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琅嗔意識到發生了些什麽之後就來不及了,或者說哪怕他知道會發生些什麽,他也沒辦法去應對。


    影神圖的效果相當之逆天,琅嗔靠著它獲得了各路妖王的神通甚至連小妖都繼承了其畢生所學,雖然副作用和風險極大,但要是沒這玩意兒琅嗔現在還隻是隻小妖。


    有一點風險是他始料未及的,或許是因為他太過於信任這個伴隨著自己穿越而來的“金手指”了。


    如果,他所錄入的那個妖怪所使用的靈蘊以及神通本就對他本身有害,琅嗔在這種情況下繼承了他的靈蘊以及神通又會發生些什麽呢?


    琅嗔從未想到過這一點,準確的說,是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怎麽可能?哪怕是之前吸收了石敢當的靈蘊也沒出現這種情況啊?不…難道說這才是我那日發病的原因?”


    已經死亡的百目真人他的影神圖琅嗔看過一迴了,但他並不覺得百眼魔君的改造能比那不知道從哪個菩薩手中流出來的肉佛頭要更加詭異,但哪怕是被肉佛頭寄生所誕生的石敢當在錄入影神圖的時候也沒出現這麽明顯的異變。


    如同血色的靈蘊緩緩流向琅嗔的身體,正常的流程應該是這種特殊的靈蘊在進入身體之後就被轉化為琅嗔自己的靈蘊,除非發生異變他身上的變化暴走,不然這些靈蘊就是屬於琅嗔自己的,沒有任何的排斥性。


    這股血色靈蘊雖說在流入身體的前一刻表現的如其他靈蘊一致,琅嗔的身體一如往常開始接納這股靈蘊,然而,百目的靈蘊在進入他身體的那一刻猛然顯露出獠牙。


    如同癌細胞一般,這股靈蘊在進入他身體的時候就開始同化他浩瀚如海的靈蘊,琅嗔皺了皺眉,主動分出一股靈蘊排出體外,然而卻沒有絲毫作用。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原本好不容易被壓製住的變化開始蠢蠢欲動,而在身體外在的表現就是他的身上開始出現瘙癢了,下一階段就是長出粉嫩的細小鱗片了。


    琅嗔分出靈蘊沒有絲毫作用的同時,由於他調動了靈蘊反而讓這股血色靈蘊同化的速度更快了,影神圖畢竟是一個死物,甚至都沒有自我意識,它可不管琅嗔到底想不想要這靈蘊,這也就導致琅嗔剛想把這靈蘊排出體外就被影神圖重新補充,造成了惡性循環。


    而且比起石敢當那隻針對於石精的寄生靈蘊,這股血色靈蘊顯然是不分什麽種族的,所以危害性遠比那石敢當要大。


    “如此…若是我執著求那圓滿,怕是會在圓滿之前被異變以及靈蘊的負擔給折磨的徹底瘋掉…甚至還要加上那些根器…”


    琅嗔此時尚且從容,他淡定盤坐下,然後伸出手指以血為陣,調用最少的靈蘊完成了召喚陣。


    一陣白煙閃過,波裏個浪剛想大罵一聲,就發現周圍的環境並不是什麽戰場,然後他感受到頭頂的琅嗔是盤坐的姿勢,同時身上開始散發出血腥味,他頓時意識到發生了些什麽。


    “你這…又發病了?”


    琅嗔用指尖輕輕點了兩下波裏個浪的頭頂:“嗯,是的。”


    他的體內,血色靈蘊正緩緩侵蝕著其他靈蘊,其中的痛苦也隻有他自己能夠明白,他傳遞給波裏個浪一個放心的念頭,波裏個浪說:“要去找那石母嗎?”


    “還是算了吧,老是麻煩她也不行。”


    “平時那麽不要臉!你這個時候還要上麵子了?”


