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和葉辰進去了落鶯居,按照雨夜的說法,也就是準備勾欄聽曲。


    裏麵是破敗的,沒有人。怎麽可能有人嘛,都過去多少年了,除了一些陳列的物品和建築標識能夠證明,這裏曾經是古代的青樓,就沒有人證了。


    自以為是來勾欄聽曲的嗎?


    不,進去隻是縮小尋找的範圍,要去找接下來的一步。而這下一步是什麽,誰都不知道,畢竟誰能想到,進城之後來的第一個地方竟然是青樓。


    “雨夜,過來一下。”


    “來了。”


    葉辰和雨夜檢查過了落鶯居的一樓,一切正常,沒什麽特殊的,他們前往二樓,二樓也一樣,破敗著。直到三樓,三樓葉辰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地方,立馬叫了雨夜過去。


    於是直播間的水友們,視野同雨夜一樣,轉向葉辰那邊,往他那一看。


    謔,好家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怎麽說呢,葉辰推開了一扇門的房間,裏麵不是破敗的,而是完好無損的,不僅如此,裏麵的一切好像都是新的,仿佛……從來沒有人住進來過一樣。


    葉辰走了進去,他可能是第一個人,雨夜也走了進去,他是第二個人。


    直播間的水友們是見證者,他們知道,葉辰和雨夜真的在“勾欄聽曲”。


    一張架子床,帶著蚊帳,絲綢非常細膩。一張小圓桌,刻著花紋,精美的牡丹花紋。屋裏的陳設羅列像一位達官貴人家的小姐的閨房。


    女性?


    廢話,青樓的房間,不都設計成女性的,難道還設計成男性的?當然,在古代,也不是沒見過男性出現在青樓。


    當雨夜和葉辰走進屋子裏,小圓桌上出現了一張白色宣紙,旁邊還有一根沾了墨水的毛筆,紙上躍然而出的是清清楚楚的黑色毛筆字,赫然寫著一句話:你是誰?


    這一幕,放在其他地方,真的是活見鬼,但放在神墓,剛剛好。


    雨夜問:“怎麽迴答?”


    葉辰不說話了,直接實際行動證明,觸摸白色的宣紙。


    葉辰打字,遊戲裏的畫麵變成了葉辰拿著一支毛筆寫字:“我是我。”


    這不是廢話嗎?


    直播間一群人看見葉辰這句話,也是笑了。葉辰不愧是葉辰,人狠話不多啊。


    隨後桌上的白紙突然多了一張,紙上赫然再次出現字:我聽見了你們,我看見了你們,你們呢?


    葉辰疑惑:“你們?”


    然後他看向雨夜。


    “我們。”雨夜愣了愣,說道,“是我們,兩個人,或者說,直播間裏的人一起,所以是……我們?”


    看迴白紙上的黑字,葉辰如實迴答:“我們不知道。”


    葉·真誠實·辰。


    桌上,第三張白紙出現:“封印和宿命,你的選擇?”


    “等等。”見葉辰又要作答,雨夜一聲製止住,雨夜問,“葉辰,你前麵兩個迴答,是怎麽想的?這第三個問題是選擇了。”


    葉辰想了想,說:“靠直覺。”


    雨夜沉默了。


    直播間的人也是沉默了。


    這個遊戲探索的嚴謹度一下子就低了下來,要知道,這裏是技術主播,而不是幽默主播。


    於是葉辰迴答了第三問:“宿命!”


    這並不奇怪,葉辰必定選擇宿命,因為這個地方的原因,這裏就是宿命礦洞下麵的神秘區域。至於封印,這個還沒有探索出來。封印是指什麽好的壞的,未知,未知是危險也是機遇,所以選擇知道的一些事物,心底有點把握。


    第四張紙出現,上麵寫了很長的話:我來講一個故事吧,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一個關於黑暗的時代的故事,一個關於自卑的男孩的故事,那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到來者,能聽聽嗎?能看看嗎?


    “……你來。”葉辰想了想,這次讓雨夜來迴答。


    “我來?確定?”


