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麟的狀態,在其他人的對比下,屬於尚可。


    但和正常人對比,就是極度虛弱。


    淩越剛才就發現了這個夾層裏所有縫隙都塞滿了布條和油蠟,顯然當時這裏麵的所有人都在瘋狂地想要把這裏變成一個完全的密閉空間。


    能讓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淩越隻想到了進來時吳邪曾跟她說的那個強堿水霧機關。


    霧這種東西,滲透能力極強。


    即便努力把這裏營造出密閉空間,含有劇毒的霧氣還是滲了進來,導致裏麵的人都中毒了。


    外麵的吳邪和王胖子也在討論這群人中毒的事,知道小哥還活著,吳邪的腦子終於長迴來了。


    他思索片刻,就說:“應該是他們出現了分歧,隊伍分成了兩撥,小哥帶著人離開了。這時候因為古樓周圍聚集的密洛陀太多,觸發了強堿水霧機關,水霧立馬淹沒古樓,霍老太帶人躲進了夾層。等到水霧過後,小哥迴來救人,結果他們也被困在了裏麵。”


    王胖子點點頭:“應該差不多,要不然這群人也不會分成兩種狀態。”


    一群人還有氣,一群人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吳邪問:“那裘得考的人,是怎麽帶走小哥那把刀的?”


    小哥的黑金古刀已經在蛇沼那裏弄丟了,後來吳邪拜托解雨辰幫忙找人重新仿了一把送給小哥,吳邪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淩越聽了一耳朵,手上也沒耽誤事。


    張麒麟的氣息很微弱,應該是為了減少有毒霧氣的吸入,刻意造成的這種狀態。


    淩越在給他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他兩隻手的手腕上都有傷口,從他身下延伸出去大片的血漬幹涸的痕跡。


    放血讓自己迅速虛弱,進而陷入深度昏迷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人的心跳會非常微弱緩慢,血液流速也慢下來。


    再用衣服裹緊自己,減少皮膚和空氣接觸的麵積……


    不得不說,這位確實是個狠人。


    之前淩越就從零星的事件推測中,發現張家人行事作風霸道淩厲。


    一旦決定出手,勢必毫不留情。


    這樣的張家人,卻有了無邪王胖子這樣的“普通人”作為知己好友。


    此番行為,和淩越目前對張家人的認知,是有一定悖逆的。


    把脈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很快淩越就知道張麒麟大概有些什麽問題了。


    失血過多,昏迷高熱,毒素侵蝕氣管肺腑,以及饑餓幹渴缺乏元氣。


    淩越將人扶起來,本想讓他靠在牆上。


    結果人軟得跟麵條一樣,一鬆手就往下滑。


    沒辦法,淩越隻好攬著他的肩膀,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裏,又從腰包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枚黃褐色的藥。


