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陸離再無能狂怒,也終究是無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好的,教授。”


    對於陸離生無可戀的表情,李教授選擇性地視而不見。


    過幾天這倆孩子都要去特殊作戰小隊報到了,留給他壓榨的機會不多咯。


    一時間,李教授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位老父親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拉扯大,然後送孩子出了山溝溝去往大城市求學的畫麵。


    有一種淒涼感悄然湧現,不過很快消散。


    沒事,就算他們去了特殊作戰小隊,還是隸屬於他的管轄下,是他的得意門生。


    孩子大了,該飛出去闖一闖的。


    如此,三天過去,季暖的身體條件已經比陸離預想的還要好。


    為了增強說服力,季師長又帶季暖去做了不少檢查。


    儀器的數據更加直觀,也更讓人信服。


    看到手裏的報告,聽著不同的醫生說著同樣的話,“病人的心髒沒有異常。”


    小大人季暖笑著笑著,眼眶泛出了淚花,她就說嘛,陸姐姐很厲害的。


    季暖,你一定要好好的,當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故事的後來,季師長帶著季暖,再次找到了陸離,什麽話都沒說,一老一少直接齊刷刷地九十度鞠躬。


    嚇得埋頭寫報告的陸離一個激靈忙站起身後退一步,九十度鞠躬迴禮,甚至一百度。


    哎喲,要折壽了,怎麽還來這一出!


    很多時候,陸離雙手一抬、銀針一施的背後,喚起的是一整個家庭的笑容。


    陸離的行醫準則,其實沒有什麽武俠小說裏那些醫聖三醫三不醫的規矩。


    能治她就治,不論是普通家庭的小孩還是軍三代。


    決定替季暖醫治,也不是為了她背後的季家。


    可往往就是這麽巧,無心插柳柳成蔭,通過季暖這一病例,陸離正式在軍區上層打出了一點名號。


    不多,但就是有些人就記住了陸離這個名字。


    陸離是晉級軍醫裏年齡最小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還沒有行醫資格證的人。


    特殊作戰小隊是整個軍區大力促成的,於是陸離有幸,一路路燈開到底,在沒有實習滿一年的前提下,直接去參加了考試。


    拿證對陸離來說,是毋庸置疑的。


    七天小長假一晃而過,在正式去特殊作戰小隊報到前,陸離還是沒有收到賀斯年的任何迴複。


    陸離問過教授,教授隻給她遞了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留了一句,“靜待花開便是。”


    這麽有禪意?


    不過,按照教授這態度,她應該是能如願以償的。


    李教授出於保密原則,不能對外泄露任何有關選拔賽的事,可他心底對於陸離早早就把賀斯年定下的決定,表示高度的讚賞,好眼光!


    這小子不得了,參加個選拔賽,打敗了所有參賽人員還不夠,還挑釁起考核係統了。


    偏偏,還叫他挑釁成功了!


    可憐那位總教官了,攤上了這人,這都叫什麽事!


    某位埋頭寫著檢查的總教官:聽我說,謝謝你!


    背上行囊告別教授,陸離與師哥再次乘坐飛機飛向他們的新征程。


    這段時間,飛機坐得真多,都快成空中飛人了。


    春寒料峭,陸離依舊裹著羽絨服,便裝出行。


    前幾天,在她的強行施針下,總算把師哥的臉色給補迴來了。


    她有時候真的懷疑,就師哥這樣子的性格,以及對醫學的狂熱,將來能找到媳婦嗎?


    或者,醫學就是他媳婦兒?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陸離慢慢往閉目養神的師哥身邊湊近。


    王挺閉著眼突然開口,“怎麽了?”


    “嘿嘿。”陸離試圖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四平八穩,像是學術討論那種,而不是八卦的聲音,“師哥,沙漠那場,你是七天沒睡嗎?”


    唰的一下,王挺睜開眼睛,側頭朝陸離看來,“嗯。”


    陸離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抖動兩下,刻意等了兩秒,才繼續探討,“沒覺睡,那,有東西吃嗎?”


    這次王挺點頭了,“有。”


    隻不過都是那幫人吃完了留下的。


    思及那七天的經曆,王挺相當坦誠地看著陸離,“師妹,原來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像你這麽能幹的,她們說肚子餓,但是可以拖到餓暈了也不自己去找吃的。”


    陸離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但怎麽說呢,說出口就不文明了。


    沒錯,女孩子天生有撒嬌的能力。


    可是,她怎麽那麽想當傳說中的惡婆婆呢!


    敢欺負她家師哥,讓他一個人找那麽多人份的食物,好生氣怎麽辦!


    王挺看著自家師妹氣唿唿失言的模樣,難得勾了勾唇角,含笑道,“騙你的,沒這麽誇張。”


    沒這麽誇張,但也差不離就是了。


    這次小長假,他迴了趟家。


    身為所謂的王家繼承人,他不可避免地被催婚了。


    老一輩的說法是先成家後立業。


    家庭圓滿,沒有牽絆了,再去追求事業上的突破。


    不知道這一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他萬分理智地肯定,這一套說法並不適用於當今社會。


    成家立業兩者兼得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放了一部分到家庭中,那投入到事業裏的必然會此消彼長。


    像師妹和妹夫那樣的感情,如果遇到了,他一定會珍惜。


    至於現在,隻能說時機未到。


    他還有滿腔的抱負沒有實現。


    所以,當長輩們有了顧慮,那他便順勢提出了放棄所謂繼承人這一身份的解決辦法。


    他的母親是第一個站到他身後支持他的,緊接著便是他的父親。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


    當軍醫本身就已經夠累了,還要兼顧勞什子繼承人的職責,去他的吧!


    當然,王家還是一個有著蠻強文化底蘊的家庭,對於新思想,他們持半包容態度。


    考慮到王挺的年紀,二十五歲,說大的確也不大,是他們心急了,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當你先提出了一個特別離譜的建議,之後再提出一個一般離譜的建議,通常情況下,人們會有一個自我說服的過程,對於一般離譜的建議的接受度,便高了不少。


    實踐出真知,王挺默默將這一心得牢記於心,用於談判再是適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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