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跟著侯亮平,穿過校園裏那條繁花簇擁的小徑,繞過幾棟教學樓,終於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花園角落。這裏被一叢叢茂密的冬青樹環繞,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這片靜謐。


    侯亮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雙手插在褲兜裏,目光直視著祁同偉,開門見山地說道:“同偉,我得跟你說,你和鍾小艾不合適。一個上班,一個上學,以後一定會分開的。”


    祁同偉原本還帶著一絲從容的神情,聽到這話,瞬間愣住了,仿佛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冷水。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裏滿是疑惑和不解,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雲裏霧裏,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兒。


    “亮平,你這說的什麽話?”


    祁同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向前跨了一步,微微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侯亮平的眼睛,試圖從對方的眼神裏找到答案。


    “我和小艾情投意合,怎麽就不合適了?上班上學又怎麽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分開的理由。”


    侯亮平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同偉,你別太天真了。現實就是現實,你看看周圍,有多少這樣的例子。


    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個還在校園裏單純地生活,兩個人的生活圈子、價值觀都會慢慢產生分歧。時間長了,矛盾就會越來越多,到最後隻能是分開的結局。”


    祁同偉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內心像是被點燃了一把火,憤怒和不甘在胸膛中燃燒。


    “亮平,你這是在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我和小艾的感情。我們之間的愛是純粹的,不會被這些外在的因素所影響。


    我相信小艾,也相信我們的未來。”


    侯亮平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同偉,我知道你現在聽不進去這些話,但我是真的為你好。梁璐老師也很擔心鍾小艾,她覺得你這樣會耽誤小艾的學業和前程。你不能隻考慮自己的感受,也要為小艾想想。”


    聽到梁璐的名字,祁同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梁璐?她憑什麽來幹涉我的感情生活。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和小艾,也不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他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強忍著內心的怒火。


    “同偉,梁璐老師也是出於好心。” 侯亮平繼續說道,“小艾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她有著無限的可能。如果因為和你的感情而影響了學業,那多可惜。你作為她的男朋友,應該為她的未來著想。”


    祁同偉的腦海中浮現出鍾小艾在課堂上認真聽講的模樣,她那專注的眼神和對知識的渴望。他的內心開始動搖,但很快又堅定起來。“我當然希望小艾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分開。我會支持她的學業,陪她一起成長,一起麵對未來的一切。”


    侯亮平看著祁同偉那堅定的神情,知道一時半會兒很難說服他。


    他換了一種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同偉,我也希望你們能幸福。


    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未來真的出現了問題,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別到時候傷了自己,也傷了小艾。”


    隻見侯亮平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原本嚴肅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還衝著祁同偉擠眉弄眼。


    他刻意壓低聲音,仿佛在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同偉啊,鍾小艾那姑娘背景可不一般,強大得很呐。”


    祁同偉聽了這話,先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緊盯著侯亮平,試圖從對方的表情和語氣中判斷這話的真假與意圖。


    他心裏暗自嘀咕,侯亮平怎麽突然提起這個,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心思?


    侯亮平湊得更近了些,一隻手擋在嘴邊,像是生怕被旁人聽見:“同偉,咱都是男人,我還能不知道你心裏咋想的?


    我其實是支持你的。你要是能和鍾小艾成了,那對你以後的路可大有好處。”


    祁同偉心中一動,不可否認,侯亮平這番話戳中了他內心深處那一絲隱秘的想法。他確實清楚鍾小艾有著不凡的家庭背景,如果能與她攜手,或許真能為自己的事業和未來鋪就一條康莊大道。但他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迴應:“亮平,你別亂猜,我和小艾是真心相愛的,可沒你想的那麽功利。”


    侯亮平輕輕拍了拍祁同偉的胳膊,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嘿,同偉,你就別在我麵前裝了。誰不想借著好姻緣往上走兩步呢?


    這很正常。不過啊,你可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追求她。” 說著,他眼神往四周警惕地掃了一圈,壓低聲音接著說道,“這校園裏可不太平,有心之人多著呢,要是被他們看到你這麽高調,說不定會從中使壞,到時候壞了你的好事可就劃不來了。”


    祁同偉皺了皺眉頭,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張張平日裏在校園裏或職場上那些可能心懷嫉妒、見不得別人好的麵孔。他知道侯亮平說的不無道理,自己之前確實有些衝動,一心隻想著能和鍾小艾在一起,卻忽略了周遭潛在的危險。“那照你說,我該怎麽辦?” 他不自覺地湊近了侯亮平,急切地問道。


    侯亮平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同偉,你得學會低調,暗中發力。


    平時別總是纏著小艾,偶爾製造點偶遇,給她送點小驚喜,讓她心裏對你慢慢產生好感。


    在別人麵前,也別表現得對她有多上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樣既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又能在小艾心裏種下感情的種子。”


    祁同偉低頭沉思,仔細琢磨著侯亮平的建議。他覺得這些話雖然聽起來有些世故,但似乎也有幾分可行之處。


    侯亮平輕輕搖了搖頭,自信滿滿地說道:“同偉,你放心。女孩子嘛,都喜歡有點神秘感的男人。


    你若即若離的,反而會激起她的好奇心和征服欲。隻要把握好度,小艾隻會越來越被你吸引。


    而且,等你們的感情穩了,旁人就算想使壞也來不及了。”


