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艾文再次搖頭,這座城堡中的東西雖然難以戰勝,但到目前為止,絕對沒出現過通過已有方法無法達成的情況,並且,三騎士說過他們不服從莽夫,也就是說,隻要肯動腦子,就一定有擊敗他們的方法。


    思考著,艾文的再次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觀察剛剛打開的房間,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早被三騎士拋在身後的戰車上。


    “為什麽麵對黑獸,他們也要刻意離開戰車,難道……”忽然,艾文想到了什麽,他將精神力沉入每一個黑獸中,讓黑獸繞過騎士,直接撲到了黑車前。


    與此同時,一直采取守勢的三騎士忽然攔截起他們從未主動攻擊過的對手。


    艾文笑了,騎士的反應已經證實,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騎士很強,隻在路上,就有二十餘隻黑獸被先後擊殺,可在它們抵達戰車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連接在戰車上的黑獸,一隻隻膨脹起來,站直身軀,變成了身披戰甲的獸首戰士,隻是,與騎士駕馭時不同,最前方的黑獸,沒變成黑色的馬匹。


    吼聲不見了,它們靜靜地看著追至身畔的目標,這時候他們的意誌已融為一體,戰車仿佛從道具變成了生物。


    這時候的艾文,視其所視,聞其所聞,感其所感,戰車成了他的手、他的腳,他身軀的延伸,這些可以舍棄又能夠再生的身軀,會以悍不畏死地狂攻,將敵人淹沒在他意誌的洪流中。


    連黑兔都無比忌憚的長矛,被簡單地擋住了,擋住它的並非任意一個存在,而是一塊由數隻黑獸拚成的盾牌,黑騎士抽迴長矛,再次進攻,盾騎士疾衝而至,猛然護在他的身前,與此同時,一隻隻黑箭帶著破空聲,擊向戰車。


    可在艾文的指揮下,依附於車的黑獸變得極度狡猾,本該被擊中的部位忽然避開,而另一側的黑獸又化作利刃,汲取所有同伴的力量,給對手帶來無法預測的攻擊。


    無論三騎士如何攻擊,都無法傷到剛剛還任其宰割的野獸,好在,盾戰士的防禦,讓這群野獸一時間無計可施。


    雙方是平衡的,假如多一隻黑獸貼在車上,騎士就會陷入劣勢,假如附在車上的黑獸少上一隻,它們已被騎士盡數斬殺。


    雙方,就這麽僵持起來,可艾文知道,他已經贏了。


    不知不覺,一隻黑獸從房間中跳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戰車,持弓騎士忽然轉移目標,將其一擊射穿,同時,持矛騎士的身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痕,看上去,隻要艾文按照這種方法攻擊下去,騎士,終會敗亡。


    但艾文沒有這麽做,他已經隱約知道了戰車的弱點,至少是其中的一種弱點,他要在萬無一失的前提下,發動最後的進攻。


    短暫地等待中,剩下的二十餘隻黑獸從房間中一擁而上,盡管持弓騎士竭力狙擊,也隻射殺了一半,剩下的黑獸繞過矛、盾騎士,從後麵撲上戰車,三騎士的防線,就這樣崩潰了,盾騎士被一擊擊飛,死戰不退的矛騎士在猛烈的攻勢下被撕成了碎片,盾騎士猛然跳起,向弓騎士跑去,可在那之前,數隻黑獸抓住他的腿,承受著一下下的盾擊,將其拖到車前,一擊轟碎。


    可即便隻剩一人,剩下的對手也沒有投降,他冷靜地站在遠處,一箭又一箭地射向黑獸,盡管贏不了,但也輸不掉。


    艾文皺了皺眉,試著操縱黑獸拖著戰車前進,可無論是拖是拉,車都一動不動,反而有一些因用力過度而脫離戰車的黑獸,被對手一箭貫殺。


    沒想到這些自稱騎士的家夥如此無恥,艾文皺了皺眉,這樣下去,誰也無法戰勝誰,在騎士沒有時間束縛的前提下,認輸的,隻會是自己。


    一定有什麽辦法,讓他得到最後的勝利。


    如是想著,艾文觀察起黑獸,又觀察起它們所在的戰車,他忽然發現,黑獸中,也有手持強弓的成員,隻是他們的箭雨,無法觸碰對手的身軀。


    忽然,艾文想起了剛剛的情形,眾多盾牌合而為一,抵禦攻擊的情形。


    “難道……”他操縱黑獸們將弓拚在一起,一隻巨大的弓,緩緩成型,弓對準了遠處的氣勢,巨響後,巨大的箭以不可阻擋的力量穿透騎士的身軀,拖著他飛行數十米後,釘在牆上,騎士沒有放棄,他吃力地將弓抬起,可還沒取箭,手就消散了,黑色的弓落在地上,慢慢地淡入了黑暗。


