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兒,你祖父隻是生氣我們將礦場的開采權給了白府,他是在遷怒白府。”白晴跪著移動到蘇敬身邊,抓著他微涼的雙手,滿目含淚、麵帶悲傷。


    “敬兒,你要相信娘,這世上如果隻有一個人不忍心傷害你,那就是我。”


    看著破碎不堪的母親,蘇敬瞬間心痛不已。他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刮子,他怎麽可以懷疑母親呢?這些年,他和母親是怎麽過來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誰害他,母親也不會害他,還會用生命護他周全。


    他真是個畜牲,怎麽能因為祖父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對母親生疑呢?


    再說父親當年的事情,他跟母親都在場,怎麽迴事他心裏一清二楚。


    定了定心神,蘇敬從袖口抽搐錦帕,為白晴拭去滿臉的淚水。


    “娘,娘,您別哭了。敬兒都知道,敬兒相信母親。”


    “你們要母子情深,請稍後吧!現在我們是在處理你們吃裏扒外、逐出族譜的事情。”其中一個族老,實在不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麵,出言打斷兩人。


    “事到如今,可不是你哭幾場就能糊弄過去的。那礦場雖然已經開采多年了,但至少也還能有個十來年可用。這利潤算一算,賣你們母子千百迴,也夠不上。”


    “還好意思拿白府當年的事情說事,這十來年,蘇府給出去的好處,當真是喂了狗了。”


    “如此養不熟的白眼狼,今日能做一迴,明日就能做第二迴,必須逐出族譜,驅逐出府。”


    “逐出族譜!逐出族譜!........”


    霎時,大廳裏咒罵的聲音越來越難聽,‘逐出族譜’四字,更是一浪蓋過一浪,朝著白晴和蘇敬兇猛襲來。


    兩人渾身冰涼,蘇敬身上的血脈,是他們唯一的賭注。可是如今,看著蘇府眾人吃人般的眼睛,蘇敬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和利益、蘇府聲名相比,血脈一文不值。


    可是,他們不能沒有蘇府的身份。別人不知道白政廷的德行,白晴母子卻了如指掌。沒有商人的精明,卻有著商人的狠辣。但凡他們身上無利可圖了,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趕出白府。到時候,他們母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唯今之計,隻能棄車保帥。


    “老爺子,此事與敬兒無關,他並不知情。知情後,也是事成後了。既然蘇府長輩需要一個交代,那我白晴自請下堂,離開蘇府。”


    兩行清淚滑落,可是她不後悔,為了給兒子謀一個前程,她無怨無悔。隻要給敬兒一些時日,以他的謀略和才智,相信他很快就能在白府站穩腳跟。


    隻要拿下了白府,蘇府就再也拿捏不了他們母子了。


    白晴不傻,蘇府是商業巨頭、權勢滔天,可是實權落不到他們手上,又與他們有什麽相關?他們充其量,也不過是麵上好看些的下人,而已。


    什麽三夫人,什麽二少爺,實則不過是蘇府下人的雅稱。


    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誰又真的會給他們幾分薄麵?


    既然在蘇府沒有出頭之日,他們就得另謀出路。白晴這一輩,白府就白政廷和她,而白政廷膝下雖有三個兒子,但是一個比一個紈絝,不堪大用。


    雖然白府如今落敗,但是,白晴並不貪心,她隻求和兒子有一個安身之所,好好過好下半輩子,便足矣。


    顯然,在蘇府,和蘇燁相鬥;在白府,和白政廷父子相鬥,他們當然是選擇後者。


    隻是,目前,蘇敬還需要利用蘇府二少爺這個身份,幫他在白府站穩腳跟。所以,她的三夫人身份無關緊要,但是敬兒的二少爺身份,萬萬那丟不得。


    “娘.....”


    白晴一個狠戾的眼神,止住了蘇敬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敬兒,是娘對不起你,但是白府養育娘一場,娘不能見死不救。如今,娘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你。


    隻要我離開了蘇府,沒了蘇府三夫人的身份,你舅舅也無可奈何,再也不會逼著我幫他了。”


    白晴將話說到這樣了,蘇敬自然知道了白晴的用意。他垂下雙眸,規規矩矩的跪著,不再言語。事到如今,母親的做法才是對他們最好的。


    林婉看著廳內的一幕幕,心上的口子,被層層撕開,鮮血淋淋。


    溫柔寧靜、不爭不搶的三夫人、溫文爾雅、對她照顧有加的二哥蘇敬,都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所有的好,不過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們手中的棋子而已。


    難怪那日她去三院,一個人都沒有。一個院子,怎麽可能連門房都沒有?蘇老爺子再不待見她們母女,為了不讓人詬病,二房該有的體麵一樣沒落下。


    何況三房?


    怎麽可能落魄到一個門房沒有?一個小廝沒有?


    是她癡傻,固執的不願意用任何惡意去揣測蘇敬母子。隻是因為,他們是蘇府唯一沒有欺辱她,還會關心她的人。


    她不願意毀了這冰冷大宅中,僅有的溫暖。


    可是,她忘了,這裏是蘇府。蘇府又怎會真有純良之人?那麽多年了,如果三房真的這麽不受待見,為何多年來,下人任意欺淩、折辱的,僅僅隻是二房?


    再迴神時,林婉滿麵冰冷的淚水。她伸手拭去臉上的淚痕,嘴角嘲諷瘋長。


    嗬嗬嗬,林婉,你真可笑!一個卑賤的繼女而已,癡心妄想什麽真情?什麽溫暖?白癡!


    “婉兒,婉兒.....”


    秦畫擔憂的看著傷心欲絕的女兒,她沒有想到三房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想到往日蘇敬對婉兒的照顧,她更擔心了。


    “娘,我沒事!”林婉的笑容有些勉強,但是她很清楚,她在心裏為蘇府留下的最後一點溫度,正在漸漸消散。


    大廳內,蘇府族老眼看著白晴扛下了所有,且自請下堂,有些束手無策。他們都心知肚明,在這件事情裏,蘇敬並不無辜。


    蘇府子女,不可能有吃喝玩樂的廢物。蘇敬與蘇燁年紀相仿,蘇府所教、所學,都是一般無二的。要不是蘇燁太耀眼,對於蘇府的掌權人之位,蘇敬並非沒有一爭之力。


    要不是他心術不正,對蘇府也是一大助力。


    蘇府諸位族老對於蘇老爺子的態度,揣摩不透。隻好都看著蘇老爺子,由他定奪。畢竟,蘇敬可是他用心培植的親孫子。


    蘇老爺子在白晴的期盼下,點頭:“可以放你離開,但不是你白晴自請下堂,是我蘇府休妻。管家,筆墨紙硯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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