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杉引著項天革進入原州城時,城牆上的火龍噴口正在軍師塵虛子的帶領下如火如荼的建造。


    這是洛青杉從落雲宗迴到原州後,按照墨跡的指示改造的城防武器。


    在城牆內部埋設猛火油管道,打造可以噴火防禦的火龍噴口。


    陸歸鴻、太傅、蕭璃得知項天革願意加入同盟,非常高興,當日舉行接風宴,眾人開懷暢飲。


    席間蕭璃看向洛青杉的目光充滿讚賞,鍾堯趁熱打鐵,要洛青杉趁著西戎聯軍主力還未到達,將瀟湘王拉入同盟。


    洛青杉一邊與眾人喝酒一邊陷入沉思,拉攏瀟湘王之後,也是時候迴黑龍寨去看看了。


    和趙文趙虎,老三老四幫老弟兄已經差不多一年多沒見了,不知道山寨裏有沒有變樣。


    兩日後,洛青杉率領三百黑龍輕騎,馱著幾百箱手榴彈、燃燒彈和百餘支火槍來到金州瀟湘王府。


    林遠山親自迎接,一路賠笑引著洛青杉來到王府議事廳。


    青玉香爐吐出嫋嫋紫煙,在林禦玄色蟒袍上投下流動的暗紋。


    這位執掌金州三十年的藩王正在把玩著一枚青銅虎符,指節叩擊檀木案的聲音讓林遠山喉結滾動。


    “爹,洛將軍改良的火槍射程已經達到二百步,您過目。”


    青年將火器圖紙雙手奉上,“若是再配上他說的燃燒彈...”


    “住口!”


    虎符重重砸在案上,林禦一雙鷹目掃過兒子漲紅的臉,“你當這是菜市口議價?”


    他看向洛青杉時卻換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嗬嗬,洛將軍好手段,連我瀟湘王府世子都成了說客。”


    洛青杉偷眼觀瞧抖如篩糠,滿頭冷汗的林遠山不禁覺得好笑。


    都說虎父無犬子,老子英雄兒好漢,現在看來不見得。


    這林遠山跟他爹完全是兩種個性,不可同日而語。


    他有點懷疑這林遠山是不是林禦親生的了。


    洛青杉施施然地端起雨過天青杯,任琥珀色茶湯在掌心晃出漣漪:“王爺可知紅薯畝產多少?”


    他突然發問,在林禦微微蹙眉時繼續說道:“三十石。而土豆耐旱,一畝可產二十五石,沙地也可種植。”


    他一邊說一邊指尖沾著茶水在桌案上勾畫,“若用運河貫通金州七郡...”


    “放肆!”林禦起身道“你以為本王會容你那分田之術?”


    “分的是荒地,”洛青杉不退反進,“王爺治下良田百萬頃,可曾算過拋荒的山地有幾何?”


    他突然甩出卷宗,泛黃紙頁上密密麻麻的紅圈如血漬一般,“去年西戎鐵騎屠村,流民湧入金州,王爺是用刀劍安撫,還是用紅薯?”


    林遠山突然單膝跪地:“爹,兒臣親眼看到洛將軍用手榴彈炸死暗影殺手,剿滅九玄門賊人。若那些火器配給咱們的玄甲軍...”


    “配給玄甲軍?”


    林禦突然冷笑,抓起虎符按在洛青杉麵前,“你想要多少糧草才肯交出配方?五萬石?十萬石?”


    蟒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如毒蛇吐信,“或者,你想用這玩意換本王的金印不成?”


    空氣驟然凝固。


    洛青杉突然一聲輕笑,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打開後烤紅薯的甜香衝散熏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當著林禦的麵掰開焦皮道:“數月之前,世子殿下遭暗影追殺被我救下後,就是靠這個在去路上撐了十幾日。”


    金黃油亮的紅薯滴落蜜汁,“王爺,我要的不是交易。”


    他沾著蜜汁在案上寫了個“民”字。


    “而是合作。您出荒地,我出糧種,您鑄鐵甲,我造火器。


    待北境難民在瀟湘紮根,你麾下何止十萬玄甲軍?


    再考慮考慮?”


    林禦不禁動容,眼神閃動,指尖陷入虎符紋路沉思良久。


    他忽然抓起桌案上的半塊紅薯咬下,也不顧蜜汁掛在濃密的胡須上,一邊點頭一邊道:“明日帶上火器去校場。遠山,給洛將軍安排廂房。”


    林禦說完,又拿起另一半紅薯離開議事廳。


    洛青杉搖頭苦笑,這瀟湘王,明明很想要卻又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林遠山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爹不同意咱們結成同盟呢。”


    “目前為止,還沒有誰在看到我的火器之後還不動心的。”


    洛青杉呷了一口茶淡淡道。


    “那是,洛大哥的火器在整個大梁可是獨一份,還有那傳說中的破甲鑽和破傀弩箭呢?”


    “哎?不要得寸進尺啊,那可是限量版的東西,我都沒多少存貨。”


    ......


    洛青杉拿著與瀟湘王的契約書迴到原州時,陸歸鴻、太傅、蕭璃紛紛點頭讚許。


    蕭璃更是高興搶過春嬌手裏的鍋鏟親自下廚,給洛青杉炒了幾個好菜犒勞一下。


    “呦,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大小姐也會下廚了。”


    春嬌饒有興致道。


    “就你會打趣我,去幫我把洗好的菜拿來...”


    洛青杉在飯桌上喝著小酒,品著菜肴對蕭璃道:“好久沒迴黑龍寨了,還挺想念趙文趙虎,老三老四他們的。


    我想過幾天迴去探望一下我爹娘,順便再帶些黑龍軍迴來編入火器營。


    來日對抗西戎聯軍,免不了有一場硬仗。”


    “你都離開寨子一年了,確實該迴去看看。


    不然時間一長,他們就將你這個大當家給忘了。”


    蕭璃調笑道。


    “他們敢。我離開再久迴去還是大當家,那可是咱們的根據地。”


    蕭璃臉上掛著笑容,不禁想起在黑龍寨的日子,恍如隔世。


    “其實我也挺懷念在山寨的日子,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山賊的壓寨夫人。”


    幾杯黃酒下肚,她俏臉微微泛紅,更添幾分嬌美。


    “你要不是被綁到山寨,怎麽會遇到我這員福將呢。”


    洛青杉眉眼彎彎,與蕭璃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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