    琅嗔輕笑說:“這次的病啊,哪怕把她身上的石英都抽幹,也治不了,我給你指路,載我去地窖吧。”


    一路上他總結起了為何上次異變他沒有察覺到異常的原因:“上一次沒有察覺到,也是有些巧合的,如此多數量的靈蘊猛然衝擊我的身體,石敢當靈蘊的侵蝕壓根兒就察覺不到。光顧著應對那衝擊了,但這一迴不同,入侵的全過程我看的清清楚楚。”


    他一邊想一邊給波裏個浪指路,沒過多久他就迴到了那個佛堂。


    琅嗔輕輕拍了拍波裏的浪的腦袋:“好了,不用擔心我,你先迴去吧。”


    他無視了波裏個浪口中所有的抗議以及擔憂,將這隻大青蛙送了迴去,他稍稍控製住自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兒,一步步向著那在丹爐前冥思苦想的戌狗走去。


    戌狗眼見來者,笑嗬嗬的打招唿:“道祖慈悲,好漢福壽無量。”


    琅嗔同樣也迴之一笑,不過他卻搖了搖頭:“怕是我沒辦法長壽了。”


    戌狗被他的話弄得有些疑惑,但他在這時感受到了琅嗔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靈蘊,他的瞳孔縮成針眼般的大小,連連上前,先是抓住琅嗔的手,然後另一隻手對著琅嗔的身體上下摸索,戌狗憤怒的說:


    “他們真敢!他們怎敢啊?”


    琅嗔一愣:“這東西你知道?”


    戌狗怒氣衝衝的走向那丹爐,同時嘴裏還不忘迴:“那條老龍和我說過,但這種東西,他們是怎麽敢種在你身上的!”


    他像是變戲法似的從那幾個壇子裏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瓶兒,同時嘴裏還不忘擔心:“你這是怎麽被種下這東西的?與我說來,我也好歹為你配些藥。”


    琅嗔稍顯猶豫,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實情,影神圖一事關係重大,但他還是尋了個措辭盡可能的稍微改了改,說了出去:“從另外一條道出去的時候碰到一個怪人,手上拿著一個像個燈籠似的法杖,若論道行也絕對不差,但他偏偏背上長了個怪異的肉瘤子,像是個紅燈籠大小,我與他鬥法時不慎喝下了一口汙血,沒等我逼出就有東西鑽進了我靈蘊裏。”


    戌狗搖了搖頭,顯然是不信琅嗔的說辭,但他卻並未多說些什麽,隻是感歎一聲:“你這命啊…”


    “這病我治不了,你若是到了小西天,可去尋一條老龍,你這血色病他應該治得了,我隻能做到將你和你身上另外那病暫時壓製。”


    他連連投入數個藥材,甚至還往裏麵丟了幾顆金黃色的小球,做出這動作時,他的眼神居然帶著一抹心痛,顯然是往裏麵丟了些天材地寶。


    他手中破爛的蒲扇不斷對著那冒火的丹爐煽動著,那模樣倒不像是煉丹,反倒像是凡間的廚子在往灶台上扇風加火候。


    琅嗔猶豫了片刻,幹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綁手護臂一類全部脫下,他怕自己待會兒發病時沒控製住,將這衣服給全部毀了,連救都救不迴來,要真是這樣,他連件衣服都沒得穿了。


    與上次發病不同,這一次發病琅嗔倒是能勉強控製,所以一時間並未被衝擊太深,等到戌狗將丹煉好,他也僅僅隻是身體表麵長出了一層粉嫩的鱗片,以及那即將生長出的龍角罷了。


    戌狗的招唿聲讓琅嗔退出了那與異變苦苦抗爭的狀態“好漢,快吞下這丹!”


    琅嗔驚訝,他本以為這戌狗又要寫丹方,又要煉丹,就算再逆天也得拖上個幾天才能完成,卻沒想到這僅僅過了一個時辰。這戌狗就同時完成了這幾件事:“這麽快?”


    戌狗看著琅嗔那快要長出的龍角以及越來越長的狼爪:“要是再不快的話,小神的小命都不保了!你還是快些吃下這丹吧!”


    琅嗔倒是沒猶豫,哪怕他遞過來的這丹藥像是從那爐邊上爐灰隨便搓了兩把搓成的灰丸子,他也沒有猶豫,直接吞了下去。


    吞丹入腹,藥力化開,一股清涼的靈蘊就像是那日的石英一樣緩緩安撫了他躁動不安的靈蘊,同時像是白細胞一樣治愈著那些血色靈蘊。


    琅嗔長舒一口氣,那探出頭來的龍角和那些鱗片都停止了生長,隻要之後刮一迴就行了。


    “多謝!”