    這個藥算是簡易版的解毒丸,對強堿這種直接造成腐蝕效果的毒其實沒多大作用。


    淩越喂他吃這個藥,是因為藥裏有幾樣藥材,可以幫助他恢複一定的體力。


    專門恢複元氣和精力的藥,之前淩越全都給了無邪。


    張麒麟手腕上的傷口早就幹涸凝固了,不過這人似乎有凝血障礙。


    稍微一動,撕扯間,傷口就又有了裂開的跡象。


    為了避免稍後挪動過程中再次出現流血,讓他身體裏本就不多的血變得更少,淩越還是老樣子,從t恤衫下擺撕下來一圈布料,分作兩條。


    給他手腕傷口抖上止血藥粉,再用布條纏上。


    做好這一切後,淩越猶豫了一下。


    看著張麒麟蒼白的臉,淩越還是從腰包裏掏出一枚糖,掐開他下巴,將糖剝開後塞到他舌下。


    一來防止昏迷狀態的張麒麟咳嗽吞咽等,將糖整塊咽下去。


    二來促使對方舌下腺分泌的口水能盡快融化糖,讓他攝入糖分。


    這人現在陰陽失衡,體虛乏力,導致陰津虧虛,口水分泌不足,隻能如此。


    弄好了這些,淩越看了眼吳邪和王胖子。


    那兩人已經累得直咳嗽,因為這一係列的體力活動,兩人唿吸間攝入的強堿含量越來越重。


    連吳邪都開始咳血了。


    看來指望不上這兩人了。


    淩越調整了一下動作,把張麒麟抱起來,托在自己雙臂和膝蓋上,再以橫挪的姿勢,帶著張麒麟從夾層裏出去。


    這樣的姿勢,要讓張麒麟不是在地上拖著走的,淩越隻能盡量把他往自己身上貼,清淺的氣息也無意間拂到了昏迷的張麒麟臉上。


    這種姿勢是很難受的,一心往外挪的淩越,一時沒注意到。


    她懷裏和她上半身緊緊貼著的張麒麟,在她的唿吸又一次打在他睫毛上時。


    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而後,一雙平靜中帶著迷茫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悶油瓶是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甜味裏恢複意識的。


    白天,無邪說天氣很好,他決定搞一塊地,要開一個農家樂。


    雖然悶油瓶私心裏覺得無邪做生意什麽的,很不靠譜。


    但最近無邪心情終於好一點,悶油瓶還是默默起身,跟他一起去看地。


    這塊地的旁邊有河有水塘,路上遇見一隻黑天鵝,無邪非說人家是大黑鵝。


    約莫是惹惱了人家,黑天鵝直愣愣地就往無邪麵前走,頗有一副要跟他單挑的氣勢。


    無邪現在是越來越慫了,連隻大鵝的挑戰書都不敢接,還要往他身後躲。


    午飯過後,無邪和胖子商量農家樂的事,還給他安排了送外賣,洗碗,點單的工作。


    旁邊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悶油瓶從放空的思緒裏抽空思考了三秒鍾,覺得自己幹這些活,應該尚可勝任。


    也就隨他們瞎扯淡了。


    然後不知不覺,就似乎睡著了。


    但很快,悶油瓶就感覺自己舌頭下多了一塊什麽東西。


    甜的。


    難道是無邪和胖子又在搞鬼?但他的警覺性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悶油瓶表示費解。


    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下巴。


    還是個女人的下巴。


    年輕,漂亮,活的女人的下巴。


    悶油瓶緩慢的扇動了兩下睫毛,有些遲疑地轉動眼球,看周圍的環境,並且感受自己身體各部位傳達來的虛弱感。


    過了好一會兒,悶油瓶才反應過來。


    哦,他在做夢。


    這個認知讓悶油瓶並沒有生出太多的真實的警惕心,畢竟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忽然從福建的雨村跑到廣西巴乃張家古樓裏。


    還是當年他被困,險些死掉的那個夾層中。


    連身體的狀態都一比一複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連年輕時候的吳邪和胖子的說話聲都聽到了。


    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悶油瓶又奇怪,為什麽他們的對話有點不一樣了?


    難道是時間太久,他自己當時意識又昏昏沉沉,所以記得不完整。


    於是這個夢就自動補全了?


    就在悶油瓶恍恍惚惚思考這個夢有點太真實的時候,淩越已經把人從夾層裏抱出來了。


    直到看見湊過來的吳邪和王胖子,悶油瓶也被淩越轉手放在了旁邊靠牆而坐,他才終於看清了剛才和他身體緊緊貼著的人,長著一張怎樣的臉。


    看清的那一刹那,向來平靜淡然的悶油瓶竟然忍不住眼睛微睜,緩緩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在王胖子、吳邪以及淩越三雙眼睛的齊齊注視中,表情保持在微微露出震驚的狀態下,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吳邪:“??”


    王胖子:“??”


    淩越:“……”


    她緩緩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她長得,有那麽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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