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確實很深。


    淩越用墨竹作為借力點,一共下去了三個三十米,才終於看到了一處平台。


    平台很奇怪,是直接從崖壁上“長”出來的。


    之所以淩越要說它是“長”出來的,隻因這個平台無論是顏色還是岩石質地,都和岩壁一模一樣。


    仿佛就是向下的山洞延伸到這裏,岩壁往外頭挺了一下肚子,就這麽凸出來了一塊。


    為了以防萬一,淩越還冒險用內力擊碎了邊沿的一點石頭。


    確定這個平台不是那種能變成岩石的怪東西偽裝出來的,淩越這才放了心,落在平台上打著手電筒觀察四周。


    依舊是越往下,山洞隧道的空間就越大,整體呈水滴狀。


    周圍沒什麽特別的,全部都是一路往下延伸的那種岩壁。


    直到淩越單膝跪地,蹲在平台邊沿向下打著光。


    光照下反射的粼粼波光讓淩越明白,下麵居然是一條地下暗河!


    思索片刻,淩越沒有直接下去查看,而是把墨竹纏繞在雪絲上,然後將之墜下去。


    雪絲放了一半左右,墨竹就落到了底部。


    雪絲傳迴來水流動所帶來的輕微衝擊力。


    可見這條地下暗河的水在流動,但流速不快。


    這時,上麵傳來喊聲:“小阿越!還活著嗎?活著就吱一聲!”


    因為向下的通道呈喇叭狀,這道聲音也得到了擴大,落到下麵,甚至還出現了迴音。


    別說淩越了,就算是九旬耳背老人站在這裏都能聽到。


    知道是自己下來的時間太長了,上麵的兩人擔心。


    淩越起身,圈起食指和拇指放在唇邊,抬頭朝上麵打了聲唿哨。


    山洞上麵,黑眼鏡聽到尖銳的唿哨聲,笑道:“還真吱聲了。”


    張麒麟比劃了一下洞壁尺寸,似乎在思考徒手爬下去的可行性。


    黑眼鏡見狀,趕緊攔著:“啞巴,你可別給我玩命,瞎子的命再不值錢,那也是命啊!”


    張麒麟垂眸抬手,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


    看自己的發丘指。


    黑眼鏡抬手做出要摘墨鏡的姿勢:“啞巴,你敢學小阿越點我,我就要摘了眼鏡為禍一方了啊我告訴你。”


    兩人說話的功夫,淩越已經上來了。


    比起下去時的謹小慎微,上個幾十米的懸崖峭壁,對淩越來說就簡單多了。


    更別說還是這種周圍都有岩壁的垂直洞口。


    對別人來說,抻開手腳觸摸不到的岩壁,全是可以借力的點。


    連雪絲都不用,淩越就施展輕功躥了上來。


    看見兩人都跟擺造型一樣,淩越訝異:“你們是在玩什麽很新奇的遊戲嗎?”


    一個豎劍指一個摸眼鏡的。


    不等兩人說什麽,淩越就簡單把下麵的情況說了一遍。


    有活水,那就有路,而且那藏起來的怪東西一直沒出現。


    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動靜,還是別有用心?


    隻有下去走一趟才能知道。


    雪絲鋒利無匹,淩越都隻有戴了特製冰蠶手套才能抓握,黑眼鏡和張麒麟自然不能徒手滑下去。


    看起來隻能由淩越一個個帶著下去了。


    不過黑眼鏡表示有話要說:“小阿越這個線,能承重多少?”


    雖然那玩意兒一直沒出現,但並不代表它不在附近關注著他們。


    隻有張麒麟的血對它有克製作用,誰知道等他們分散以後,它會不會就出現?


