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乘黃怒發衝冠地吼出這兩個字,那聲音仿佛能震碎周圍的空氣一般。他隻覺得胸膛裏有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正在不斷升騰,似乎隨時都可能噴湧而出將眼前之人燒成灰燼。


    然而與此同時,心底深處卻又隱隱約約地冒出一絲對朱厭所言的信任來。畢竟,如果不是真有其事,離侖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氣成那樣呢?而且,他居然還幫忙想出複活神女的法子,這實在令人費解。越想下去,乘黃心中對於朱厭所說之話的可信度便越高了幾分。這般想著,他忍不住再次怒氣衝衝地狠狠瞪向不遠處的離侖。


    而此時的離侖也注意到了乘黃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正朝自己射來,瞬間便明白了定是趙遠舟在中間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想到此處,離侖頓時火冒三丈,對著趙遠舟便是一聲怒吼:“趙遠舟!”


    隻見趙遠舟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他悠然自得地舉起手中那個人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道:“別衝動,不然我可要......”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撅起嘴巴做出一個親吻人偶的姿勢。


    “住口!”乘黃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起來,仿佛一條條猙獰的小蛇盤踞其上。


    “住手!”離侖亦是怒不可遏,一雙拳頭緊緊握起,關節處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白色。


    麵對兩人的嗬斥,趙遠舟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而停下手上的動作,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究竟是想要我住口呢,還是住手呀?”說完,還挑釁似的揚了揚眉毛。


    “朱厭,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乘黃雙目噴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趙遠舟撕成碎片。


    “那就看看究竟是你能先將我斬殺,還是我的嘴唇能夠搶先觸碰到她!”趙遠舟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同時緩緩地將手中精致的人偶放置於自己的臉頰旁邊。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乘黃,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他深知這位老家夥的厲害之處——那可是多活了數萬年之久啊!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而言,正麵交鋒恐怕絕非其對手。


    乘黃見狀,氣得渾身顫抖,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著,但緊接著卻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雲霄一般。待笑聲停歇之後,他冷冷地開口說道:“你身為上古時期赫赫有名的兇獸,擁有著不老不死、傷而不滅的特殊體質。這種與生俱來的超強力量,簡直令世間所有的妖靈都望塵莫及,心生豔羨和嫉妒之情。我僅僅隻是渴望得到一人罷了,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非要與我過不去呢?”


    聽到這番話,趙遠舟卻不以為意,漫不經心地迴應道:“所謂苦海無邊,迴頭無岸。人生在世猶如一葉孤舟漂泊於茫茫苦海中,唯有死亡方能讓人徹底擺脫這片苦難之海。隻可惜,我心中所期望達成之事尚未完成,這實在令我感到無比煩悶。既然我心情不佳,那麽其他人自然也休想過得輕鬆愉快!”


    這一世他和文瀟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而至關重要的白澤令至今仍未能恢複往日的神力。並且,為了確保在場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他毅然決定不讓其他任何人插手此次事件。可是,如果沒有白澤令作為強大助力,他與卓翼宸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封印住像乘黃這樣厲害的老家夥。因此,擺在他們麵前的道路隻有一條——那便是另辟蹊徑,想盡一切辦法來應對當前的困局,哪管用一些卑鄙的方式。


    站在一旁的卓翼宸聽聞此言,不禁微微挑起雙眉,目光疑惑地投向趙遠舟,似乎對他的話語頗感懷疑。


    乘黃不禁愣住了,他瞪大雙眼看向眼前擁有不死之身的朱厭,仿佛在確定他的話的真實性,心中卻暗自思忖道:“擁有眾妖靈豔羨的不死之身也會有求死之心?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稍作停頓後,乘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對著朱厭說道:“哼,既然你如此渴望死亡,那我便如你所願,成全了你吧!”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趙遠舟剛想要張開嘴巴說點什麽,卻忽然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隻見離侖正大步朝著這邊走來,同時口中大聲喊道:“休想!就憑你?你也配?”


    乘黃被離侖突如其來的嗬斥聲嚇了一跳。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便迅速迴過神來。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之前朱厭曾告訴過他關於離侖欺騙自己的事情,再聯想到離侖似乎真的對神女心懷情愫,原本就已經對離侖有所懷疑的乘黃,此刻更是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情敵。


    於是,乘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佛被一層寒霜所覆蓋,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此刻變得冷若冰霜。他的雙目猶如兩道寒芒,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離侖,其中蘊含著無盡的殺意和寒意。接著,他用一種冰冷得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的聲音迴應道:“嗬!有何不可,不過,在殺他之前,我倒是想先拿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練練手。”說罷,他微微歪著頭,以一種極其陰狠的眼神斜睨向離侖,那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離侖的性子,趙遠舟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家夥一向都是遇強則強,遇弱也絕不示弱,哪怕明知道自己麵對的敵人是強大無比的乘黃,他依然不會退縮半步,而是會選擇拚盡全力去一搏生死。果不其然,隻見離侖毫無懼色地直視著乘黃,口中大罵道:“老不死的東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話音未落,兩人便如閃電般衝向對方,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戰就此展開。


    此時,趙遠舟與卓翼宸靜靜地站在遠處觀戰。趙遠舟看著眼前激烈的戰鬥場麵,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唉,就知道離侖這暴脾氣,一旦遇上強敵,肯定是不管不顧地衝上去。”一旁的卓翼宸聽到這話,轉頭看向趙遠舟,好奇地問道:“你如此了解離侖嗎?”


