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的兒子病情好轉後,小小的臉蛋上漸漸有了紅潤之色,也有了力氣。起初,他還隻能好奇地看著莊子裏其他孩子玩耍。


    那些孩子看到他出來,都圍了過來,眼睛裏帶著友善與好奇。“你病好了呀?”一個稍大些的孩子問道。胡昌的兒子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隻好了一點兒,咳咳…”


    村子裏的大人們雖然感到難以置信,但也隻能將其歸咎於虎神顯靈或是胡昌有本事,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滿心歡喜的跟胡昌訴說著一天的遭遇,說完後他還期待的問:“爹爹,我真的能好嗎?”


    胡昌露出微笑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我的兒啊,你當然會好的,你絕對能像以前一樣上躥下跳的。”


    “好啊!爹爹,等我好了,我要跟你學刀!做你這樣的大俠!”


    胡昌都沒意識到他的兒子居然將他看做了大俠,看著他那副期待的模樣,胡昌無奈的笑,然後說:“爹爹可不是什麽大俠,學刀可以,但那可是要吃苦的,你能受得了嗎?”


    “能!我不怕苦!”小男孩眼神堅定地說道。胡昌欣慰地點點頭:“那你可要好好把病養好了,這樣才可以早日隨我學刀。”


    …


    第二天,胡昌胡昌準時用火麻繩將他的兒子放下井底,然後自己再輕輕跳下落入洞府中。


    “來了?”


    胡昌點了點頭,卻沒想到他那兒子卻直接一路小跑圍著那猛虎一口一個虎神的叫了起來:


    “虎神,虎神!你看!我給你帶東西了。”


    這小孩兒從懷裏拿出一個又一個新奇的小玩具以及一些吃食,這猛虎倒也沒有掃興,反倒是盤坐起來一個又一個從他手中接過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兒。而那些吃食順口就放入嘴中吞掉了。


    “東西倒是有趣,不過吃食的話下次就不必帶了。”


    “啊?為什麽?”


    猛虎咧開他那張血盆大口,然後做出了一個自以為不是那麽嚇人的笑容:“因為你帶的吃食對我而言連塞牙縫都做不到,根本嚐不出味道來。”


    然而讓胡昌以及那猛虎都沒想到的是,這小孩兒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眼睛眨啊眨覺得麵前這猛虎威猛極了。


    “喔!虎神威猛!”


    這猛虎被小孩兒誇讚仰慕,居然罕見的生出一絲快意來,他又取出那葫蘆,給那小孩兒喂了口水。


    “記住了,你每日都要來這兒飲下一口水,才得慢慢治愈你那風疾,但是這樣隻治標不治本。”


    他飲下這葫蘆裏的水後麵色又好上了一些,連連對著虎神道謝,而一旁的胡昌則是開始思考該如何根治他兒子的病。


    “治本之法…莫不是要停下那風沙?”


    猛虎用有些深意的眼神注視著胡昌,胡昌也顯然意識到他話中所要給他傳達的信息究竟是什麽。


    若是要根治他兒子的病,就必須停下那三昧神風。但胡昌很清楚自己一個江湖刀客就算是將武功修煉的再高深,也絕抵不過那修神通的妖王,更何況這妖王的名號早已傳遍四部洲。


    但看著自己兒子那活蹦亂跳的樣子,他終究是難以放棄。


    …


    日子一天天過去,胡昌的兒子身體也越來越好,甚至可以參與進那些孩童們的遊戲裏了,而這日,這些孩童們玩的遊戲就是角色扮演。


    有一個性格開朗且個子還算高的兒童,興奮的說:


    “我!我要當虎神!你們都是我的大巫!”


    “不行!你都當過兩迴了,這次應該我當才對!”


    “憑什麽,應該我當!我當!”


