛。


    飛速的收迴絲線,她還想出去刺探呢,這樣怎麽出去?不對,斥候們可以出去,之前那個人妖魔混血就是斥候從外麵帶迴來的。難道說是跟靈力有關?她剛剛是用靈力伸出去探索的。看來還是要找機會問問尚無,他是斥候小隊長,應該有出城的經驗吧?


    “寧屬官,寧屬官!”


    寧小夕驚異的迴頭,這裏也有曹操啊!


    “尚隊長,這麽巧?”寧小夕笑容可掬的看著眼前的尚無,真是瞌睡送枕頭啊!


    “寧屬官,我是特意來找您的,廖守將有請。”尚無很是高興的看著寧小夕。


    寧小夕把手攏在袖筒裏看著尚無,這家夥是斥候,又不是傳令兵,特意來請她怕是沒好事。她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跟尚無見麵時他說的,天機通傳消息說她擅長防禦工事。寧小夕眨巴著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寧屬官,寧屬官?”尚無沒等到寧小夕的迴複,看到她在發呆,忍不住又叫了兩聲。


    “啊?啊!”寧小夕剛扒拉完自己的技能,工藝製造才中級,不知道高級是不是能建造防禦工事,“尚隊長,廖守將不是很忙嗎?見我有事?”


    說到這個尚無就興奮了,“大人說想請寧屬官幫忙看看我們這邊的防禦工事,正好趁著今年沒有半貨攻城,我們可以在閑時改造完。”


    就很無奈,果然是這個事,寧小夕保持著微笑,天機給她打出去的名聲,團子還不給力,她要怎麽抗,“那我們走吧。”


    尚無開心的在前麵領路,寧小夕就想著打探消息,“尚隊長。”


    “寧屬官叫我尚無就好。”尚無似乎注意到寧小夕緩慢的步伐,自己也跟著放慢了腳步。


    寧小夕覺得邊軍斥候跟她之前見到過的天師不一樣,跟她不是一個體係內的,她不知道跟自己走的太近,對他會不會有影響,暫時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尚隊長客氣,我近期有出北城的計劃,想跟你打聽一下城外的情況。”


    尚無停了下來,臉色嚴肅的看著寧小夕,“寧屬官,北城外邊是荒蕪之地,有半貨來攻擊的時候,留下來的屍體都是就地火燒,經年累月下來,已經加高了整個城牆外兩丈的高度。”似乎怕嚇到寧小夕,又怕她不知恐懼,斟酌著想把危險度跟寧小夕說清楚,“出了芒山範圍,近千裏都是平原地帶,寸草不生,鳥獸不落,蛇蟲不存,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天師閣的天師們若無妖魔領隊,幾乎不會出城。寧屬官,您是?”


    寧小夕聽的很仔細,能了解這麽細致,至少他是出去過的,“咱們斥候最遠會出去多遠?”


    尚無皺了下眉頭,知道剛才那一番話沒有打消寧小夕的念頭,“十年前半貨攻城,當時斥候隊的大隊長出城百裏刺探軍情,迴城三天後,身體衰弱而亡。”


    百裏?寧小夕也皺起眉頭,區區百裏?“尚隊長,這片區域隻覆蓋到伏方縣外麵,還是整個邊境防線外麵?”


    尚無謹慎的左右看了一眼,“全境。”


    寧小夕默默的往前走,尚無跟在她身後。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半貨不受環境影響?”


    “這我不太清楚。”尚無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上次半貨攻城時我剛進入邊軍,主要在城內負責傷兵。每次攻城都不留俘虜,戰爭結束,收攏兵士屍身和半貨屍身,都是在城外火化燒毀。其實,受傷的兵士也不多,即使被送迴來,這些兵士不論傷情如何,都活不過兩天。一旦死亡,屍身也會被送到城外。”尚無的聲音很輕。


    寧小夕聽的很仔細,她很感激尚無願意告訴她這些,“那你知道那些攻城的是全部都被擊殺了,還是有殘餘逃迴去了。”


    “不知。”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地魁來伏方也不過一年,在沒有妖魔作亂的時候,他不會冒險出城。此地隻是暫時駐地,他也沒必要打探太多。記載來看,已經三十年沒有妖魔出現,可半貨的攻擊依舊會來。顯然妖魔與半貨也不是必然的聯係。地魁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廖文舉作為守將,肯定熟知城外的情況。人族無法出城太遠,半貨又是持續攻擊,不能一次性完全消滅敵人,終究會是個隱患。


    也就是自己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傻丫頭,自己不是地魁的屬官,他不好阻攔,隻能盡量給行個方便。廖文舉也想有更多的消息可以上報立功,所以也給了方便。隻是,他們誰都沒有明確的給她提示城外的危險。


    淡淡的笑在寧小夕臉上漾開。


    這一次,廖文舉親自在兵營門口接寧小夕。


    “哎呀,寧屬官,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廖文舉很是客氣的迎上來。


    “廖大人客氣了,天機大人提攜,我定當盡力而為。”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廖大人,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先上城牆看看。”


    廖文舉跟昨日頂盔摜甲不同,今日隻穿了一身常服,沒有穿鎧甲,身形看起來清減了許多。近處看,他的臉頰上有一道傷痕,痕跡沒有那麽明顯了,看起來是很久以前的傷疤了。“哈哈,寧屬官真是直爽,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沿著兵營門口的道路走到城牆邊,又沿著城牆往西走到登上城牆的樓梯邊。


    “咱們這城牆從建成到現在已經快兩百年了,剛建成那些年,經常翻修,最近要好些,已經幾十年沒有大修了。”邊往上走,廖文舉邊說。


    寧小夕也就聽著,沒說一句有用的。隻是這台階的確很是斑駁,有脫落凹陷後被修補的地方,有平滑的青磚麵上刻意劃上刻痕防止打滑,台階的顏色也有深有淺。寧小夕微微側頭,這樓梯居然沒有扶手,雖然足夠四人並肩上去,可若是戰時跑上跑下不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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