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終於結束了戰鬥。


    火光照亮整個幽暗的森林,地上橫屍遍野。


    魏家派過來的百十個狗腿子,和兵匪全軍覆沒!


    我們零傷亡,就是蔣不白的右腿受了傷,是之前擄走曹露兒子時被流彈傷到了。


    而猛虎是在保護他們撤退時,左臂被子彈擦過受的傷,幸運的是並沒有危及生命。


    這也是他們為什麽需要支援的主要原因。


    我們能打贏,也是靠出其不意,隊伍精幹,彈藥充足。


    蔣不白看到我時顯得特別激動,說沒想到我會這麽快來救場。


    來不及多說一句廢話,趁著夜色我們趕緊開車跑路,原本我還想打電話給燕子,讓她幫忙找個地方讓我們住下來,後麵想想還是算了,鬧出這麽大的事,果敢肯定有行動,到時候連累她就慘了。


    再者,我們也沒彈藥了,猛虎和蔣不白還需要治傷,加之又帶著曹露的野種,確實不方便留在這邊藏匿,隻好快速返迴小猛拉,再另做打算。


    阿布不在這裏,聽蔣不白說,和他們一起把假曹露弄死、擄走小野種後他就離開了,說是去臥虎山莊找妹妹。


    到目前為止手機還是打不通,我們也沒辦法尋找他的下落,隻能拜托燕子暗中幫忙打聽。


    一路無話。


    我們迴到南版縣的鄉村別墅時,已是日上三竿。絕不能帶他們迴曼秀鎮,以免暴露行蹤。


    鯊魚他們四個人迴的是曼秀鎮娛樂城,畢竟要去訓新兵和向言雲報告行蹤……


    在迴寨子前我就給張傑打了電話,進屋時,他已經抱著醫藥箱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尤其是舒心月,看到我們迴來時,都激動得哭了,然後擦幹淚默默地去廚房做飯炒菜。


    “叔叔,你們先去休息,在這裏不用擔心安危。其它的事就交給我善後。”我扶著蔣不白在沙發上坐下,並讓張傑給他包紮傷口。


    “大侄子呀,我差點就以為見不到你了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民風太彪悍了,我要是能帶人馬過來,也不至於被一群垃圾追著滿山躲啊!”


    蔣不白抱著我假哭道,說到底還是有失了他的大佬風範。


    我憋住笑,拍著他的後背道:“叔啊,昨天的事我不說出去就沒人曉得,你莫傷心啊!”


    “滾!”蔣不白打開我的手,一本正經的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會被一群狗追著咬?馬上!立刻!現在就給你三叔打電話,這次出差必須得加錢!”


    他哪裏是想加錢,隻不過是想讓我和那邊親近罷了。


    “行行行,加錢,加錢!我出,我出,好不?”


    “這還差不多。那個小雜種你打算怎麽處置?”


    “小雜種……”


    我扭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偉強,一夜之間他仿佛老了十歲。


    換作是我,看到這一幕也肯定會崩潰。


    那個四歲的小雜種在我們打仗時就被嚇懵了,現在正躺在沙發上睡覺。


    雖然他是曹露的野種,但是才四歲的小孩子,我們是真下不去手殺頭。


    四歲,他又懂什麽?


    何況還長得那麽可愛!


    聽蔣不白說,這孩子一點都不鬧騰,也不怕生,有時還會喊他們叔叔,問他們為什麽把他帶走,還說他想迴家玩玩具,吃好吃的零食……


    假如是曹露,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問題這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四歲孩子啊!


    螺絲刀又開始“擺爛”,“這事別問我,我隻負責殺……雜碎!”


    說完就抱著沒有子彈的狙擊槍迴房了。


    李建國盯著那孩子稚嫩的臉,幽幽地說道:“我也隻殺人渣!”


    然後提著雙刀去院子裏削木箭了。


    他又想妻兒了,如果他愛妻還活著,現在也升級做爸爸了。


    “累了,休息!”四大殺手怪也很默契地扶著蔣不白去了二樓房間。


    隻剩我們幾個人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我去削箭!”八一打破沉默,趕緊去院子裏找李建國砍竹子。


    “媽媽、媽媽……”


    這時,那孩子也從夢中醒來了。


    估計是做了噩夢,滿頭大汗,眼神也盡是恐懼。


    本以為看到曹露的野種時,我和陳偉強會恨的……結果,他隻是個孩子而已,我們總不能把恨泄在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何況他也是曹露上位的籌碼,看這副不敢哭鬧的小表情就知道,在家裏沒少教育他如何討好魏老二。


    陳偉強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見他醒來也不哭鬧,便啞著嗓子問道:“你媽媽是誰?”


    孩子往沙發後縮了縮,怯生生的道:“曹露。”


    “你爸爸是誰?”


    “魏……魏,哇!”話音未落,就傷心地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說餓了,想吃披薩和牛奶。


    若非餓得難受,估計給他一巴掌都不敢哭。


    陳偉強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鍾,突然站起來怒吼道:“哭個屁,攤上一對禽獸不如的父母,你就該死,該還債!”


    ……孩子愣住,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連哭也不會了。


    在山裏躲藏那幾天,蔣不白他們也沒有虐待他,無非是吃不飽罷了。


    因為我們不是畜生,是人,下不了手去殺一個剛4歲的孩子!


    “你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陳偉強急火攻心,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曹露,恨不得掐死他。


    可又下不去手,隻能衝他發飆了。


    舒心月趕緊跑過來,把孩子抱走,“強哥,你別嚇著他,萬一嚇壞了怎麽把曹露引出來?”


    “強子,冷靜點。他暫時還是個有價值的籌碼……”後麵的話,扳手也說不下去了。


    “籌碼!”我冷笑一聲,隻覺得胸悶抑鬱。


    這個惡毒的女人心裏隻有自己,哪怕生孩子都是鞏固地位的籌碼,她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你讓我怎麽冷靜!看到這個野種,我就想殺了她!!”陳偉強扯著頭發,痛苦得不想再言語。


    這個孩子是別人的,想想就可笑、窩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表達我內心的憤怒和悲傷,這個孩子隻能是算計曹露的唯一籌碼,要怪就怪他投錯胎了。


    張傑突然冷不丁的道:“蔣哥,這孩子有點不正常。”


    我愣了一下,“啊?哪裏不正常?”


    “他完全沒有小朋友的天真和活潑……也許是我看錯了吧!畢竟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無論是誰都會表現得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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