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門開了又關,房間內終於一片死寂。


    落日的餘暉,並沒能穿過牆壁和房門,照射進來。林婉起身,吹滅了搖晃著的油燈。霎時,屋內一片昏暗!


    隻有在黑暗中,她才能隱藏起自己滿身的傷疤和絕望,然後自欺欺人的繼續當別人手中的棋子。


    她隨意癱躺在床上,雙腿耷拉在床沿,一下一下無意識的晃動著雙腳,仿佛想要借助恣意晃動的雙腳,來享受她從未有過的自由。


    努力的睜著雙眼,可是終究是徒勞,在一片黑暗中,不管她如何努力,她也不可能看到那個同樣黑暗的未來。


    渺小如她,縱使帶著前世的滔天恨意重生歸來,該如何改變眼前的死局,給自己、給叔叔,給母親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沉溺在自己思緒裏的林婉,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被門外毫無感情的訓斥聲,拉迴現實。


    那冰冷進靈魂裏的聲音,和蘇燁如出一轍,前世今生都讓她心生恐懼。


    蘇老爺子!


    “沒用的混賬玩意兒,人到中年,依然一事無成。我蘇家並不欠你什麽!有能耐,你倒是能耐一個給我看看,讓我看看我有多老眼昏花啊?


    就這麽一項小合作而已,你都完成不了。你就該爛死泥地裏,我就不該對你有半分指望。”


    隔著牆壁,林婉並不能看到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必定是跟蘇燁一樣鄙夷、不屑,狠辣無情。


    “父親,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明公子是這樣的人。婉兒雖不是在蘇府出生的,但也算是在蘇府的教養下長大的,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是清楚的。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出反抗,才會失手傷了明公子的。”


    秦畫的聲音顫抖著、嗚咽著。


    “哼!她是什麽人,我不清楚!你又是什麽人,你自己清楚!前腳跟人家談合作,後腳就將女兒送了過去,他一個男人,他能怎麽想?


    再說,她要真那麽清高無辜,為什麽跟人家吃飯?為什麽上人家馬車?”


    蘇老爺子一聲高過一聲,聲聲砸向秦畫和林婉的心髒,痛到她們窒息。


    秦畫縮著脖子,低垂著腦袋,死咬著嘴唇,卻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是她親手將女兒推進萬丈深淵的。


    蘇信不忍,擋在秦畫身前。


    “父親,秦畫隻是覺得明公子家世不錯,想要給婉兒相看,僅此而已。”


    蘇老爺子本就在氣頭上,看見兒子依然執迷不悟,護著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如此不爭氣的兒子,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伸出手指,狠狠的戳著蘇信的腦門,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一個不起眼、且犯錯的下人。


    他怒不可遏道:“為了一個低賤不堪的女人,跟你老子吹鼻子瞪眼,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有出息的兒子。說你沒腦子,護著女人時,腦子倒是轉的飛快。說你有腦子,三十幾歲了,沒頭沒腦的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你但凡要是有燁兒一星半點的聰明,我也不用將蘇家的重擔,早早的就壓在年幼的燁兒身上。


    你對得起老子嗎?你對得起你的侄子嗎?”


    蘇信將頭埋得更低了。


    房內的林婉死死的抓著門把手,終究沒有拉開房門。


    開與不開,沒有任何區別。蘇老爺子眼巴巴的到她跟前演上一出侮辱訓斥叔叔和母親的戲碼,必定還有下文等著她。


    何況,她就這麽出去,隻會讓叔叔和母親更覺屈辱。前世今生,他們都是這個世上僅有的、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不忍心!


    一股再熟悉不過的威壓靠近,林婉知道,那個無情的男人來了。


    一身黑色袍子蘇燁更顯的深沉而內斂,毫無波瀾的臉上,讓人找不到半點他情緒的痕跡。踏著夜色,他緩步而來。一如既往的冷漠涼薄。


    “祖父,明權傷的不重,隻要沒死,就有得談。與其在這罵二叔,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處理。”


    “哼!你以為我想罵他?如今明家死趴著蘇家要說法,這種下作的事情傳出去,我們蘇家的臉麵也算是丟盡了。


    說來說去,還是你二叔無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將自己的腦袋別在了女人的褲腰帶上。連帶著整個蘇府都跟著他受辱。


    我是真的很想一棍子敲死他,倒也幹淨了事。


    當初就不該心軟,放了不該放的人入府,還帶了個禍害。攪得蘇府不得安寧。


    蘇家就是對她太好了,讓她衣食無憂,無所事事,腦子裏天天就琢磨著和男人糾纏的那檔子事。”


    蘇老爺子滿臉鄙夷和嫌惡,看向秦畫,沒有點名道姓,在場之人卻心知肚明。


    秦畫是那個不該放入府的人!


    林婉是那個禍害!


    一牆之隔的母女,猶如被當眾扒光了衣服,屈辱、悲哀、憤怒,卻無能為力。兩人都死死咬著嘴唇,門外的秦畫想辯駁,卻不想蘇信再次受辱;門內的林婉不想辯駁,因為他們隻想要自己想要的結果,根本不會聽。


    蘇燁神色未變,冷漠的仿佛他就是一個局外人!確實他就是那個決定他們生死的局外人,而他們則是身處局中、身不由己的待宰羔羊。


    “這事完全有得談。蘇府出麵,帶著林婉登門致歉就行了。再鬧下去對明家並無益處,明權並不幹淨,鬧兇了,舊事被翻出來,明家會萬劫不複。他們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


    就明權的事,林婉絕對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一看他就是個老手。


    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少女遭了他的毒手。


    再鬧下去,明家上下都得受到重創。畢竟眾怒難犯,再位高權重,也逃過了皇權律法。隱藏的好,給的好處夠,自然能相安無事,但是一旦群情激憤,最先落井下石的就是那些拿好處的人。


    明家敢叫囂,不過是在此次的合作事宜中,明家處於比較強有力的地位,想以此要挾,掙得過多利益罷了。


    既然是利益上的事情,那就是生意場上的事情。既是生意場上的事情,那當然就有得談了。


    蘇老爺子對於蘇燁總能一語中的,很是滿意。


    “行,事情你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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