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對歧黃之術隻能說略通皮毛,更擅長的還是筋骨刀傷、內傷包紮。


    對於無邪的身體狀況,把脈之後,淩越隻能確定:“你身體裏有東西,活的。”


    黎蔟和王萌都嚇壞了,怎麽也想不出來有活的東西在身體裏,會是怎麽樣的。


    無邪倒像是想通了什麽,支使王萌去隔壁看看馬日拉,又提醒黎蔟和淩越:“到時候你們先別吭聲,我有辦法解決。”


    他淡定地把衣袖重新放下去,仿佛身體裏有活物的不是他。


    這樣鎮定自若的態度,讓黎蔟放心了不少,轉而嘀咕起為什麽有的人中招了,有的人又沒有。


    淩越看無邪不把自己身體當迴事的樣子,搖搖頭,轉身迴了房間。


    她沒看見,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無邪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無邪垂眸,另一隻手無意識的搭在剛才被淩越掀開衣袖把了脈的左手手臂上,不自覺又一次思考起她到底是什麽來曆。


    那天晚上,淩越說她要找迴家的路,並告知了她兩次下地宮的遭遇。


    她手上有一麵青銅鬼麵,那是無邪幾年前,曾在康巴落族人守護的假青銅門裏麵,遇到閻王時見過的麵具。


    淩越還說,她手上或許有能夠真正打開古潼京的鑰匙。


    她承諾可以幫他完成他的計劃,相對應的,無邪需要告知她一些有關神秘存在的秘密,還要帶她進入真正的古潼京。


    若是淩越隻將自己作為籌碼,無邪還能因為懷疑而拒絕她的真正介入。


    如果再加上淩越對他計劃的洞察力,無邪也會表麵答應合作,暗中再作別的謀算。


    但她手裏的麵具,和未曾給他看過的古潼京鑰匙,讓無邪不得不在依舊懷有質疑的同時,接納她的合作提議。


    其實如果她真的與汪家人無關,有了她的幫助,無邪確實能將自己的計劃安排得更完善。


    原本定好計劃,是第二天早上離開。


    然而第二天馬老板和曾爺都病得下不來床,計劃隻能推遲。


    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幾個人下來,整個客棧裏安靜得古怪。


    午後,蘇南忽然莫名其妙地來約淩越出去遊泳,“反正現在沒事,不如去享受一下,陽光,沙灘,還有,水。”


    蘇南極盡邀請。


    淩越看出來她似乎有某種目的,想了想,搖頭:“我沒有衣服。”


    遊泳就要下水,淩越隻有身上這一套衣服了。


    她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隻要蘇南有心,總能立刻給她解決。


    果然,蘇南笑著表示:“我有多餘的泳衣,如果你不介意。”


    她視線往淩越的胸口處瞄了一眼,笑了笑,帶著玩笑的語氣添了句:“胸圍不挑人的那種,你放心穿。”


    這是想起當初在地宮裏,黎蔟那小子忽然冒出一句胸大的話。


    淩越也想起這事了,無語的一瞬,就依了蘇南的意思。


    蘇南自己的泳衣是一套簡單的黑色套裝,說是泳衣,其實就是一件運動式內衣加短褲。


    給淩越的也是一樣的顏色,看來蘇南挺喜歡黑色的。


    隻是款式略有不同,淩越這一套胸前和背後有交叉式綁帶裝飾,短褲也多了一圈荷葉邊裙擺。


    淩越的身材確實比蘇南的要好一點,穿上內衣短褲後曲線畢露。


    雖然是第一次嚐試這樣的裝扮,但淩越並沒有古代女子該有的矜持羞怯。


    不管是身姿還是步態,依舊挺拔矜傲,仿佛她天生就該這般昂揚自信,永遠如青竹般堅韌冷傲。


    蘇南看到她這樣的姿態時,眼神閃了閃,笑著親昵地上前讚了一句:“可以啊淩越,身材是真有料。”


    因為自幼時接受的訓練,其實潛意識裏對男女之別並沒有很深概念的淩越微微歪頭,禮貌性地互誇了一句:“你也很有料。”


    大概這個世界的女性就喜歡這樣互誇?


    之前救下的那個北漂女生,也有這樣的習慣。


    不過淩越從未放在心上,因為在她的觀念裏,人隻分陌生人、朋友、敵人。


    麵對陌生人,淩越從不多關注。


    麵對朋友,不論男女,隻論彼此的感情。


    至於敵人?你會在殺人時在意對方是高是矮,是男是女,是美是醜嗎?


    敵人死了,無論生前如何,死後都是需要處理的屍體。


    自己被敵人殺死了,一具死屍,何須關心身後事。


    蘇南笑了笑,另外又給了淩越一條披肩,兩人挨著一起出了客棧,一路上蘇南都在單方麵說說笑笑。


    言語中帶著委婉的試探,身體語言和神態中,又在刻意營造出兩人關係不錯的氛圍。


    淩越大概猜到了蘇南的意圖。


    不過還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帶她去遊泳。


    難道她還打算在水裏對自己做什麽?