    “嗯。”


    雨夜看著桌上的字陷入沉思,黑暗的時代……自卑的男孩……這是在講述過往,一個很久遠的過往,不確定是不是真實的過往。這個故事必定被修飾過,一些具體的信息需要後續去收集,集齊碎片。


    雨夜的迴答是:“我到來,我銘記。”


    很快第五張宣紙出現,黑色的字一個一個顯露,這一次的字,比第四張紙上的字更多,開頭是很老舊的套路,因為是故事,所以會這樣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生活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平安年代,無父無母,一直跟著師父學藝長大,直到十八歲成年那天,一切都變了。


    那天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山下的街巷鬧市裏閑逛,我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天黑了。男孩抬頭一看,太陽不見了,不一會兒,取而代之的是一輪血紅色的月亮,然後……月亮天突然炸成了碎片,隕落消失不見。


    這一幕嚇壞了男孩,朋友所有人都被嚇壞了。迴過神來時,滿大街都出現了妖魔鬼怪,有些是從時空的裂縫中冒出來的,有些是人們直接變化而成的。


    此刻,即為地獄。


    逃亡開始了,生存也開始了。


    男孩迴到住所,師父已經不見了。


    他準備流浪,準備麵對這一切,直到終焉。


    沒有實力的他,沒有奇遇的他,僅僅是靠著還算不錯的天賦,他一直苟活著。在地獄中行走,死了的人就解脫了,活著的人必須努力活下去。


    男孩也想過放棄,人生大起大落,他跌落的太多,活久了,自己就像個怪物。


    最後是走到了這裏,遇見了一名青樓女子,確認了自己逃不掉的宿命,他會一直活下去,一直難以死亡,鎮壓那怪力亂神,終結這一切,亦或者,是一種封印。


    他是誰?


    他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是一個瘋子,是一個騙子,瘋癲不能形容他,他當過乞丐、奴隸、商人、獵人、刺客、醫者、帝王……


    太多了,他不清楚。是神是魔,是人是鬼,是邪是正,他不明白,他想,也許自己變成了一片混沌。


    ……


    ……


    葉辰和雨夜看完第五頁紙上的故事,陷入沉思。墓主是誰,還是不清楚,能知道的依然是,這青樓,就是那個轉折點。遇見了她,墓主才在自卑中變得瘋癲了,或者在瘋癲中自卑。


    不清楚,線索太少了,無法帶入墓主的那個黑暗時代來思考。


    接著,第六張宣紙出現:“看完故事了嗎?”


    雨夜迴答:“是。”


    第七張宣紙出現:“當年輸了,但我不認輸。我輸了很多,一次又一次,直到終結那一刻,我不認輸。所以,你……準備認輸了嗎?”


    雨夜想了想,迴答:“不。”


    第八張宣紙出現:“這樣才對啊,來吧,來找我,我將和你見證,這一切的宿命。”


    雨夜迴答:“好。”


    第九張宣紙出現:“那麽……我來找你們了,不,是你們會來找我,對吧?”


    這次,葉辰迴答了:“對,不,一起找。”


    呃,這……


    和問題一樣,有一個“不”字,直接反轉一下意思。


    最後是第十張宣紙出現:“我是神,亦是人,我名終,來自夏。你呢?”


    葉辰迴答:“我是我。”


    好家夥,不愧是是葉辰,直播間又一次被葉辰的答案也驚訝到了。首尾唿應啊,第一句是這個迴答,最後一句也是這個迴答,仿佛一個輪迴。


    隨後,小圓桌上的十張宣紙開始以時光逆流的方式消失,紙上的文字在倒退消失,第十張消失,然後第九張第八張第七張……


    “走吧。”雨夜說。


    “嗯,走了。”


    兩個人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下樓,準備離開青樓,名叫落鶯居的青樓。走出大門,門外卻站著一名紅衣女子,眼神冰冷。


    紅衣女子,係統給出的稱唿是:鶯。等級和葉辰一模一樣,所以雨夜比她還差個幾級。當然,這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除了這兩個知道的,這個叫“鶯”的紅衣女子,其他的信息全是隱藏的問號。


    剛走出門口,紅衣女子就開口了:“準備認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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