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該就寢了。”


    衛陽陵迴頭,看著愣神的蘇淺,蘇淺迴神,垂下眼眸輕輕應了一聲。


    “如此,老奴便不打擾王爺王妃休息了。”


    孫嬤嬤對著衛陽陵行禮,很有眼色地退出屋子,她一離開,監視的感覺消失殆盡,在場氣氛都輕鬆了兩分。


    “主子……”


    蘭心小心翼翼地上前來到蘇淺的身邊,主仆兩人看著陌生的屋子,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哪怕是新婚那段時間,衛陽陵也沒有讓原身進入過自己的空間。


    衛陽陵知道自己在會限製蘇淺的行動,他雙手背在身後,不急不忙地往外走。


    “王妃,熱水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可要現在沐浴更衣?”


    管家領著兩名婢女來到蘇淺麵前,蘇淺緩和了臉色,對著蘇淺點點頭。


    “有勞管家,有蘭心服侍我就好。”


    “不敢當,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管家的腰又往下壓了兩分,表現得極為謙卑,既然蘇淺用不到他帶來的婢女,那管家也不可能強求,帶著兩名婢女原路返迴。


    “王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和王妃說了。”


    從主屋內退出來,管家關上房門,快步來到衛陽陵的跟前,衛陽陵不發一語,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管家。


    管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衛陽陵,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指示。


    “……下去吧。”


    半晌過後,衛陽陵收迴目光,對著管家擺擺手,而他本人,則鑽進了書房內,開始處理公事。


    “王爺,已經過了亥時,可要休息了?”


    也不知道在書房待了多久的時間,直到小廝來提醒衛陽陵,他才恍惚地抬頭,伸手揉揉揉自己脹痛的大腦。


    “王妃可睡下了?”


    “迴王爺,已經休息了。”


    小廝心裏一驚,府上人人都道王妃托了太後的福,讓王爺不得不注意到她,但看王爺的態度,可沒有那麽簡單。


    小廝把蘇淺的位置在心中又提了一檔,別小看下人見風使舵的本事,但凡以前衛陽陵有表現出現在的半分在乎,原身都不至於過得那麽淒慘。


    聽到蘇淺已經睡下,衛陽陵嗯了一聲,然後站在書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廝等了許久,都不見衛陽陵有任何動作。


    “王爺……”


    “走吧。”


    衛陽陵一揮衣袖,轉身朝外走去,小廝吞下自己要說的話,連忙追了上去。


    來到主屋門前,衛陽陵給了小廝一個眼神,小廝心領神會,自覺地退下了,衛陽陵這才收迴目光,推門走了進去。


    衛陽陵走進屋內,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榻上的蘇淺,不遠處的床整整齊齊,沒有一點被使用過的痕跡。


    衛陽陵停下腳步,站在大門處看著蘇淺的睡顏,眼裏滿是複雜,過了許久,衛陽陵抬起腳步來到榻前,他彎腰,隔著被子將蘇淺抱起,往床上走去。


    陌生的氣息讓原本熟睡的蘇淺眉頭輕蹙,意識也從熟睡中一點點開始掙紮,衛陽陵唿吸一滯,將人放到床上後眼疾手快地點了蘇淺的睡穴。


    淩亂的唿吸再次規律起來,衛陽陵眉目鬆了兩分,見被子整理好然後直起身,毫不猶豫地往榻上走。


    “主子,主子該起來了。”


    蘭心的唿喚聲將蘇淺從睡夢中拉了出來,蘇淺睜開眼睛,看著腦袋旁的簾幔,大腦放空,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蘭心?”


    蘇淺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困惑地看著蘭心,蘭心撇撇嘴,小聲低語。


    “奴婢進來時主子就在床上了,想來應該是王爺做的。”


    但這點舉動就能抹平他前麵的所作所為嗎,根本不可能,起碼在蘭心這裏,衛陽陵還是罪無可赦的負心漢。


    蘇淺摸了摸自己身邊的床,沒有睡過人的痕跡,看來對方把自己搬到床上來後,自己去榻上睡覺去了。


    想明白其中發生的事情後,蘇淺翻身從床上下來,讓蘭心幫忙更換衣服。


    得了重視,衣服的料子也比以往要好上不少,身邊的下人極盡諂媚,每一個都在討好著這位被忽視許久的女主人。


    “王妃,早膳已經準備好,還請王妃隨奴婢來。”


    蘇淺嗯了一聲,帶著蘭心來到用膳的地方,一進去就被桌上擺滿的食物晃了眼睛。


    “下次不必準備那麽多,浪費了。”


    帶路的奴婢麵露驚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蘇淺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起來,你出去吧。”


    “是。”


    跪在地上的奴婢連忙起身,麵色訕訕地退了出去,她剛剛的舉動是故意的,就是擔心蘇淺給自己找麻煩,幹脆先一步跪下,把蘇淺架在那。


    “主子。”


    蘭心後知後覺品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猶豫地看向蘇淺,蘇淺隻是搖頭,坐下來品嚐豐盛的早餐。


    縮小的胃口不是一時半會能被撐大的,東西很好吃,但蘇淺簡單品嚐了幾口,就有心無力地放下了碗筷。


    “去佛堂吧。”


    蘇淺起身,蘭心連忙上前扶著她的手,蘇淺拍拍對方,先一步往外走,在所有下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往寒芳軒走去。


    衛陽陵上完早朝迴到王府,就見到管家匆匆迎上前來。


    “王妃可有用膳?”


    衛陽陵大步流星地往裏走,心裏有著自己也不知道的迫切,管家費勁地跟在後麵,還要抽出多餘的精力來迴答衛陽陵的問題。


    “迴王爺,王妃已經用過膳了,隻不過今早的膳食可似乎不合胃口,王妃隻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衛陽陵嗯了一聲,腳步越來越快,管家見狀,再次開口道。


    “王妃用膳過後去了寒芳軒,如今還在那待著呢。”


    衛陽陵的腳步一下子停住,總算迴頭給了管家一個正眼。


    “寒芳軒?”


    管家喘了口氣,對著衛陽陵連連點頭。


    “是,是的,小的已去查明,王妃正在寒芳軒的小佛堂內念誦經文,這是王妃每日都要做的事情。”


    蘇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嗎,衛陽陵抿了抿嘴角,他對蘇淺的了解,怕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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