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結束後,胤禛再次踏入壽康宮的大門,就見六宮嬪妃站滿了正殿。


    胤禛在眾人行禮問安聲中緩緩踏入寢殿,瞧見宜修正端坐在太後床榻邊,而安陵容則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低垂著眼簾。


    見到胤禛進來,二人趕忙起身問安。


    胤禛微微抬手示意她們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注意到她還穿著昨日衣裙,不禁心中一動,溫聲道:“昭貴妃,你已經守了一整夜了,早些迴去歇息吧,當心自己的身體。”


    聽到胤禛這番關心的話,宜修瞬間神色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初,臉上硬生生扯出一抹笑。


    “皇上說得極是,臣妾昨日服用了安神湯藥,壽康宮的宮人也不曾來報,真是辛苦昭貴妃一人守著這了。如今本宮和六宮嬪妃皆在,你就放心迴去吧。”


    安陵容屈膝斂眸,柔聲道:“侍奉太後是臣妾份內之事,哪裏談得上辛苦?倒是皇上,眼下青黑,想必是擔憂的不能安眠。”


    胤禛的目光猶如寒芒一般,在皇後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將視線轉向安陵容,輕聲道:“朕沒事。弘璐和靜姝還在永和宮,你先迴去吧。”


    “方才進來時,朕看六宮嬪妃皆在,她們守在外麵也無用,讓她們都迴去吧。迴頭你安排一下,讓她們輪流侍疾即可。”


    安陵容不再堅持,昨夜守了一夜,竹息也在殿內,她不好放鬆,著實是累得很。


    “是,臣妾遵旨。”


    她緩緩起身,正準備離開之際,忍不住抬眸向皇後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對方臉色陰沉,安陵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一出寢殿,安陵容就被眾人圍了上來,華貴妃皺眉,急不可耐地問道:“裏麵怎麽樣了,罷了,你也說不出什麽,本宮自己進去看吧。”


    說著,她就抬腳欲往殿內走去。


    安陵容微微挪動腳步,擋住她的去路,“華貴妃,且慢。皇上有旨,命各宮嬪妃迴宮等候,並即日起會依次安排姐妹們輪流侍疾。”


    見對方還不肯放棄,又緩緩說道:“本宮知道諸位姐妹都擔心太後,隻是皇上已下旨意,此刻又因太後的病情心情欠佳,若有人就這麽抗旨進去,惹怒了皇上,後果可不是我們誰擔得起的。”


    說罷,也不管華貴妃是什麽神情,扶著錦書的手徑自出了壽康宮。


    華貴妃猶豫再三,終是憤憤地一甩袖子,滿心不甘地離開了。


    其餘眾人見兩個高位嬪妃都走了,自知再留在此處也是無益,於是相互對視幾眼後,也都紛紛轉過身去,各自迴宮了。


    安陵容一迴永和宮,直奔側殿,去看兩個孩子。


    “都下去吧,本宮陪他們玩會兒。”


    殿內的乳母嬤嬤都退了出去,便隻剩下他們母子三人。


    安陵容取出昨日係統送的辟毒丹,一分為二,加在水中,哄著弘璐和靜姝喝下。


    兩個小家夥似乎是知道額娘在保護他們,安靜地喝下,雖然不如平日的羹湯好喝,也隻撇了撇嘴,沒有哭鬧。


    安陵容摸了摸他們二人的腦袋,褪去外衫,抱著他們躺到了床榻上,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未時了。她看著身邊空蕩蕩的,慌忙起身尋兩個孩子。


    錦書聽到動靜,連忙上前,“娘娘別急,阿哥和公主都好好的,乳母正喂他們吃東西呢。”


    “奴婢方才進來時,見阿哥和公主已經醒了,坐在您身邊啃手,想著應是餓了,便做主讓母乳抱下去喂奶了。”


    安陵容聞言鬆了口氣,“嗯,他們兩個倒是乖巧。太後那邊怎麽樣了?”


    錦書為她換上一身月白色旗裝,又取過帕子為她淨麵,這才輕聲迴稟:“衛太醫派人傳信過來,此毒不好解,今日太後又發了高熱,太醫院無一人敢迴家。”


    “娘娘走後,皇上又傳了旨意,皇後身子虛弱,命其迴宮休養,不必再去壽康宮侍疾。”


    “奴婢按您吩咐的,給各宮嬪妃排了時間,現下是敬妃娘娘在壽康宮。”


    安陵容微微頷首,心知這是胤禛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開始防備宜修了。


    就是不知道太後醒來,知道自己的親侄女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會是什麽心情,又能護她到什麽地步了。


    如今宮中安陵容和華貴妃勢大,太後即便受盡苦頭,為了家族,也不會讓胤禛廢後。


    而安陵容要的就是不廢後,皇後有名無實,她才安全,才能慢慢培養自己的勢力。


    “人都處理好了嗎?”


    “迴娘娘,處理好了,人已經在井底了,景仁宮擔心事發要滅口,是江福海動的手,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宮女被咱們收買過了。”


    安陵容點了點頭,淡淡道:“傳膳吧。”


    正如安陵容猜測的那樣,胤禛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此事一出,他明麵上讓竹息和蘇培盛帶著內務府去查,暗地裏則命夏刈查探。


    雖然沒有拿到供詞,但他已經確定此事是皇後所為。


    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想要送新人入宮的事,他早就知曉,隻是太後沒有提出來,他也就裝作不知。


    隻是他沒想到,皇後會因為這事對太後下手,如此心狠手辣又不孝之人,合該處以極刑。


    眼下沒有動手,一是顧忌前朝局勢,二是想等太後醒來再定奪。


    “蘇培盛,命人去拿江福海和繡夏入慎行司,不必拷問,隻讓他們服苦役。記得留著他們的性命,不許任何人和他們說話。”


    蘇培盛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躬身應下。


    而此刻最摸不清方向的就是宜修了,明明她是讓人去給昭貴妃的兩個孩子下毒,怎麽最後中毒的成了太後。


    江福海和繡夏一被帶走,她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偏偏皇上隻帶走了二人,並未審問,也不發作,她甚至沒有辯解的機會。


    她不知該如何辯解,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要去皇上麵前說,她沒有害太後,她隻是想害六阿哥和公主,不知道為什麽毒跑到了太後宮裏。


    她私心裏認定這是昭貴妃幹的,可是此事昭貴妃怎麽會知曉,又是如何做到的?


    一個又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折磨的她頭痛不已。


    “來人,去請太醫,本宮的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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