    趙遠舟點了點頭,應聲道:“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整天在一起玩耍打鬧,就連他光著屁股滿街跑的樣子我都見過呢,對他的性格和脾氣自然是了如指掌。”說完,趙遠舟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的神情,繼續關注起戰場上的局勢來。


    而卓翼宸聽完趙遠舟的話後,則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思忖著什麽,或許是在思考這場戰鬥最終將會如何收場吧。


    數十招激烈交鋒過後,趙遠舟目光如炬地盯著戰場中央,隻見離侖在與乘黃的激戰中漸落下風,顯然已難以招架。


    趙遠舟眉頭微皺,心中暗歎一聲,隨即毫不猶豫地解開手腕的縛妖索。他轉頭望向一旁的卓翼宸,語重心長地道:“你如今實力尚淺,不過切莫氣餒。此番戰鬥對你而言乃是絕佳的磨礪機會,隻需竭盡全力便可。”說罷,趙遠舟手中緊握雨傘,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飛速衝入那兇險萬分的殺陣之中。


    這乘黃不愧是存活了將近十萬年之久的老妖物,其底蘊深厚得令人咋舌。它不僅曾經身懷半數白澤神力,更是曆經無數歲月的沉澱和修煉。盡管自從初代白澤神女不幸隕落之後,為了讓神女重生,它耗費了大量的妖力,但即便如此,離侖依然無法與之抗衡。


    在短短數十招之間,乘黃猛然發動一記淩厲至極的攻擊,攜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朝著離侖狠狠砸去。離侖拚盡全力想要抵擋,然而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最終他還是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出去。


    就在離侖的身體失去控製、急速倒飛之時,趙遠舟恰如其分地飛身而至。他宛如一道閃電劃過虛空,穩穩地接住了離侖。


    離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的趙遠舟,似乎對他能夠及時出現並救下自己感到難以置信。然而此刻的趙遠舟根本無暇顧及離侖的心思,隻見他雙手迅速結出一連串複雜的法印,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低聲喝道:“破!”


    隨著這聲斷喝響起,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爆發而出,猶如洶湧澎湃的波濤一般席卷向乘黃之前發出的攻擊。刹那間,那原本氣勢洶洶的攻擊瞬間土崩瓦解,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於天際。就連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妖力,也被早已嚴陣以待的卓翼宸成功阻擋下來。


    趙遠舟和卓翼宸的身影如同兩道閃電,毫不猶豫地朝著乘黃疾馳而去。他們並肩而行,速度快如疾風驟雨,眨眼間便已接近那可怕的大妖。


    在衝鋒的過程中,趙遠舟的手掌看似不經意地輕輕劃過卓翼宸手中緊握的劍刃。刹那間,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掌心湧出,迅速浸染了整個劍身。被鮮血沾染後的雲光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色光芒,仿佛一把來自九幽地獄的兇器,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這兩人之間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宛如相識了數十載、曆經無數生死考驗的摯友一般。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彼此唿應,竟然與實力強大的乘黃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呈現出勢均力敵之勢。


    趙遠舟趁著戰鬥的間隙,抽空向一旁的離侖瞥去一眼。原本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盼望著離侖能夠前來相助一臂之力。然而,當他看到離侖那雙充滿怨懟的眼眸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時,心中不禁長歎一聲:罷了!隻要離侖不站到乘黃那邊去添亂,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誰也沒有料到,一直沉默旁觀的離侖終於出手了。隻見他手持撥浪鼓,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一陣詭異的咒語聲響起,撥浪鼓中猛然迸射出一股強大的妖力。這股妖力猶如一道黑色的旋風,直直地朝著乘黃的後心席卷而去。


    眾所周知,心髒對於妖族來說乃是致命的弱點所在。盡管妖族擁有變化萬千法相的神通異能,但無論如何變幻,它們的心始終隻有一顆。一旦心髒受到重創,心壞了妖也就意味著生命走到了盡頭。


    離侖的這一擊猶如閃電般迅猛,帶著淩厲的氣勢直直地朝著乘黃的心口轟擊而去。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巨響,那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穿透了乘黃的心口。然而,讓人驚愕不已的是,乘黃的心口處竟然沒有絲毫鮮血湧出。


    仔細看去,那傷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宛如木頭一般堅硬且毫無生機。乘黃本人似乎也並沒有因為遭受如此重擊而受到重傷,他的表情冷漠而平靜,仿佛這具身體根本就不屬於他自己似的。


    “你居然將自己製作成了人偶?”趙遠舟輕聲呢喃道。實際上,對於這個事實,他心中早已有數,所以此刻他的語氣中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情。


    乘黃緩緩抬起頭,目光凝視著趙遠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即便如大荒之中最為強大的大妖,也終究難逃生死輪迴的宿命。而為了能夠讓神女得以重生,我必須擁有一具不死不滅的身軀。一直以來,我都對你那永生不朽的體質充滿了豔羨,隻可惜……”


    “可惜啊!”趙遠舟接過乘黃未盡的話語,繼續說道:“這日晷乃是我與離侖曆經千辛萬苦才尋覓到的一件神秘法器。然而,它所具備的功能僅僅隻有一項,便是用來存儲過往的記憶罷了。”


    聽到這番話,乘黃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之色。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我的預感竟是真的。可是……可是我實在無法割舍下這份執念,始終不願意去相信這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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