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一絲歉意向他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隨後,我便開始撥動琴弦。


    我記得這首歌在起始部分有一段帶有旋律的獨奏。我便根據指板音高定位,在吉他上將那段激揚的旋律演奏了出來。伴隨著吉他發出的優美琴音,我的吉他彈奏技巧立即受到了同學們的認可。我的那些同學立即鼓起掌來,我看到了克萊爾滿臉訝色,眼中顯現出歡喜的光芒。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顏顏用她那獨特優美的嗓音唱起來,她的音線特別適合演唱這種略帶憂傷的歌曲,獨特的嗓音韻味十足,極具感染力。


    我根據左手手指按壓琴弦所形成的手型,有條不紊地依次撥動著右手的琴弦,盡量保持在一個固定的節奏。


    李健搖身一變,成了靈動的舞者。他的胯部隨著轉身動作有節奏左右扭動起來,腿部動感十足,每一步都踩在我演奏的節點上。他的雙臂時而放於胸前,時而伸展,時而彎腰放於兩腿之間,與身體的動作完美協調。


    不僅如此,他還根據歌詞的內容,巧妙地變換與歌詞相契合的舞蹈動作。


    當唱到“是你多麽溫馨的目光”時,李健臉上十分嘚瑟地將剪刀手掩住眼睛交叉揮動,再加上轉身扭胯,極具韻律感的抖腿動作,贏得了陣陣的掌聲,笑聲。


    當唱到“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時,李健更是恰到好處地跟隨著旋律做出比心的手勢,將歌曲的情感詮釋得淋漓盡致,簡直成了舞林高手。


    當顏顏深情款款地唱到“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時,李健更是瀟灑地轉身迴頭。他揚起一隻手臂,將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顏顏,好像是在表明“真的愛你”或者是告訴大家,正是顏顏在叮囑他,在人生路上跌倒了,不應該放棄。


    隻是動作流暢,用意不明。於是,看到這一幕,同學們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有笑,這首歌的節奏太快了,我必須要集中精力,同時為了給克萊爾增加更多的觀賞性,我還在彈奏的間歇期間穿插一些花式吉他彈法。


    一曲過後,掌聲四起,不僅有來自我們這桌的掌聲,還有其他桌的客人也一起鼓起掌來。


    有個粗獷地聲音喊道:“酒姑娘!再來一首!”喊話的是一位彪形大漢,他的身旁坐著一位戴口罩的女士。


    顏顏彎腰向眾人致謝,她很興奮,十二分的開心,她大聲叫道:“師父,你彈得太好了。我和你的表演,十分愉快。”


    李健問道:“那我呢?”


    “也不錯!”


    李健更是興奮,他高舉雙手,不停地嘯叫。


    顯然這一首歌唱完,大家都意猶未盡。而我通過這次的伴奏,對吉他的技法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吉他作為一門樂器,音調的組合雖然能彈出曲調,但是更適合於伴奏。因為曲子彈得再好,總歸沒有人的歌聲好聽。尤其是顏顏,她優美的歌聲,清澈純淨,富有感染力,很容易讓人記住她的聲音。


    在眾人的邀請下,我們又開始彈奏其他的歌曲。因為李健不會其他的舞蹈,隻好悻悻地迴到座位上。


    接下來顏顏唱的歌,雖然我並沒有聽過,但是這幾首歌肯定是顏顏精心挑選過的。每一首歌都是特別適合她,一樣的曲風曲調一樣的多愁善感,一樣的撩撥人心。


    好在我的大腦反應及時,當她唱前一句的時候,我會根據她的語調高低,情感的跌宕轉折,憑借敏銳的感知迅速切換成相對應的指型按壓在琴弦上,當她唱下一句的時候,我便能彈奏出和諧的伴奏。如此一來,她的歌聲與我的琴聲便會渾然天成。


    漸漸地,我越來越熟練,開始領悟到一些奧妙之處。我懂得唱一些抒情,舒緩的段落時,我可以一根根地撥動琴弦,如微風輕拂湖麵,碧波蕩漾。當我意識到顏顏馬上要唱出整首歌的高潮部分時,我用整個右手上下大幅度地掃動琴弦,激昂的琴聲如大江大河,洶湧澎湃。


    我發現每首歌都會有貫穿始終的主旋律,歌詞往往也會反複唱兩三次,這給了我緩衝的時間。隻要記住這首歌的主旋律,伴奏就不是什麽難事了。如果在適當時候,巧妙地穿插一些主旋律的獨奏片段,那種獨特的演奏效果,連我自己都覺得好聽極了。


    真是過癮!