    當祁同偉追問 “有心之人” 究竟指誰時,侯亮平原本就略顯緊張的神情瞬間變得更加不自然。他的眼神如同受驚的小鹿般閃爍了一下,那眼神裏的慌亂轉瞬即逝,卻沒能逃過祁同偉敏銳的眼睛。原本因為交談而湊近祁同偉的身子,也下意識地稍稍往後撤了撤,仿佛想要拉開與這個問題的距離。


    侯亮平嘴角擠出一抹僵硬而不太自然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硬貼上去的麵具,與他眼中的閃躲極不協調。他急忙擺了擺手,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起馬虎眼兒:“沒誰,同偉,你別多想。我就是單純好心提醒你,感情這事兒有時候就是樹大招風,容易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攪和。” 說著,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褲縫,這細微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祁同偉像是一尊冷峻的雕像,緊緊盯著侯亮平的臉,目光如炬,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的眼神裏透著一股犀利,仿佛要將侯亮平的偽裝一層層剝開。他注意到,就在侯亮平迴答的瞬間,眼皮輕輕耷拉了一下,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麽。而嘴角的肌肉也有輕微的抽搐,那抽搐如同蝴蝶振翅般不易察覺,卻在祁同偉敏銳的捕捉下,如同是暴露真相的蛛絲馬跡。


    祁同偉心中瞬間有了答案,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他心裏暗自思忖:這所謂的 “有心之人”,十有八九就是梁璐。之前梁璐三番五次想要幹涉自己和鍾小艾的感情,就像一隻不安分的手,總想將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感紐帶扯斷。侯亮平又是受梁璐所托來勸自己放棄,如今這般遮遮掩掩,言辭閃爍,很明顯是在維護梁璐。想到這裏,祁同偉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決絕,他不會輕易被這些阻礙打倒。


    侯亮平見祁同偉不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自己,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胸膛,看到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侯亮平心裏有些發虛,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渾身不自在。他連忙伸手拍了拍祁同偉的肩膀,那拍打的動作有些過於用力,裝作親昵地說道:“真沒事兒,同偉。你就聽我一句勸,低調點追小艾,準沒錯。” 說著,他便轉身,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幾分,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祁同偉站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像是給自己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防線。他看著侯亮平的背影,那背影漸漸遠去,融入到校園的人群中。


    他沒有阻攔,心裏清楚,就算自己現在拆穿侯亮平,也問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侯亮平不過是梁璐的傳聲筒,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梁璐。而且,他已經猜到了幕後之人是梁璐,這就足夠了。


    他需要思考的是,該如何應對梁璐接下來可能會有的種種阻撓。


    侯亮平匆匆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祁同偉在原地佇立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他便整理好情緒,轉身朝著鍾小艾所在的方向走去。陽光透過路邊繁茂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像是給他的腳步鋪上了一層細碎的金箔。


    祁同偉迴到鍾小艾身邊,輕輕在她身旁站定,目光落在她額頭上那已經不再那麽明顯的微紅處,柔聲問道:“小艾,還疼嗎?要不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這心裏總不踏實。” 說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抬了抬,似乎想要再次觸碰她的額頭,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怕弄疼了她。


    鍾小艾正望著路邊一朵綻放得正豔的月季花出神,聽到祁同偉的聲音,她轉過頭來,迎上他滿是關切的目光。她心裏清楚祁同偉的擔心,可一想到兩人難得有這樣悠閑相處的時光,實在不舍得浪費在去醫院的路上。於是,她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說:“同偉,不疼啦,真的沒事兒,不用去醫院。你看今天的陽光多好,咱們就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時光吧。”


    祁同偉微微皺了皺眉,還想再勸勸她,可看到鍾小艾那堅決又期待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他伸出手臂,輕輕挽住鍾小艾的胳膊,兩人繼續漫步在小路上。


    路邊的垂柳垂下柔軟的枝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他們的漫步伴舞。不遠處,幾個孩子在草坪上嬉笑玩耍,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鍾小艾望著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她側過頭對祁同偉說:“同偉,你看那些孩子,多快樂啊,無憂無慮的。”


    祁同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中也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是啊,他們可真好,沒有那麽多的煩惱和壓力。” 他頓了頓,又輕輕歎了口氣,“不像我們,身處這複雜的世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去麵對。”


    鍾小艾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一絲感慨,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同偉,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們都一起麵對,好不好?” 祁同偉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愛意,用力點了點頭,“好,小艾,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兩人又默默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小湖邊。湖水清澈見底,偶爾有魚兒遊過,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湖邊有幾位老人正坐在長椅上悠閑地釣魚,他們的神情專注而平靜。


    祁同偉和鍾小艾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湖水。陽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美得讓人心醉。


    鍾小艾撿起一顆小石子,輕輕扔進湖裏,看著石子濺起的水花,開心得像個孩子。“同偉,你看,多好玩。” 她笑著說道。


    鍾小艾微微仰起頭,側臉在餘暉的映照下,染上一層淡淡的暖光,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


