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迴到外門弟子院後,帶著怒意,徑直走向執法堂。他滿腹怨恨,發誓要借宗門之手除掉李衍這個眼中釘。一個絕脈的廢物竟然敢在他麵前張狂?他一定要讓李衍付出慘重的代價。


    執法堂內,幾位宗門長老正議事,聽到趙景的告狀,皆是麵色一沉。執法長老緩緩起身,威嚴的目光掃過趙景,冷聲道:“趙景,李衍身為絕脈之人,按理不可能修行,所學不外乎雜役的基本功法。你確定他真的掌握了什麽邪道秘法?”


    趙景深深鞠躬,聲調中充滿了怨憤和鄙夷:“長老,弟子親眼見到李衍施展詭異之力,不受靈氣影響,甚至能避開我的攻擊。弟子以為,他定然是走了歪門邪道,否則絕無可能做到。”


    執法長老聞言,眉頭緊鎖,轉頭向坐在一旁的其他長老詢問道:“你們如何看?”


    另一位長老輕聲道:“絕脈之人確實無法修行,但若真如趙景所說,或許李衍確實接觸了不為人知的邪道法門。為了宗門聲譽,或許我們應當徹查一番,免得出什麽紕漏。”


    趙景見狀,心中暗喜,趁機附和道:“長老,弟子認為,李衍這等廢物既然走了邪道,不如趁早將他逐出山門,以免日後生事。”


    就在幾位長老點頭議定之際,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長老,我認為不妥。”


    眾人一愣,隨即看到一名女子步入堂內,氣質清冷出塵,正是內門弟子柳青璃。她神情冷淡,目光從容地看向堂中眾人。


    執法長老微微皺眉,問道:“柳青璃,你何意?”


    柳青璃不卑不亢地拱手,緩緩道:“長老,李衍身為雜役,若真有修行之法,宗門應當給予試煉機會,以證其是否有資格修行。若他確實掌握邪道,我們自當嚴懲不貸;若他有真才實學,也不失為宗門一件幸事。”


    趙景聞言,臉色微變,立刻說道:“柳師姐,你未免太看得起李衍了吧?他不過是個雜役,憑什麽讓宗門給他機會?三個月根本不可能讓他達到外門弟子的水準。”


    柳青璃看也不看趙景,淡然說道:“試煉之事並非給他機會,而是宗門的寬容。若他在三月內通過不了外門基礎試煉,自然當即逐出宗門;若他能通過,便證明他確有修行天賦,宗門得一潛才,何樂而不為?”


    執法長老沉吟片刻,似在權衡利弊。趙景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正要開口反駁,執法長老已經點了點頭,轉向李衍,冷聲道:“既然如此,李衍,三月後,你需通過外門弟子的基礎試煉。若無法通過,將逐出宗門。”


    李衍站在堂中,內心卻毫無波瀾,甚至帶著一絲冷笑。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三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不亞於一場生死考驗,但他別無選擇。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他微微鞠躬道:“弟子遵命,三月後必不負宗門厚望。”


    柳青璃點點頭,轉身離開,未再多言。她心中自有自己的判斷,若李衍確實另有所學,她倒不介意見識一番;若隻是虛張聲勢,她也無意多加幹預。趙景見柳青璃離開,冷笑一聲,目光陰冷地看向李衍,低聲道:“李衍,你給我等著,三月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狼狽離開。”


    李衍看著趙景,心頭湧上一股冷意,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轉身走出堂中。心中卻暗暗堅定:無論前路多難,三月後的試煉,他一定要通過。


    迴到雜役房後,李衍獨自坐下,開始重新審視手中的古籍。古籍的封麵早已斑駁,但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書頁上隱約透出無數晦澀的文字。他輕輕翻開,默念書中所載的無道口訣,心神一點點沉浸在其中。經過幾日的修煉,他漸漸掌握了放下執念的技巧,但仍無法徹底進入“無”的境界,心中總有某些執著揮之不去。


    夜深人靜,李衍盤膝而坐,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迴響著無道的口訣。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思考三個月的期限,不去想著趙景的嘲諷與威脅,將一切雜念放下,徹底進入無欲無求的狀態。


    漸漸地,他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漂浮起來,周圍的一切逐漸模糊,他的身體似乎不再存在於此,而是與四周的空氣、塵埃融為一體。他的心跳聲也逐漸遠去,耳邊隻剩下細微的風聲,如同溪水般輕輕流淌。


    忽然,一股溫暖的氣息湧入他體內,雖微弱卻充滿生機,輕柔地滋潤著他的經脈。李衍心中一震,這股氣息不是靈氣,而是一種更為純粹的自然之力,它並未侵入他的身體,而是圍繞著他,與他共鳴。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仿佛天地萬物皆在身旁低語。


    但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刺痛忽然在腦海中炸開,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強行剝離。李衍猛地睜開眼,冷汗涔涔,心中湧上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他迴憶起方才的狀態,卻發現腦海中有一段曾經清晰的記憶變得模糊,仿佛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無法觸及。


    “這是……無道的代價?”李衍低聲喃喃,心中充滿震撼。他終於明白,修煉無道並非無償。每一次進入“無”的境界,都會剝離他的一部分執念、記憶甚至情感,讓他變得愈發冷靜和空虛,仿佛逐漸剝離自我。這種代價沉重而殘酷,但帶來的力量卻無可比擬。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一絲空虛強行壓下,重新閉上眼睛,繼續進入修煉之中。雖然內心隱隱畏懼這種代價,但三個月的期限已不容他猶豫。若無法突破,他將徹底失去一切。


    次日清晨,李衍繼續按無道的口訣修煉,一心追求更高的境界。他發現每當自己徹底放下對力量的渴望,那股微弱的氣息便會自然湧來,短暫地為他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雖然無法吸納靈氣,但這種力量已然讓他擁有了某種超越常人的敏銳與感知。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衍每日在雜役房後山的隱秘之地修煉,慢慢掌握了進入“無我”狀態的方法。每次進入無道境界,他都會感到心頭的執念在逐漸消失,腦海中的記憶也愈發模糊。但他明白,若要在三個月內通過試煉,自己便必須付出這份代價。或許有朝一日,他會完全舍棄自我,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日複一日,李衍的修為雖然無法體現為靈氣,卻在不斷進步。三月之期臨近,他的心態也愈發平靜,趙景的冷嘲熱諷、宗門的


    冷遇,早已無法動搖他的決心。三個月後,他將迎來決定命運的考驗,而他,定然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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