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澳門做的生活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半年,由於時間的積累,我也有了幾個內地固定的客戶,他們每一次來都會提前給我致電,我會通過公關為他們安排好一切,包括酒店接機等服務,我也不再是原來一個單純遊走在各大賭場尋找目標的小趴仔,慢慢地我才知道,原來典當行的濤哥在澳門並不是一個單純隻有著一個生意,而且典當行也不是他的主業,他真正的職業是金德旗下一間貴賓廳的疊碼仔,說起疊碼仔這個職業要比我現在所從事的趴仔地位高得多,他們主要是以貴賓廳給他們一定的信用額度(俗稱簽碼量)給賭客提供借貸服務,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為貴賓廳招攬賭客,他們從中賺取一定的提成也就是所謂的“碼糧”,但所有放出去的簽碼,都要由疊碼仔自己去討要,貴賓廳的廳主隻針對疊碼仔,蘭姐便是他手下的一員得力幹將,很多的簽碼都是從蘭姐那放出去了,至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一直是讓我看得雲裏霧裏,但我並沒有去深入了解。


    半年的時間也讓積攢了一些積蓄,我從那個簡陋破舊的公司宿舍搬到了威尼斯人的一個普通的標間裏,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台灣的公關姐姐給我開的長期房間,因為我的所有客戶都是通過她來安排的,所以她自然也沒有虧待我。五一的小長假剛剛過去,澳門也突然一下子顯得有些冷清,一轉眼也出來半年了應該迴到家鄉去看看了,我打算給蘭姐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可我沒等撥出電話她就打了進來。


    “蘭姐,真的是巧啊,我剛想要給你打電話。”我對蘭姐說著。


    “小王你來找我一下。”蘭姐的語氣讓我覺得有點不對,我就沒有跟她說我想迴去的事情,掛斷了電話就朝著蘭姐的房間走去,因為她也住在威尼斯人,沒有幾分鍾我就到了她的房間。


    “蘭姐,怎麽了?”我問著蘭姐,她的表情罕見的凝重。


    “哎!是濤哥。”她歎著氣說。


    “濤哥?濤哥他怎麽了啊?”我疑惑地問著,但是看著蘭姐那表情,一定不是什麽好的兆頭。


    “濤哥他已經離開澳門,我剛剛送他出關。”蘭姐的語氣很消沉。


    “離開澳門了?”我又問。


    “濤哥是金德的疊碼仔你也知道,上個月他給一個客戶簽了5000萬,結果客戶出事了,公司也被查封了,這筆錢讓他一下子就破產了。”蘭姐邊說邊歎著氣。


    這樣的規矩我也很清楚,賭廳隻衝著疊碼仔說話,廳主不會關心客戶怎麽樣,一切的事情都要由疊碼仔負責,遇見了這樣的情況,作為疊碼仔的濤哥沒有任何辦法,到了賬期隻能自掏腰包把賭廳的錢還上。濤哥可以說是我和蘭姐在澳門的靠山平時對我也很好,如今靠山倒了,我的心裏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我和蘭姐一時間也保持了沉默。


    兩天以後我向蘭姐辭行迴到了家鄉,但我並沒有對父母坦白地說實話,隻是說在珠海的一家外企做前台,可在家裏待了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就離開了,原因竟然是因為我和母親的一次矛盾。


    “王笑,你跟我說實話你在外麵到底在做什麽?”她氣衝衝地跑迴了家質問著我。


    “我...我在外企工作啊。”我心裏也是一驚,但是想想我去澳門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啊。


    “你在外企?你一個高考落榜的人,能進外企?”她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種輕視。


    “我高考落榜怎麽了,我比那些考大學的人差嗎?”我理直氣壯地說。


    “你知不知道親戚鄰裏們都怎麽議論的,說你在外麵傍大款了。”她的聲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對我吼著。


    “對!我就是傍大款了,有本事他們也傍啊。”母親的話讓我心中也燃起了怒火,既然她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我做再多的解釋也是無力的。就這樣我和母親大吵了一架,轉天我就訂了機票返迴了澳門。


    迴到澳門後,我先是找了那個台灣的公關姐姐拿了一個房間,隨後就聯係了蘭姐,但始終沒有聯係上她,直到傍晚她才給我迴了一條短信:“我昨天就出關了,以後在澳門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我看了蘭姐的消息,眼淚一時間沒控製住,我想給蘭姐把電話撥過去,但還是忍住了,現在的我很清楚,我不應該再過多的打擾她,既然她選擇了隱退,那她才算真正地認清楚了澳門這座城市。濤哥、蘭姐相繼離開了澳門,從此我在這裏也是沒有了依靠,一切都要憑借自己了,此時此刻我也想過放棄,但迴想著前一天和母親大吵的那一架,我瞬間就沒有了這樣的想法,我也清楚得知道曾經的我是對澳門憧憬,現在的我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這座城市,在家裏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已經讓我覺得無法適應了。


    我依舊是在澳門混跡著,每天遊走在各大賭場以及貴賓廳,尋找著自己的獵物,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個月,我也漸漸地習慣了沒有蘭姐和濤哥的日子,正當這天金沙的新開張了一間名叫恆博貴賓廳,聽同行們說這個貴賓廳的廳主是東北人,雖然我在澳門見過了很多東北人,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東北人做上了廳主,這個故事給了我很大的鼓舞,我在想什麽時候我也能坐上廳主的位置呢,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合實際,但這個恆博貴賓廳確實讓我有了很濃厚的興趣。


    迴到房間的我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的就是難以入睡,那個當廳主的“春秋大夢”一直縈繞在我的腦中,渾然的已經忘記了我自己就是一個混跡賭場的趴仔,是整個澳門食物鏈的最底層,忽然間我的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讓我猛地坐了起來。


    “我也要當疊碼仔!”我自言自語地說著。


    但是想要在澳門做一名疊碼仔談何容易啊,但此時我的腦中產生了一個衝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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