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之一愣,渾身的血液如同倒流一般,將我定在原地。


    九璃真是卑鄙無恥!


    在破陣引我們入局時,就留下了周宜安和胡蘭作為後手。


    我看著他倆身上的傷,道道深可見骨,不難想象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


    他們甚至都沒機會發出求救信號,就落到了九璃的手裏。


    一個鬼仙和狐仙,換做別人或許壓根就沒放在眼裏,但我和江念不同,我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手下去死。


    見我們麵色凝重,九璃臉上掛著陰森的笑站了起來,壓彎的背脊一點一點伸展開來。


    “九璃,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用盡全力地咆哮。


    他就好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拍拍那白衣上沾染的土灰:“小奴隸,本座耳朵尚好,用不著這麽大聲。”


    我……


    一旁,江念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九璃異常俊美的臉朝著我笑笑,然後打了個響指,周宜安和胡蘭便軟趴趴地朝我們飛來。


    我伸手想要接住他們,一道熒綠的光芒卻先行一步把他們給托住。


    看到這一幕,我腦子裏有一瞬的短路。


    周宜安和胡蘭不是他手裏的人質嗎?他幹嘛要還給我們?


    不僅是我,江念也對他的舉動感到很奇怪。


    不過江念沒理會九璃,而是低頭看向了周宜安胸口的傷痕。


    他很快就看出了貓膩:“是貓爪不是鳥爪。”


    “什麽?”我也跟上前去查看,剛看了一眼就沒敢再繼續。


    這血肉模糊的,江念居然能分辨出是什麽東西傷的,我不由得佩服萬分。


    “不是鳥的爪子,那……”我扭頭看向九璃,難道人不是他傷的?


    九璃滿身狼狽,一頭漂亮的銀絲散亂地披在胸前,卻始終眉目含笑,仿佛天生就是一張笑臉。見到我狐疑的樣子,他朝我挑了挑眉,露出一副坦蕩的模樣。


    江念伸出手指朝周宜安和胡蘭的額頭點去,他們很快就蘇醒過來,隻不過太過孱弱,說話都費勁。


    見到我們,周宜安激動地喘著粗氣:“你們終於來了……”


    胡蘭比他稍晚一些蘇醒,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兩隻眼睛虛焦地盯著我們。


    我的心痛得要命:“到底怎麽迴事?”


    周宜安斷斷續續地開口:“我們暴露了……”


    從他們第一次闖入時,雁丘村的人就發現了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是想把我們都引過來。


    “這裏根本不是什麽煉妖和養屍地,而是一個陷阱……”


    所以我和江念剛坐上大巴車,雁丘村的人就對他們下手了。


    “什麽村民……不過都是一群被下了法的貓……”周宜安氣得狂吐了一口血,緩了好半天才接著說:“我們發現時,已經被包圍了,是一隻夜梟……是他救了我們……”


    貓群暗自啟動了陣法,將他們困在原地,然後猛地發動攻擊,周宜安和胡蘭受了很重的傷,是九璃一爪抓著一個衝天而起,帶離了陣法。


    這麽說……九璃不僅沒有傷害他們,反而還救了他們?


    想到我剛才誤會了他,以為他要拿周宜安他們當做人質,我的臉就火辣辣地疼。


    他嘴裏的大禮,真的就是一份大禮!是我過度解讀了。


    我愧疚地望向九璃,正想著要跟他道個歉,他便開口道:“這第二份大禮,就是這兒……”


    是他破除了雁丘村陣法,用燭光把我們引到周若雲的墓前。


    我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他是江瀾月的手下,對江瀾月忠心耿耿,平時的言語間都透著恭敬。


    而江瀾月卻是江念的敵人,按理說,九璃應該也會同一戰線恨我們才對,怎麽可能來幫我們?


    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九璃也知道他的舉動很突兀,太不合常理,主動開口解釋道:“正因我是龍神的手下,才要替主上分憂……”


    江瀾月跟陰桃花的合作,是相互牽製的關係,但陰桃花太過強大和神秘,讓九璃不得不防……


    “我知道這座墳墓對他很重要,引你們過來,是希望你們開棺,讓我拿走裏麵的東西。”九璃的坦率讓我猝不及防。


    他明顯知道棺材裏藏著什麽,卻故意不告訴我們,還想要利用我們去開棺,誰給他的底氣?


    “你為什麽不開呢?”我問。


    九璃笑了笑:“因為……主人還不想跟陰桃花撕破臉……不然,我為何上演這出苦肉計,又為何把村子裏的人和貓通通都殺光!”


    他是笑著說完這句話的,稀鬆平常的語氣,就像在閑話家常,討論著今晚上的晚飯。


    我的心為之一顫,莫名地感覺到了可怕。


    怪不得這個村子沒有活人的氣息,原來都是被九璃斬草除根了。


    然後他再上演一處戲,逼迫江念動手,將他打成重傷,這樣,就算是陰桃花想追究他的責任,也無從下手。


    更不會懷疑到江瀾月的頭上。


    “隻不過這殺人掘墓的帽子,得你們來扛了……”九璃明明是隻夜梟,卻笑得像隻活了千年的老狐狸。


    人是他殺的,陣是他破的,棺材裏的東西,他還要拿走,到頭來卻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簡直令我佩服!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我說道:“誰知道棺材裏的東西是什麽寶貝。”


    九璃早就料到我會這麽說,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質的哨子,抵在了蒼白的嘴唇邊:“我就是那個盯梢的,隻要吹響這枚哨子,你的陰桃花立刻就會趕來。”


    原來如此!


    難怪他敢明目張膽地做這一切。


    這麽看,江瀾月和陰桃花也不是一條心,反而是各懷鬼胎,甚至還需要相互防備。


    九璃慢吞吞地把哨子含在嘴裏,威脅地掃視著我們。


    眼睛剛瞟到江念,他便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深吸一口氣,想要吹響哨子。


    那口氣還含在嘴裏,九璃便轟然倒下,激起一片塵埃。


    我站在邊上都看呆了,江念的出手快如閃電,我甚至都沒看清是怎麽迴事,一切就悄然結束。


    江念默然地收迴目光,壓根就沒將九璃放在眼裏,轉頭對我說:“挖墳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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