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的養屍洞又被安排了很多炸藥,裏裏外外炸了個透。


    直到養屍洞都被填平了,淩越才迴了營地,找無邪要吃的。


    “還給你留著飯,要不要吃?”無邪問她。


    到現在看見任何白胖的東西,淩越都要想到那蟲海的腳感和視覺衝擊,立刻搖頭:“不,要壓縮餅幹。”


    白色的米粒也不行!


    無邪早有準備,拿出來的卻不是壓縮餅幹,而是一大袋零食。


    他從王萌那裏搜刮來的。


    零食雖然沒有飯菜管飽有營養,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現在能讓淩越好好吃下去的食物,就是好食物。


    看見零食裏都沒有白色的東西,淩越鬆了口氣,在無邪給她拉過來的折疊椅上坐下,低頭乖乖吃東西。


    無邪就坐在旁邊陪著她,等她吃了一會兒,才開口詢問:“你那枚白色的玉璽,是從哪裏來的?”


    當時揭開絹帕,無邪就被那枚白璽的模樣驚住了。


    若不是情況太緊迫,不允許他仔細研究,無邪定然是要好好拿它和自己手裏那枚鬼璽對比一番。


    因為二者實在是太像了!


    鬼璽的造型非常獨特,整體呈麒麟踏鬼的形狀。


    而麒麟又是由無數小鬼組成,身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鱗片,看起來又好似蛇纏繞起來的樣子。


    從不同角度去看,麒麟的造型又會變成無數條龍魚的模樣,因此又被稱為鬼鈕龍魚玉璽。


    除此之外,鬼璽上還有三處紋路不對,少了三隻鬼腦袋,那代表著鬼璽還需要三枚鬼頭戒指配套才算完整。


    到目前為止,無邪手裏已經有了一枚當年和車總一起下銀川蛇礦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車總喝酒催吐肚子裏的蛇卵時無意中吐出來的。


    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琥珀樣式的保護層,目前無邪還沒來得及研究如何將之破開,取出完整的鬼頭戒。


    不過無邪曾為了用這枚戒指來釣汪家人,找人仿造過,對這枚戒指的細節都知之甚詳。


    隻不知,淩越手裏這枚白色鬼璽,是否也有那樣的缺口。


    同時,無邪也反應過來,這枚白色鬼璽應該就是之前初遇時,淩越就從不離身的布袋裏裝著的東西。


    黎蔟也曾無意中提起過那裏麵裝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隻是那時候他心思在別處,一時沒有注意到。


    現在的無邪是不願意去懷疑淩越的,可如果她手裏從頭到尾就有這樣一枚白玉鬼璽,那她最初的目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古潼京,而是青銅門?


    無邪忽然提起白璽,淩越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神,已經不再像之前在洞穴裏那樣,帶著潛意識的親近和依賴。


    而是仿佛迴到了最初相遇時那樣。


    帶著審視和警惕,仿佛隻要他表現出什麽異樣,此前的一切感情就會像初冬時還未凍結實的冰層那樣,觸之即碎。


    這讓無邪心裏越發難受。


    猶豫再三,無邪還是主動解釋:“你那枚白色玉璽,除了顏色,其他的都和我知道的一枚鬼璽一模一樣,所以我才想問問你。”


    淩越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對白璽生出窺探覬覦,這才垂眸。


    斟酌片刻,她才說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其他人都稱它為白璽。傳說,白璽由一塊天外奇玉雕琢而成,得到它的人,可以來往仙凡兩界。”


    這種傳說,根本沒有人把它當成真的。


    淩越之所以會去敵國皇宮盜取它,也是……


    淩越皺眉,瞳孔有瞬間的渙散,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


    一直關注著她的無邪忍不住伸手觸碰她手臂,發現她沒有抵觸,便又輕輕捏了捏她肩膀:“淩越,你怎麽了?”


    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


    淩越瞳孔重新聚焦,她有點恍惚,手上的東西掉了才迴過神來,皺著眉搖了搖頭:“沒事。”


    看起來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無邪反複迴想剛才她出現異常的前後,是因為她說起了白璽?


    淩越其實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原本是想尋機從無邪這裏套話,可忽然就感覺很累。


    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都疲倦到了極點。


    仿佛在剛才的某個瞬間,透支了她所有的精神和體力。


    淩越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對無邪說了一句:“我先迴去休息了。”


    掀開帳篷的門簾就走了。


    無邪不放心,跟了出去。


    所幸淩越的帳篷離這裏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然而隻是短短的幾步路,淩越都走得困乏極了,仿佛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在無邪要來扶她的時候,淩越也沒有再拒絕,而是順著他的力道直接歪頭靠在了他肩膀上,閉上眼睛跟著他走。


    她實在是太累了,連每一次唿吸都感到費力。


    等到把淩越安頓好,看著她沉沉的睡顏,無邪的眉頭皺得更緊。


    盯著她疲憊的臉看了一會兒,無邪又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這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沒有迴自己的帳篷,無邪抬頭看著露出稀疏星子的夜空,長長地唿出一口氣,雙手揣進外套衣兜裏,決定在營地裏轉轉。


    沒走多久,就在之前淩越看天發呆的營地邊緣小樹林前,遇到了抬頭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張鈤山。


    或許他想要獨處?


    代入自己現在的心情,無邪覺得對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於是轉身準備換個方向。


    張鈤山卻迴頭叫住了他:“聊聊?”


    無邪想了想,走了過去:“聊什麽?”


    張鈤山短促地笑了一聲,分不清情緒:“你對淩越,了解多少?”


    無邪能感覺到,張鈤山似乎對淩越有些特別。


    說不清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別的。


    無邪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坦誠得有些傷感:“我不確定。”


    如果是在談及鬼璽之前,被人問到這個問題,無邪會因為淩越漸漸表露的親近和信賴,而生出盲目自信,對此有另一番迴答。


    可想到當時淩越看向他的戒備審視的眼神,無邪沒辦法說出其他答案。


    張鈤山沒有迴頭看他,依舊抬頭看著夜空,良久,吐出一口氣。


    在略微有點寒冷的夜色中,這口氣化作了淡淡的白霧,很快消失在空氣裏。


    “我之前,真的以為她是張家人。”張鈤山開口,語氣裏帶著說不出的複雜,“她告訴我,她在某一天忽然在一條巷子裏醒來,發現自己忘記了過去的一切,腦子裏隻有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


    那時候他幾乎立刻篤定了她這種情況是張家人的天授。


    然而這次下養屍洞,張鈤山發現蛇蝠和半透明的水母生物會害怕他的麒麟血,對淩越身上帶血的傷口卻毫無反應。


    他站在這裏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在將淩越從“張家遺珠”這個身份裏挪出來後,張鈤山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從頭騙到了尾。


    更讓張鈤山生氣的是,明明知道她在騙自己,自己卻依舊無法生她的氣。


    甚至站在這裏一個多小時,他的腦子裏居然漸漸生出了一個想法:她那麽努力地想要尋求線索,在他遇到危險時也那麽奮不顧身,隻是一點小小的欺騙而已,她又沒有做什麽壞事……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說自己是張家人,隻是自己先入為主,單方麵認定她的身份。


    所以,說不定她其實根本沒騙他呢?


    反應過來自己的腦子究竟都想了些什麽,張鈤山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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