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承光狠狠挨了一巴掌。


    許姝打的。


    她眼眶泛紅,眼神極盡恨意:“我拚了命的隱瞞,你拚了命的讓她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思!”


    牧承光有些淡漠:“我欠的太多了。”


    “......”許姝胸口起伏,匪夷所思,“你跟巫首芳合作了對吧?你收了她的錢?然後用這招讓俏俏跟她兒子分手?”


    這個時候,她想不出還有誰能從中得利。


    隻從這事所能達到的目的推斷,除巫首芳外,再沒有他人。


    牧承光沉默。


    等於默認。


    許姝兩眼發黑,幸好紀壽扶了她一把。


    “你滾!滾遠點!”許姝聲音淒厲,“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


    牧承光看了眼搶救室的燈光:“我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迴來了。”


    許姝:“你去死!!”


    牧承光看了眼紀壽,又看向許姝:“其實我愛過的,隻有你一個,要不是你總因為元霜的事跟我爭吵,我想我們是能好好過下去的...”


    許姝驟然繃不住,掙脫紀壽的攙扶,再次一巴掌扇了過去。


    巴掌聲清脆響亮,伴著許姝狠意的咒罵:“要不是被你騙,我也不會無意中當了小三,連同我的女兒,都要遭這一劫,牧承光,你不得好死!!”


    醫院走廊清靜,牧承光受了這一巴掌,麵無愧色:“保重。”


    大悲大慟,許姝筋疲力盡,身子一軟,倒進紀壽懷中。


    搶救室門口站著兩個年輕男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盞燈光。


    紀淮洛平鋪直敘:“我妹出點什麽事,咱就是一輩子的仇。”


    周琮懷裏女孩子的大衣和包包已經扭曲變形,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美貌。


    直到醫生推門出來,周琮才驟然醒神,快步過去:“醫生...”


    他嗓子都啞的發不出聲了。


    紀壽摟著許姝圍過來,滿臉期待地盯著白大褂。


    “沒事了,”醫生舒了口氣,“這個季節要格外注意,還有,藥怎麽不隨身帶著?”


    周琮嘶啞:“對不起...”


    醫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下次注意,人命關天的事。”


    許枝俏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許姝擋在門前,冷漠道:“周公子,我女兒的衣服和包麻煩還給我。”


    “......”周琮低眼,精神恍惚,“這是...”我女朋友的。


    是許枝俏特地穿來給他看的。


    她打扮得那麽漂亮,穿了小裙子。


    然後,聽見了他最惡毒的話。


    還有她的包,藥在包裏。


    她跑出去時,一並落在了座位上。


    許姝不由分說,徑直將大衣和包扯走:“你報複我、報複她爸爸都沒關係,你不該動到我女兒頭上!”


    周琮筆直的背脊塌下幾分,聲音低到幾乎是氣音:“我想看看她。”


    “不用了,”許姝疾言厲色,“當年,我並不知道牧承光已婚,是你小姨流完產,你媽找上門我才知道,我不敢說我是受害者,但俏俏是無辜的!請你轉告你媽,她已經死在你們手上一迴,別再來動她!!”


    周琮薄唇慘白:“我想見她。”


    “我說不用了!”許姝恨急了,“這個客戶,是周公子你故意安排的吧,你知道牧承光要來,你故意把我支走,好用這一招,去傷害我女兒,來報複我對嗎?”


    周琮嘴巴開合,完全發不出來聲音。


    許姝:“你成功了,我女兒差點丟了命,我也沒了半條命,你們別欺人太甚!”


    紀壽拍拍她肩,示意她冷靜。


    “周公子,”許姝說,“利用感情,是最下流、最卑劣的手段!”


    話落,病房門被打開,紀淮洛露出顆頭:“阿姨,妹寶要見你。”


    周琮腳步不受控向前,紀淮洛臉一冷:“不是叫你,給老子滾遠點。”


    許姝和紀壽進入病房,直接將門關掉。


    -


    從鬼門關走一遭,許枝俏伶仃時想清楚很多事情。


    紀淮洛雙手叉腰,斂著音調罵人:“你當老子是死的嗎?自己出門不叫我,跟李姐說一聲就行了?”


    幸好他多嘴問了一句,結果倒好,她居然自己跑去見了牧承光。


    害他臉都沒洗,開車就追了過去。


    紀壽朝他瞪眼:“閉嘴。”


    “......”


    病床上的女孩奄奄一息,點滴瓶規律的往血管裏輸送藥水。


    許姝坐在床邊垂淚。


    許枝俏嘴唇幹裂蒼白,細若遊絲:“媽媽,我這樣...能不能償還一些?”


    “......”許姝泣不成聲,“要你還什麽,你不欠任何人。”


    她是在一次跑業務時認識牧承光的。


    牧承光年輕帥氣,外表極具欺騙性,他衣著打扮低調內斂,為人溫文爾雅,許姝做夢都沒想到,這風度翩翩的背後,是另一個女人的功勞。


    牧承光追了她一段時間,許姝同意跟他交往,沒多久意外有孕,便認為到時候了,想跟他成個家。


    懷孕之後,許姝催促他要趕緊領證,牧承光推托身份證到期,要迴老家才能補辦。


    許姝又等了他幾個月。


    孕六七個月時,許姝跟牧承光領了證。


    領證後沒幾天,巫首芳找上了門。


    她說:“為了娶你,他逼元霜跟他離婚,元霜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牧承光用巫元霜的病威脅她離婚。


    巫元霜簽了字。


    孩子也沒了。


    許姝如遭雷劈,撫著胎動頻繁的小腹怔忡半晌。


    原來她的催促,變成了巫元霜腹中小孩的催命符。


    巫首芳說:“這種垃圾你自己留著吧,我們巫家看不上。”


    孩子每晚在她腹中活動,許姝不舍得打掉,又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便帶著怨恨跟牧承光過了下去。


    許枝俏是八月早產,都說七活八不活,她生下來跟小老鼠一樣瘦弱,許姝不放心,就辭了工作親自照顧她。


    可巫元霜的事橫亙在中間,兩人頻頻爆發爭吵。


    許枝俏八歲時,許姝發現牧承光早已有了外遇。


    她想是她活該,巫元霜的痛苦,許姝雙倍的嚐到了。


    那年離婚官司打成功了,但因許姝沒工作,許枝俏被判給了牧承光,直到14歲才被重新搶迴來。


    許姝知道這事她有錯,她對不起巫元霜,對不起那個沒能出世的小孩。


    但她不服啊。


    為什麽要報應到她的女兒身上。


    “媽媽。”許枝俏輕聲囈語。


    許姝撫她腦袋:“別怕,媽媽在。”


    “媽媽,這就對了...”許枝俏雙眼無神,“連爸爸都不愛我,一個無親無故的人,又怎麽會是真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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