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打開後,依舊沒有觸發什麽機關。


    張家人似乎不屑於在棺材上動手腳,頗有些“闖進來沒死還能開棺,那就隨便開隨便看隨便拿”的意思。


    大概這也算是“願賭服輸”?


    一方拿死前的命賭,一方拿死後的棺賭。


    揮開塵霧後,淩越走近查看,發現裏麵隻有一架白骨,身側有一柄寶劍。


    張家尚武,這些石棺也相當古樸,應該是順應了當時薄葬的社會風氣,隻用亡者生前慣用的武器陪葬。


    白骨上的衣服等應該是剛才開棺的瞬間就化作粉塵消散了,此時一看,一目了然。


    便也就沒有去翻揀冒犯對方的屍骨,淩越隻挑了寶劍出來。


    劍鞘劍柄應該都是特意製作,曆經歲月,依舊沒有腐朽。


    淩越嚐試著拔出劍身,卻見劍刃依舊沁著寒光。


    劍身有特殊啞光處理,黑沉沉的,於劍柄劍身交接處,以大篆書“青虹”二字。


    淩越一愣。


    據史書和文獻記載,三國時期曹操確實有兩把著名佩劍,一曰倚天,一曰青虹。


    倚天劍的爭議幾乎沒有,李白也曾在詩中寫“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以此表達對這把名劍的渴望和讚美。


    但青虹劍是否真的存在,卻始終沒個定論。


    一是因為隻有極少的文獻中有出現過這把劍,但該文獻並非“權威”,無法作為鐵證。


    二是青虹劍的出現和下落,全然沒有一點線索。


    多少人追根溯源,多方尋覓,始終未有半點頭緒。


    及至元末明初的小說家羅貫中將其寫進《三國誌通俗演義》將這把劍寫進故事裏,這把劍的存在,就普遍被人認為是杜撰的。


    卻不想,居然會出現在張家的一口石棺裏。


    淩越暗道:難道這位前輩與三國曹魏有牽扯?


    將寶劍放迴去,淩越按照之前木棺那樣,去看棺蓋內側,果然看見上麵刻寫著一些小字。


    不過因為時間久遠,石頭也有所揮發,字跡有些淺。


    仔細辨認後,淩越確定了這位前輩名叫張玄澹,化名張澹,扶操定魏,始建摸金校尉營。


    竟是王胖子的祖師爺!


    淩越再仔細查看石棺,果然在屍骸頭顱旁邊看到了一枚繩子已經腐爛化塵的摸金符。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淩越便將棺蓋又拖了迴去,複歸原位,之後又在旁邊開了一口。