    操縱著戰車的艾文睜開眼睛,望向三騎士的房間,他知道,自己已經勝利了。


    重生後的三騎士走出房間,麵向艾文的他們摘下頭盔,整齊地單膝跪地,宣誓效忠的契約已悄然結成,艾文已經成了他們的主人,無法反抗的主人。


    而看著露出了麵容,艾文也吃了一驚,麵具下的麵孔並非純粹的黑暗,他們長著人類的麵孔,這也意味著,如果換上其他衣物,騎士們說不定能走進人類的城鎮,有這樣的三個人擔任護衛,很多危險,將不再是危險。


    “看來,你可以好好散心了。”艾文的腦中,被護在三人中間的不是銀發的光靈使,而是一個調皮美麗的女孩。


    得到新力量的艾文並沒有滿足,他麵對新的仆從,抽出湛藍色的劍,隻有戰鬥,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他們,也隻有戰鬥,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提升自己……


    ******


    在極東,有數座領主沒有實權,多勢力分割雄踞的大城市,眼下的城市,就是其中之一。


    在這座城市中,光明聖殿掌管一側,召喚師協會統治另一側,雖然論城中的實力,召喚師協會要比光明聖殿大得多,但考慮到極東王國中,光明聖殿的總體力量遠強於召喚師協會,雙方在城中的統治力相差無幾。


    這樣的城市中,關口也是由雙方的士兵共同把守的。


    這一天,一隊由召喚師組成的隊伍從關口經過,他們的馬車中,載著一個被捂得嚴嚴實實的物品。


    通常來說,守關雙方要嚴格的檢查這類物品,可在這樣的城市,麵對一隻召喚師的隊伍,這類的審查一般都會被忽視。


    可就在車隊通過光明祭祀的眼前時,意外發生了,什麽東西一閃而逝,而蓋著物品的幕布,就這麽落了下去,閃著白色微光的爪子,同時出現在雙方守備者的眼中,一時間,兩方都有極大的反應,可反應,是完全不同的。


    召喚師們同情地看了一眼押送爪子的同伴,他們知道這隻蘊含巨大能量的爪子對一個基層召喚師來說意味著什麽,獲得這樣的戰利品,絕對能讓作為召喚師的他們得到完全不同的人生,可惜,這東西被他們看見了,就隻能上交協會了,協會會怎麽獎賞他呢?最多,也就是提上一級,或者送給他個強一些的召喚獸吧,但想到這裏,他們又有些嫉妒,守在這裏的自己,連拿到這樣的獎勵都是奢望。


    但光明祭祀們的反應完全不同,他們的眼中既震驚,又憤怒。


    “東方光龍的爪!”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城中所有聽到聲音的光明祭祀都重複一聲,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車隊,而麵對這樣的情形,茫然的召喚師們有些慌了,他們不知道光明祭祀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他們知道,如果這樣的寶物被光明聖殿奪走,在場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幹係。


    “把東方光龍的爪和它的運輸者交出來。”光明祭祀是神的侍奉者,信仰極其堅定的他們,即便麵對強於自己數倍的敵人,也不會退縮。


    “什麽東方光龍的爪?這是我們在討伐魔物的時候發現的,沒有任何理由交給你們!”召喚師隊伍的領頭人大聲駁斥,本來,知道自己保不住獸爪的他就十分不甘,而這樣的對話,自然會燃起他的憤怒。


    剛剛還有些疑惑的召喚師聽到這樣的話,也都憤怒了,由於他們的實力遠不及光明聖殿,這些年始終被狠狠地壓製著,好不容易得到了寶物,光明聖殿居然還要硬搶?在別的地方就算了,在這種地方,實力強過對手的他們怎麽可能忍住這口氣?


    雙方從理論化為爭執,又由爭執晉級為戰鬥,一時間,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而在守門者的授意下,召喚師隊伍的領頭人帶著東方光龍的爪,直奔協會的極東分部。


    同時,兩名光明祭祀帶著最高級別的密信,向建立於王都的極東分部的方向,策馬狂奔,就在這時,人影閃過,兩個光明祭祀從馬上栽了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黃皮膚的少年,看了看信上的內容,將它與信封一同,燃成灰燼,麵對車隊出發的方向,他再次化為流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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