    這確實是個很容易忽視的問題。


    淩越也沒有因為剛才自己獨自探路,順利往返,就認為黑眼鏡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想了想黑眼鏡和張麒麟的重量,點頭道:“雪絲可墜千斤。”


    但下去的途中,盡量不要有大動作。


    不是怕雪絲承受不住而繃斷,是擔心雪絲箭矢借力的石壁承不住。


    後麵半句,淩越沒說。


    因為黑眼鏡的提醒,她直接把沒出現的東西當作能聽懂人言的存在,以防它聽到後存心在這上麵使壞。


    她相信黑眼鏡和張麒麟不用她提醒,就能想到這一點。


    三人敲定下去的辦法後,為防遲則生變,也不多作停留。


    在得知雪絲之鋒利,連墊上厚厚的布料也不行後,黑眼鏡和張麒麟神色各異地把自己一左一右地掛在了淩越身上。


    黑眼鏡把著淩越的肩膀喜滋滋:“沒想到瞎子我有生之年,也能做一迴依人小鳥。”


    說完,還歪著腦袋去蹭淩越。


    淩越一手控雪絲,一手握著提前從後腰抽出來的墨竹。


    被他微微打著卷兒的頭發紮得臉頰脖頸不舒服,手上騰不出空來,隻能側頭,用下巴磕了下他頭頂,提醒他老實點。


    張麒麟表情還是那麽平靜無波,隻除了抱著淩越腰肢的手臂肌肉繃得緊了些。


    說實話,三個人抱成團,靠著一根細如發絲的雪絲緩緩墜下去。


    這場景誰看來都要忍不住冒冷汗,還有點滑稽搞笑。


    不過三位當事人對此毫無所覺,張麒麟和黑眼鏡都在警惕周圍,淩越則控製速度和高度。


    等高度到達第一個三十米時,三人各自施展手段。


    黑眼鏡抽出匕首,把自己掛在岩壁上。


    淩越自是將墨竹插在岩壁中。


    張麒麟就更厲害了,人家直接靠兩根手指就捅破了岩壁,把自己安安穩穩地掛在半空中。


    等淩越把雪絲收迴來,再找著力點將箭矢打進去,抽迴墨竹,黑眼鏡和張麒麟自動掛迴她身上。


    如此再三,三人有驚無險地下到了淩越發現的那個平台。


    腳重新踩到石頭上,黑眼鏡還有點意猶未盡,挨著淩越套近乎:“小阿越,你這寶貝鐲子能不能取下來給我看看啊?瞎子用人品保證,就看看,什麽都不做!”


    淩越白他一眼,實話實說:“你認為你的人品很值得信任嗎?”


    黑眼鏡露出一個“居然被你看穿了”的特別做作的羞澀靦腆表情,差點刺痛了淩越的眼睛。


    看他還不死心的樣子,淩越道:“我的手鐲是根據自身運轉內力的特點專門設計的,到了別人手裏,根本無法觸動裏麵的機關。”


    這也是當初在孤陵中,淩越暈倒後,張鈤山把箭矢從石頭裏硬生生摳出來後,依舊無法讓雪絲迴彈的原因。


    不管是她的纏絲金鐲還是可以變換長短的墨竹,都隻有淩越能用。


    這是當年王爺特意請隱退已久的武器機關大家特製的。


    當時為了摸清淩越的內功運轉特征,以及長期練武時不經意養成的個人習慣。


    那位脾氣古怪的機關大家愣是偽裝成他們訓練營裏的打雜師傅,每天就圍著淩越他們這個營陣的人掃地灑水擦兵器的,不少人都說這老頭兒賊眉鼠眼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


    因為感受到被對方盯著,才被帶迴皇家訓練營不久,還沒脫離死士思維的淩越差點悄悄把人弄死。


    之所以“差點”,是因為十日就可無症暴斃的毒,淩越已經堅持每晚淩晨三點,準時準點給人下了九天。


    隻剩最後一天的時候,對方突然就離開了。


    隻能說有些時候,工作效率確實能救自己一命。


    事後,淩越第一次離開王府,就是去這位機關大家隱居的地方走了一趟。


    送了一壺王爺私藏,淩越告密,郡主實施收繳後強行“自願”拿出來當謝禮的陳年佳釀。


    酒裏放了解藥。


    倒是把老頭感動得眼淚汪汪,直說賢王果然禮賢下士,心懷仁愛。


    也是自此,身體本就不適合喝酒的王爺開始改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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