    果然不出所料,依舊是三國時期助曹操爭霸逐鹿的張家人。


    接下來的石棺淩越沒有再看,而是走出去一段距離,再開石道另一邊的石棺。


    這次打開的石棺裏,倒是放了許多寶石,或許是亡者的私人愛好。


    可惜曆經歲月,這些寶石都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璀璨華貴。


    淩越直奔主題,查看他們銘刻在棺蓋內側的人物生平和簡單族譜。


    終於和前麵的有所不同了。


    這位依舊是玄字輩,參與的卻不是中原政權的變動,而是扶持了一個叫“扶餘國”的少數民族政權。


    扶餘國,又叫夫餘國,是華國東北地區第一個少數民族政權。


    夫餘國統治下的人自稱“亡人”,據傳夫餘國的第一代王是周朝吳太子夫概的後人。


    淩越知道張家人的主要活動區域一直是東北一帶。


    或許那時候中原自東漢到三國,動亂時期影響到了他們在長白山一帶的活動,因此嚐試自己扶立政權。


    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


    這樣的氣魄,這樣的行動力,一時間看得淩越都忍不住心旌搖曳,心向往之。


    通俗來說,就是他行我也行,我上我更強的熱血勁兒。


    要是真遇到這種張家人,友方還好。若是敵人,淩越肯定是“此賊當誅,斷不可留”。


    之後又在這一排隨機開了兩口棺材,都是玄字輩的張家人。


    之前那一排大部分是在中原地區活動,這一排則是以長白山為中心點的各個少數民族地區活動。


    看來張家一直以來都有著嚴謹的計劃和嚴格的分工。


    不過這些都沒有涉及到淩越想知道的青銅門相關,或與三十三非人有關的線索。


    淩越不再耽擱,石棺全部複原後,便追著吳邪他們離開的方向繼續前進。


    也就走出幾十米,前方通道的中央忽然出現了一排巨大的棺材,呈一字型排列在石道邊。


    淩越一看,就知道這應該是夫妻合葬棺。


    比起之前那兩排“單身棺”,這些石棺上或多或少都雕刻著一些裝飾性的花紋,不過整體風格依舊簡樸。


    自古以來,就有厚葬和薄葬的不同習俗。


    厚葬之風說不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不過自周穆王後,厚葬之風愈演愈烈。


    這也導致盜墓這一勾當迅速發展起來,及至後世,儼然已經成為一種“前景”和“逝途”並重的職業。


    想到這裏,淩越忽然覺得不對。


    既然盜墓的行當是可以追溯早期曆史的,那張家在成為專業盜墓世家之前,又是在做什麽的?


    總不能說他們從炎黃時代就開始挖墳掘墓吧?


    那時候能挖什麽?挖一堆石斧粗陶嗎?挖來拿去其他部落換石鍋骨刀嗎?


    三國時期距今一千八百年有餘,這些玄字輩的張家人的棺槨都出現在了此處。


    並且看起來當時張家已經發展得十分強盛,頻頻涉足各方政權的更迭,影響著曆史的發展。


    再往上數,東西兩漢,秦周商夏,張家的家族起源究竟在哪裏?


    思緒翻騰間,淩越開了一口夫妻合葬棺。


    二人都是張姓,字輩倒是有所不同,女子比男子大四十幾歲,比男子“玄”字輩高至少兩個字輩。


    差的具體是幾個字輩,是何字輩,沒有記錄。


    再看二人生平,淩越的視線在記錄女子功勞時的一行小字上頓住:“誅恨天遺民於南海,得石而返。”


    大概意思是追殺一個叫“恨天”部落或政權的遺民,一直追到南海,終於殺完了,取迴了一塊石頭。


    張家要取迴的石頭,必然不是尋常之物。


    男子的生平記錄中,又有“冶銅鈴,輔常訓,以緩失魂之症”。


    失魂症,淩越知道,就是失憶。


    據說是張家的老傳統,但發病最頻繁的還是張家麒麟。


    這個人在三國時就研製出了輔助平時訓練的銅鈴,可以緩解張家人的失魂症。


    大概類似於降敏療法。


    看來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對張家的貢獻確實都不算小。


    不過依舊不是淩越想要的線索。


    就在她準備再開幾口夫妻棺時,忽然聽到前麵一陣密集的槍聲,不過槍聲很快就停止了。


    淩越琢磨槍聲停得這麽快,究竟是因為他們跑得太快,還是他們死得太快。


    又想,不管是哪個快,她現在去都已經晚了。


    要不然,再開兩口棺看看?


    可惜很快淩越就沒時間猶豫了,因為旁邊的牆壁上的幾個小孔裏,忽然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霧。


    淩越隻是一時不察,吸了兩口,頓時感到喉嚨一陣灼痛。


    不好,是強堿霧氣機關觸發了!


    淩越不敢再停留,一掌將棺蓋拍上,足尖在石棺上一個借力,直接掠過這些石棺,朝著石棺後半開的石門躥了進去。


    石門過後又是長長的甬道,甬道兩邊依舊是棺槨,還有幾個小洞在往外冒白霧。


    淩越屏住唿吸,速度越發地快。


    兔起鶻落間,看見前麵有一道斷龍石,被鏽跡斑駁的千斤頂撐開一道約兩尺的門縫,淩越毫不停留,一個貼地滑行,直接鑽了進去!


    斷龍石後又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石室,在這裏,淩越看見了一個腦袋都被子彈打爛了的黑毛粽子,綠水淌了一地,還有散落的彈殼,和空氣中還未散開的硝煙味。


    看來之前的槍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吳邪他們就在前麵了。


    石室四周有七根巨大的柱子,上麵是七星頂,中間有一座和張家古樓外形很像的高台。


    高台前有兩條小河,自墓室前方流過。


    這應該就是之前淩越想要找的地宮護墓河,然而現在整個地宮和古樓都將被強堿水霧淹沒,饒是淩越也不敢多作逗留。


    一條小河上什麽都沒有,一條小河上卻有六座石頭橋,每座橋的樣子都不一樣。


    恐怕這些橋上都有機關,隻有一座橋可以安全通過。


    也可能其實每座橋都是死路。


    淩越對陵墓機關本就不如何精通,此時也沒時間慢慢驗證,看了看河麵,十幾米寬。


    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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