    幾首歌唱完,掌聲如雷,人也越來越多。


    這時從觀眾中走出來一位女顧客,她帶著一副黑色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一身幹淨素雅的衣服,穿著比顏顏還要時髦,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這位女顧客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彪形大漢,他們撥開眾人,一左一右的護在身旁。我認出其中一名大漢正是高聲大喊讓顏顏再唱一首歌的男子,而這名女顧客當時戴著口罩坐在一旁。


    這位女士走到我們麵前,她優雅地摘下眼鏡,一甩頭發說:“酒姑娘你好,我是王維娜。”說完她一臉的自信地注視著顏顏。


    顏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突然間她反應過來,捂著嘴驚叫起來:“您……您是娜姐!”驚叫過後,顏顏急忙湊上前伸出了兩隻手。


    那兩名彪形大漢橫跨一步擋在前麵。這名叫王維娜的女人,擺擺手。兩名大漢這才後退一步,讓開。


    王維娜伸出一隻手,顏顏這才握住她的手說道:“您真的是娜姐?”


    王維娜點點頭,一臉和氣地說:“我是慕名而來,專程來找你的。”她看了周圍一眼說,“果然不虛此行!”


    我們桌的那幾名女同學,也是個個驚叫起來:“真是娜姐……娜姐……”


    王維娜優雅地轉過身,看向那幾個女生,輕輕揮了揮手。當看清了王維娜的臉龐之後,嚴小紅她們更是尖叫連連:“娜姐……娜姐……”她們唿啦一下就簇擁到了王維娜身邊。不僅如此,其它幾桌的顧客也紛紛站了起來,逐漸都聚攏了過來。


    不一會兒工夫,王維娜被大家團團圍住。兩名彪形大漢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轉身伸出雙臂,將王維娜護在身後。


    克萊爾擠到我身旁,我問道:“她是誰呀?”


    克萊爾帶著十二分的激動說:“她是娜姐呀!全國十大女歌星。你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克萊爾無奈地搖搖頭。


    王維娜對顏顏說:“你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有話想對你單獨談一談。你方便嗎?”


    小兔子的臉上立刻笑出一口小白牙,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方便,當然方便!”


    王維娜見顏顏如此爽快,臉上也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轉身就走。


    顏顏不敢怠慢立即跟上她。剛走出幾步,顏顏好像被什麽東西拽住似的,猛地迴過頭來。她跑到我麵前,不由分說地拉住我就走。


    “顏顏,幹什麽?”我問道。


    “師父,你跟我一起去,我有點緊張,拜托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顏顏是瀟瀟的姐姐,我不能不管。我的脖子上還挎著吉他,我趕忙摘下來遞給一旁的克萊爾。克萊爾猶豫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她接過吉他向我點了點頭。


    我和顏顏跟著王維娜上了一輛豪華汽車。車內空間非常大,中間的兩張座椅可以旋轉過來,這樣我們可以麵對麵的對話。兩名大漢也上了車,汽車緩緩啟動起來。


    王維娜笑著說:“酒姑娘,你好。”


    “您也好,娜姐。”


    “你本名是什麽?”


    “張坤顏,朋友們都叫我顏顏。”


    “很好聽的名字。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顏顏,我想請你去跟我錄首歌。”


    顏顏驚訝地“哇”了一聲,叫道:“真的嗎?娜姐,您真的是讓我去唱歌?”


    王維娜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當然是真的了。或許你知道,我除了是一名歌手,還是職業星探,我也有自己的經紀公司。平日裏我的工作就是尋找有音樂天賦的孩子,好好地培養,說不定能成為優秀的歌手。這次我迴老家,聽說附近有一位酒姑娘,很有名氣,歌唱得好聽,人也漂亮,所以才過來撞大運。沒想到昂,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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