    她的眉眼間,滿是藏不住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純真而燦爛。她心裏像是揣著一隻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個不停。能和祁同偉這樣單獨相處,於她而言,是無比珍貴的時光。


    平日裏,他們各自都被生活的種種瑣事牽扯。


    祁同偉在官場中摸爬滾打,每天都要麵對複雜的人際關係和繁重的工作任務。無數個夜晚,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家中,連多說幾句話的力氣都沒有。而鍾小艾,也有著自己的社交圈子和責任,要周旋於各種場合,維護家族的體麵和形象。像這樣毫無拘束、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漫步,簡直是一種奢侈。


    她偷偷瞥向身旁的祁同偉,目光中滿是愛意。他那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剛硬而又不失柔和。挺直的鼻梁在餘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堅毅的嘴唇微微抿著,眼神專注而沉靜,仿佛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她愈發沉醉。她在心裏暗自想著,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沒有煩惱,沒有壓力,隻有他們兩人,一直這樣走下去。


    然而,祁同偉的神情卻有些凝重。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此刻,他的腦海裏像一團亂麻,反複糾結著要不要讓鍾小艾小心梁璐。


    梁璐,那個如影隨形的名字,這麽多年來,就像一道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他的生活裏。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過去,想起第一次見到梁璐的場景。那是在一場盛大的社交晚宴上,梁璐穿著華麗的禮服,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便再也沒有移開。從那以後,梁璐便開始了對他瘋狂的追求。


    他打從心底裏不想讓鍾小艾卷入他和梁璐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往之中。他深知鍾小艾是那麽純真善良,不應該被這些複雜的情感糾葛所困擾。梁璐雖說行事有時不計後果,但怎麽著也該會顧忌到鍾小艾的身份。鍾小艾背後的家族勢力龐大,在眾人眼中有著極高的地位。那些達官貴人、名門望族,無不對鍾家敬畏三分。梁璐應該是有所忌憚,不至於明目張膽地對鍾小艾動手。


    可祁同偉又深知,梁璐的性格偏執又倔強。他想起有一次,僅僅因為他和一位女同事多說了幾句話,梁璐就大鬧了一場,跑到他的單位,當著所有人的麵,對那位女同事惡語相向,弄得他十分難堪。還有一次,他提出要和梁璐離婚,梁璐竟以自殺相威脅,在天台上站了整整一夜,讓他又氣又急。一旦被嫉妒和怨恨衝昏頭腦,梁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他想起以往梁璐那些瘋狂的舉動,心裏不禁一陣發緊。他仿佛看到梁璐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鍾小艾,像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凡事都有萬一啊,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讓鍾小艾受到傷害,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倒不如提前告知她,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在遇到突發情況時能有所應對。


    “小艾……” 祁同偉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有些遲疑,仿佛那幾個字在喉嚨裏打了幾個轉才艱難地吐出來。


    鍾小艾轉過頭,清澈的眼眸滿是關切。她停下腳步,輕輕地捏了捏祁同偉的手,柔聲說道:“怎麽啦,同偉?看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麽難題了?還是家裏出了什麽事?你別一個人扛著,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像一陣春風,吹拂著祁同偉那顆焦慮的心。


    此時,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從他們頭頂飛過,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祁同偉望著鍾小艾那關切的眼神,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把心裏的擔憂和盤托出,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他害怕說出來會讓鍾小艾擔心,也害怕破壞了這難得的溫馨氛圍。


    梁璐那陰魂不散的影子又一次在他腦海中浮現,那些過往的糾葛、梁璐偏執的性情以及她可能對鍾小艾做出的種種,像一團亂麻在他心裏攪得生疼。最終,那份對鍾小艾的擔憂還是占了上風。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緩緩說道:“小艾,我得叮囑你件事兒。要是你迴學校後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千萬別往心裏去。” 他的聲音低沉而鄭重,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


    鍾小艾微微蹙起眉頭,眉心擠出一道淺淺的紋路,眼中滿是疑惑。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心裏琢磨著學校裏能有什麽流言蜚語呢?但看著祁同偉那認真且帶著一絲憂慮的神情,那神情裏藏著的深深不安,讓她瞬間收起了自己的疑問。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乖巧地應道:“好,同偉,我聽你的。” 她心裏雖有不解,可更多的是對祁同偉的信任,在她看來,隻要是祁同偉鄭重說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就像以往無數次,他總在暗中為她遮風擋雨。


    見鍾小艾如此聽話地答應,祁同偉暗暗鬆了口氣,那一直緊繃的肩膀也微微放鬆下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伸手輕輕拂過鍾小艾的發梢,那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一隻棲息的蝴蝶。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說道:“咱們繼續走吧。” 說著,便打算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兒蹦蹦跳跳地朝他們跑了過來。小女孩兒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模樣,紮著兩條俏皮的羊角辮,隨著她的跑動,像兩隻歡快跳躍的小鬆鼠。紅撲撲的臉蛋像熟透的蘋果,泛著健康的光澤,額頭上還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幾縷濕發貼在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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