    戌狗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唿…小神想不快都不行啊,好漢要是在小神這兒發了病小神怕是會第一個死在這兒。”


    “……”


    這話說的,怎麽說的跟琅嗔過來是專門為了威脅戌狗不把藥整出來就一起死一樣。


    “我這也是信任你啊,我這不是相信你能想出這解決辦法嗎?”


    沒聊幾句後,那些本就沒成氣候的血色靈蘊就被再度同化為琅嗔自己的靈蘊。


    “看來以後再錄入影神圖前要先想好錄入的目標身上帶沒帶病…要潔身自好…”


    不對,這話怎麽越說越奇怪了。


    琅嗔全程觀察著自己體內靈蘊的變化,總算是對這事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怪不得那天發病隻是石母的石英就成功安撫了,原來這種入侵靈蘊存在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血色靈蘊進入琅嗔身體所入侵的時間是有限的,除非這東西能夠強到僅僅在幾天時間就將琅嗔那堪稱離譜的靈蘊全部同化,那這靈蘊哪怕跳的再歡也遲早會被琅嗔同化,隻要日後不用這靈蘊代表的神通就不會出問題。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小事”至少琅嗔不應該會因為這麽點靈蘊就發病,但問題是,就像發燒麵對的主要問題是人體內的免疫係統為了殺死病毒將體溫飆升一樣,琅嗔的身體為了殺死這“病毒”會完全不擇手段的運用身上的一些變化,而這也不是他能控製的。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問題,琅嗔身上的變化數量奇多,這些變化所代表的靈蘊是想做好事,想殺死“病毒”因為這個理由開始自發的將他身上的一些器官轉變為其原身最有特點的器官,比如龍鱗龍角一類。


    每一種靈蘊都是這樣想的…一堆器官開始瘋長,所以就導致了本不應該發病的情況出現了發病。


    琅嗔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當著戌狗的麵若無其事的掰下了龍角,然後開始剝鱗。


    早已習慣的他甚至都沒因此而痛唿,就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樣。


    戌狗被這一幕嚇得愣在了原地:“好漢…”


    雖然有些嚇人,但是這戌狗又反應了過來說:“好漢,你弄下來的這些鱗片和龍角能不能給小神?這可是上好的藥材啊。”


    琅嗔先是一愣,然後仔細思考了片刻後拒絕了這個提議:“這恐怕不行,你如果是隻想要一些山參之類的我倒是可以現場給你催生出一些,但我身上的這些身體器官如果想要維持住形態的話,就必須要我的靈蘊,所以隻能算作變化,是假的。”


    琅嗔釀酒的那些藥材確實是從他身上薅下來的不假,但具體的過程可不僅僅隻是往他身上掰人參須須,光是那點兒根須怎麽可能能拿來釀酒啊?


    藥材成精,給他帶來的能力和普通的獸類妖族還不同,他可以通過靈蘊提前催生出一些藥材來,如果全程催生的話消耗很大,但琅嗔最不缺的就是靈蘊。


    戌狗有些失望:“怪不得。”


    這次倒是沒費多少功夫他就將身上的這些鱗片全部弄幹淨,然後他將隨便放在一邊兒的衣服重新穿了上去。


    琅嗔長舒一口氣,度過這次發病的他隻覺神清氣爽,他對戌狗說:“多謝搭救,大恩不言謝,若是有什麽幫得上的盡管吩咐。”


    琅嗔並未吝嗇的許出承諾,戌狗這一顆丹藥對他而言價值實在是太大了。


    戌狗倒是搖了搖頭:“好漢說這話就見外了,丹藥不過是外物,真正重要的是好漢自己,我在琢磨琢磨丹方,盡量整理出個,誰都能煉的方子來。”


    琅嗔剛想點頭,但隻見古樸的畫卷再次展開,他立馬將點頭轉做咳了兩聲:“咳咳…倒也不至於縮減到這個份上,主要還是為了藥效。”


    不因為別的,戌狗的影神圖成功錄入了!而且給的還不是靈蘊,而是單純的煉丹技術!


    琅嗔這下覺得哪怕他不如戌狗本尊,也至少能照葫蘆畫瓢的將那丹煉出來了。


    戌狗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好漢莫是要一直待在這不成?若是不精簡這丹方好漢怎麽可能在路上煉這丹呢?”


    琅嗔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不可說,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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