    光著腳踩在沙地上,感覺有些癢酥酥的,淩越很少有這樣的體驗。


    對於蘇南的小動作,淩越隻當耳旁風,低頭時不時關注一下踩在細膩的沙地上時,沙子會從腳趾縫裏鑽出來的樣子。


    倒覺有趣。


    到了湖邊時,看到無邪也在那裏,淩越和無邪望過來的視線短暫的觸碰了一下。


    她迴頭看了蘇南一眼,又懷疑蘇南的目的還有無邪。


    一個個真是心眼多得跟篩子一樣,果然還是黎蔟那種呆瓜小孩更有趣。


    “我猜你會想跟他說會兒話再下水?那我就先下去了。”淩越意味深長地對蘇南說了一句,也不等對方迴答,就徑直走到了水邊。


    脫下身上的披肩,坐在邊上探出一隻細白修長的腳,下意識繃著腳背,用腳尖試了試水溫。


    不遠處,無邪在看到淩越的第一眼,眼神就不自覺在她露出的鎖骨和筆直的小腿上劃過。


    反應過來後,他又很快收迴視線,耳朵不自覺的升溫。


    不等無邪轉動他聰明的腦袋,想出什麽合適的開場白,那邊淩越就對蘇南說了句話,直接往水邊去了。


    等她脫下遮擋的披肩,大片瑩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這一刻,無邪的眼睛像是直視了沙漠裏高升的驕陽,灼燒得眼睛都睜不開。


    他想挪開眼,眼睛卻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心在狂跳著提醒自己別看,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追逐著她的身影。


    她的腿果然又長又直,骨肉勻稱,是人體能達到的最優筋骨肌肉比例。


    她的腰也很細,難以想象這樣纖細的腰肢竟是能支撐起她一身強悍無匹力量的核心發力區。


    側身時,挺俏的弧度越發飽滿柔韌,更襯出她那兩個小巧的腰窩可愛迷人,這些是平時在她身上很少表露出來的獨屬於女性的溫柔。


    平時的淩越,也是十分具有魅力的,但那種魅力更多的源自她的氣質,她的姿態,她的靈魂。


    無邪從她的肩背看到她繃直的腳背,聽黑瞎子說,那晚淩越沒少用腳去踢他,倒是不曾想,她的腳也這般……


    “嘿,關大老爺,看傻眼了吧?”


    無邪正盯著淩越伸腳試探水的樣子,關注她難得一見可愛稚氣的模樣暗自心癢難耐,耳邊忽然響起蘇南的調侃。


    無邪頓時迴神,極快地垂下眼瞼,轉瞬間收斂一切不該有的私人情緒,低頭繼續翻看著平板上的那些照片。


    對蘇南的調侃充耳不聞。


    蘇南哼笑一聲,迴頭也看了眼已經下水的淩越,而後毫不客氣地從無邪手裏搶過平板,翻看起裏麵的照片。


    都是之前在地宮裏拍的。


    “有沒有找到古潼京?”蘇南故意提起正事,試探淩越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在蘇南麵前,無邪自然不會輕易泄露真實的情緒。


    他身體往後歪了歪,單手撐在身後,仰望著廣闊的藍天,暗自平複翻騰的心緒,“大概的方向已經找到了,具體的路,還要再看看。”


    蘇南低頭翻照片。


    無邪收斂好心神,發起反攻:“你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女人,她也很聰明……”


    對阿寧的感情,無疑是複雜的,無邪也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竟還有利用她的時候。


    蘇南是汪家人,這是無可置疑的。


    阿寧對曾經的他而言,代表著一份難以釋懷的記憶。


    蘇南必然對此知曉。


    現在他將這份難以釋懷的記憶,隱隱投射到蘇南身上,還在懷念間給阿寧定義為既是朋友也是敵人。


    突兀地想起淩越說他在勾引她,還認為他對黎蔟……


    “怎麽忽然不說了?”正聽得心有觸動的蘇南奇怪的側頭問他。


    無邪嘴角勾了勾,搖頭:“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


    關注一個人久了,所見所思皆是他。


    蘇南很難說清楚自己對無邪的關注,究竟是因為任務,還是因為別的。


    她隻是在漫長的三十年裏,隱約的不止一次的生出過一個念頭:她,是為無邪而生的。


    她知道他的過去,但她曾隻是旁觀者。


    現在再聽無邪親自和她說起那些過往,哪怕蘇南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還是忍不住想聽他繼續說。


    淩越並不知道無邪和蘇南又在如何的暗自言語交鋒,在水裏遊了幾圈,倒也尋得了趣味,時不時潛到水下。


    這樣的湖泊是沒有動植物的,經過這幾日的沉澱,沙塵暴帶來的渾濁也已褪去,隻剩清澈的湖水,以及倒映著天空的湛藍。


    不知過了多久,淩越聽到蘇南也下來了。


    她從水底鑽了出來,仰著臉閉著眼,任由水漬從臉上滑落。


    等到睜開眼時,恰好對上正對麵的湖邊無邪望過來的眼神。


    也不知他站在那裏看了多久。


    對上淩越翠金環繞山間清泉般的眼眸,他像迴到了十年前那般,無措的眼神閃躲了幾瞬,然後想起什麽,給了淩越一個暗示的眼神,然後故意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


    淩越歪頭,雖然不明白無邪暗示背部的具體原因,但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說蘇南一反常態地非要約她來遊泳,是想借機看她的背?


    她的背上該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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