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既知道,便該安分些。”


    就在此時,弑再次開口,這話卻是對著紫渺說的,也是在迴答紫渺之前的問題。


    紫渺被壓著不動,苦澀一笑道:“弑大人,如今都不否認了。”


    “吾為何否認?”


    “所以,你果然喜歡的是主身。”


    “吾一直挺喜愛。”弑提起雲渺,嘴角微微勾起道:“身邊有個樂趣逗樂,吾何樂而不為,不過隻是庇護一二,對吾來說,吾的人吾自然要看護一些。”


    紫渺見到弑的表情卻愈發不甘心,忍不住道:“可是我也可以,我也可以陪伴你。”


    “吾為何要一件替代品。”


    弑的話直白而傷人。


    紫渺卻傷心欲絕道:“我和主身本就是同一道神識,隻是想法有所區別而已,而且主身對您並無情愛之意,一心隻想修仙,為何我不能替代。”


    “自汝說出願意成為替代品,汝便比不過。”


    弑說完,闔上了眼眸,一臉拒絕再開口交談的意思。


    紫渺卻備受打擊。


    是啊!她一直覺得除了是雲渺分割出來的神識外,她就是獨立的。


    可方才,她竟然說出願意替代主身雲渺。


    這本身就是認輸了。


    她有自己的驕傲,想要的隻能是自己獨有的,怎麽能當替代品。


    意識到這一點,她既悲哀又覺得不甘心。


    種種情緒在心頭交織,最後咬牙道:“我永遠都不會與主身神識合二為一,她也隻能一直停留在化神境界,別說前往神界,便是想成仙亦是做夢。”


    “如此是汝自己的選擇,吾並不幹涉。”


    弑半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好似並不在意雲渺是不是真能前往神界一般。


    這話,倒是讓紫渺不適應,她隻是想從弑臉上,多看到一絲情緒,想要這些情緒都是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沒有。


    好似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沒用。


    隻有遇到主身雲渺的時候,弑才會有情緒波動,喜悅或者憤怒,都隻是為了一人。


    紫渺繼續不甘心的問:“您不是想要去神界嗎?”


    “吾是想要去,如今因為一些原因,吾也的確被阻攔在神界之外去不了,但吾不死不滅之身,已經耽擱了無盡歲月,再繼續等下去也無妨,會有下一個合適之人到來。”


    簡而言之,就是弑既真的需要雲渺前往神界時,可以帶著一起去。


    但也並不是非要雲渺不可,還可以換人。


    可雲渺永遠隻是化神境的話,那壽命卻是有限的。


    紫渺咬牙道:“那主身會死,您也不在意嗎?”


    “無妨。”弑真的不在意:“雲渺若是隕落,吾便為她重塑身軀,亦或讓她拋棄肉身,轉為冥修即可,隻要吾想,她便可以一直存在,不受修為壽元限製。”


    紫渺這次終於沒話說了。


    這感覺就好像,是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攻擊都成了徒勞,根本沒有半點威力。


    對弑來說,她真的可有可無,一點都不重要。


    那她,存在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完了完了,她被刺激的道心崩潰了。”


    方才因為弑看那一眼,讓泥人分身不敢再說話,這次看著動靜,再次忍不住了。


    泥人分身想不通的道:“幹嘛因為這些話就道心崩潰,修煉的目的就不能是為了自己嗎,這分身怎麽一點都跟主身不一樣啊!”


    弑瞥了紫渺一眼,微微擰眉,一道血色光芒過去,瞬間紫渺身上的道心崩潰就停止了,非但停止,竟還如時光倒退一般緩緩迴縮。


    最後又重新壓製了下來,看著完好如初。


    紫渺重新恢複了平靜,但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感激弑大佬的意思。


    因為紫渺知道,弑做這些都不是為了她,隻是為了雲渺而已。


    “嚇死我了。”泥人分身拍了拍胸口感慨。


    就在此刻,弑瞥了泥人分身一眼,忽然問:“汝呢,何時願意合體。”


    泥人分身渾身一僵,雖然害怕弑大佬,但還是沒忍住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還不想死。”


    弑聽到這個答案,沒有再為難泥人分身,收迴了視線。


    泥人分身驚嚇的拍了拍自己胸口,真是嚇死她了。


    外界,雲渺在往虛空之下飛行的時候,表情越發古怪。


    鳳梧注意到之後,不解的問:“雲渺你怎麽了,難道是又有大乘境修士追上來了。”


    說著,鳳梧還警惕的觀察四周。


    “沒有。”


    雲渺搖搖頭,不知道怎麽說。


    因為之前泥人分身找到玉流心,她因為沒有放開感應,所以錯過了不少信息。


    於是這次找迴泥人分身後,她就打開了感應。


    此前也一直安安靜靜的,泥人分身在九天陰煞獄內,不但老老實實,就連想法都沒了。


    所以對雲渺來說,真的是半點影響都沒有。


    可就在剛剛,泥人分身目睹了九天陰煞獄內所有的一切,甚至還有傳音和內心想法。


    自然,雲渺也知道的明明白白。


    弑大人舍不得讓她死,這點自然讓她很開心,這不就代表,有弑大佬保駕護航,她一定能平平安安嗎?


    但紫渺的那些話,是真的讓雲渺表示很驚訝。


    這什麽時候,紫渺對弑大佬如此情根深種了?


    這中間,她好像也沒錯過什麽啊!


    突然一下子就這麽愛了,就很莫名其妙。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場她完全沒參與的三角戀……不對,是三角裏麵,她和弑大佬兩角都沒想法的紫渺單戀事情。


    讓紫渺對她產生了怨氣,這本來就不想跟她合體了,如此一來,就更不想了。


    這簡直是……雪上加霜啊!


    難道她真的要在化神圓滿這個境界上,自然呆到壽元耗盡,然後隕落?


    雖然她現在才不過百多歲,對於化神境修士來說,活個幾千年是不成問題的,她還命長的很。


    可日後若沒有努力空間的話,她跟一條閑魚也沒什麽區別。


    這不是完了是什麽?


    鳳梧發現雲渺表情更古怪了,沒忍住問:“既然沒有大乘境修士追上來,那你這副表情做什麽?”


    雲渺搖頭歎氣:“跟你說也說不懂,總之這件事跟你無關。”


    “哼。”鳳梧不滿的道:“不說就不說,小爺還不想知道呢。”


    雲渺沒理會鳳梧,逐漸來到記憶中遇到危險相距小半日的距離便停下了。


    對鳳梧道:“我們就到這裏吧,若無人追來,便不用下去,若追來,那就隻能按照原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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