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樹不高,我稍微跳起來就把它抱下來了。


    哮天犬傷得不輕,被那狗日的狠狠地砸出去兩次,骨頭應該斷裂了好幾根,是護主心切才讓它剛才跑出來助我一臂之力。


    “撐著點,我抱你迴家。”


    我把嘴角淌血的它抱起來,正想離開,一把黑洞洞的手槍就從前麵的茅草叢裏懟了出來。


    “蔣平安?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在這裏撞見了你,哈哈哈!”


    金發碧眼,標準的美式英語,狂傲地嘲笑,近二米的身高,都在訴說著他是那兩個白人的同伴。


    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並在這個節骨眼上派雇傭兵來暗殺我,還不曾讓我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我故作驚訝,用英語問道:“你是?”


    白人雇傭兵陰笑道:“有人給我一千萬買你的人頭,你想選擇怎麽死?你的人頭必須完整!”


    “我給你二千萬美金,你放我走。”


    “不不不,殺了你何止一千萬那麽簡單的事。”


    “既然這樣,你動手吧。記得讓我死好看一點,我這個人最在乎容貌了。”


    我抱緊懷裏的哮天犬,並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半步,想在七步之內一招製敵。


    “別動,蠢貨!現在把你手中的死狗扔地上,然後雙手抱頭蹲下去,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他往前走了一步,距離我差不多五米的安全距離。


    我抱緊哮天犬,心裏左右為難。


    假如他槍裏沒有子彈,我一點都不慌。


    可是,假如他隻是不想開槍呢?


    這麽近的距離,懟準胸口一槍必死無疑。


    我速度再快也沒有他的子彈快,為了活命,必須賭一把。


    賭他想活捉我,又怕我反殺他,賭他槍裏沒有子彈,可能在下麵打完了,正好跑到這裏遇見我。


    問題是,他媽的到底有多少雇傭兵來這邊山裏潛伏了?


    “我數三下就開槍。”白人雇傭兵用手槍指著我的頭,“一……”


    我低頭看向懷裏眯著眼睛在喘氣的哮天犬,它也正好在看我。


    心裏頓時難受得要命。


    到底該怎麽做?真放下它,一起受死嗎?


    “二!”


    “三!”


    他剛數完三,我就把懷裏的哮天犬朝他扔了出去。


    “嘭”


    他下意識地伸出去擋突如其來的大狗。


    趁他抬手的瞬間,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並一蹬腿踹在他的腹腔上,連同哮天犬一並跌落在地。


    哮天犬是彈飛出去的,他是被我用整勁踹飛好七八米遠。


    “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我飛撲過去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來不及說一個字,白人雇傭兵就被我當場送迴了老家,臨死前他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哮天犬直接被摔得七葷八素,這會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就剩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在跟著我的身影轉動。


    “哮天犬,走,我帶你迴家治傷……你不要怪我,剛才不把你當暗器扔出去,我們兩個都死了,死前還要被這群雜碎擄走剝皮。”


    我咬牙抱起嘴裏全是血的哮天犬,邁著酸痛的腿往前走去。


    “嗚嗚”


    哮天犬舔著我的手,有氣無力地哀嚎著,似乎在安慰我不要難過,它能理解剛才的情形。


    “砰”


    剛走了七八米遠,就聽到附近傳來刺耳的槍聲。


    我停住腳步,想繞到剛才來的地方,去看看扳手和阿秀怎麽樣了。


    以扳手的身手,我相信他能贏,就是怕還有其它潛伏的雇傭兵在密林裏,這樣勝算就少一半。


    尤其是還要救手無縛雞之力的阿秀。


    “砰砰”


    槍聲持續響了十幾下才徹底停止。


    我抱著哮天犬,飛快地往槍響的地方跑去,剛穿過高高的茅草叢,就迎麵撞上前來尋我的細狗。


    他臉上有血,應該是剛殺了人。


    “小三少爺,終於找到你了,你……沒事吧?”細狗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著渾身是草屑的我。


    我搖了搖頭,“你開車來的嗎?”


    “啊,是!”


    “趕緊帶它去醫院治傷,它要是死了你就得改名!快去!我隨後就到!”


    我把哮天犬塞他懷裏,拔腿往前麵跑去。


    “……”細狗抱著哮天犬又愣了一下,然後往山下狂奔而去。


    等我跑到槍響的地方時,戰鬥已經結束。


    阿鬼和扳手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在他們的旁邊同樣躺著三具麵目全非的雇傭兵。


    不遠處的大樹下還有一具黑鬼的屍體,胸口被打成了馬蜂窩。


    看到他們躺在血泊之中時,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咳咳”


    在聽到我的腳步聲後,他們同時掙紮著坐起來,並下意識地去掏槍。


    “我賭你們的槍裏沒有子彈……”我啞著嗓子跑過去,趕緊把他們扶起來。


    所幸沒有生命危險,都是打架打出來的血。


    扳手把槍收迴去,苦笑道:“你猜對了,是沒有子彈,開始想殺你的那個白人,他是手槍卡殼了。”


    “小三少爺,你命真大。”阿鬼擦了擦嘴角的血,扶著我肩膀的手明顯在顫抖。


    “你受傷了……”我鬆開扳手,抓住他的肩膀一看,右手臂居然有道很深的口子,還在往外滲血。


    “啪啦”


    扳手也好不到哪裏去,被我一推,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他的雙腿貌似有點站不穩,估計是剛才打鬥得太激烈,受內傷了。


    我真是左右為難,扶著這個,又扶不了那個,隻能把阿鬼也放在地上坐著,然後去旁邊劈斷兩根樹枝用來做拐杖。


    我在中間扶著他們,然後他們另一隻手可以撐著樹枝,這樣就能一起下山了。


    “別管我,去找阿秀。”扳手讓我去另一邊,表示撐著樹枝能行走。


    阿鬼忍著劇痛道:“小三少爺,我們自己能下山。你先走,我怕還會有雇傭兵在這裏。”


    實際上他們走不了幾步就痛得直哆嗦了,不過是咬牙在硬撐。


    包括阿鬼,必須第一時間下山去止血消炎,縫合傷口。


    他的傷是和另一個雇傭兵在打鬥時,被對方用匕首給割開的,當時就流了很多血,卻依舊咬牙把對方給幹死了。


    細狗和阿鬼本來是一起進山的,不過進來之後就兵分兩路來找我們了,現在細狗下山了,若真還有雇傭兵在這裏遊蕩,我們一個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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