    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吵了起來,顯然虎神是個熱門的角色,畢竟在這群孩子們看來,虎神就是一個強大且勇猛的象征,自然也是這些小孩子們所追捧的。


    其次就是大巫了,這些大巫身上帶著誇張且繁瑣的服飾,卻依舊可以健步如飛,揮舞月牙長槍,除了盾牌有些難找之外,隻需要找一根樹枝就能模擬出長槍的模樣,而且大巫們不像虎神一樣離這些小孩兒太遠。


    “我…我要當大俠!”


    胡昌的兒子說出這話後沒有引起嘲笑,倒是引來了一些疑惑的眼光,這些生來就在這處莊子裏的孩子們似乎並不知道什麽是大俠。


    “大俠?那是什麽?”


    胡昌的兒子撓撓頭,解釋道:“大俠就是像我爹爹那樣厲害的人,可以保護大家。”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好吧,你就演大俠!”


    沒玩多久後,這孩子就氣鼓鼓的走了,因為他覺得他的爹爹不可能打不過那些看起來就很弱的大巫,但其他孩子可不信,而胡昌也正好在莊裏打探一些事情,所以這孩子隻能獨自一人玩樂。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玩伴。


    他來到井邊,然後用散落在這裏的火麻神向上一迴他的父親幫他那樣綁住自己,然後又找了一塊足夠結實的大石頭將繩子綁了上去,隨後他竟鼓起勇氣自己落入了那井中。


    落下去後,他發現洞中的虎神正在休息。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小聲說:“虎神,虎神,我來找你玩啦。”虎神睜開眼,有些詫異。“小家夥,你怎麽自己下來了?”男孩把在上麵發生的事告訴了虎神,虎神聽後大笑起來。“你爹的確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很少看到像他這般強大的凡人。”


    男孩高興地直點頭,得了“虎神”的官方認證,他的父親就是比那些大巫要厲害,所以他非常高興。


    一連玩鬧了一番,這猛虎有些不耐煩了,這孩子主動提出能不能讓猛虎把他送上去,他欣然答應,沒費多少力氣就將這孩子送出了井口。


    …


    美好的生活總是短暫的,在這日,出現了一場意外。


    大巫除了在黃風嶺嶺外的山莊有一部分之外,剩下的被匯聚到了定風莊,他們是為數不多能靠近臥虎寺的人,但除了日日能從其中聞到血腥味兒之外,他們也不能進入。


    但是這日,這座由虎神占據的寺廟卻傳來了一陣打鬥聲,然後便是一陣狂風刮過的聲音,像極了那些籠罩在黃風嶺周圍的狂風,金鐵交擊之聲與虎嘯風刮之聲混雜在一起,令那些大巫都不敢再靠近臥虎寺。


    大巫們紛紛猜測虎神正在寺中與妖邪為敵,一開始他們對虎神十分有信心,但隨著時間推移,寺院裏的打鬥聲卻並未停止,連連打了數日之後,其中的虎嘯聲卻愈發的微弱,這些大巫也不由得心裏打鼓。


    然而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伴隨著臥虎寺中的虎嘯聲越發的微弱,那些鼠妖居然漸漸的朝定風莊逼近。


    大巫原本寄希望於那些護法,然而那些身披紅袍的護法卻也無能為力,隻得不斷向莊內退去,與此同時,那些鼠妖則是越聚越多,嗜血的意味也越來越濃烈。


    原本嬉戲玩鬧的兒童都被關在家中保護村裏還有些力氣的青年人紛紛提起那些草叉,大巫穿上了他們的鎧甲,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明了。


    “你們這些鼠妖是想掀起內亂不成,還不快快退去!不然等日後大王出關了,我等一定要參你們一本!”


    狸侍長硬著頭皮與那些鼠妖對峙,然而換來的卻僅有他們的嘲笑與龍骨大弩的瞄準。


    “我們先起內亂?笑話!你們那虎神拿我們的同胞身上的鮮血鑄成那血池,你們難道是沒看到嗎?此乃血仇!本就是你死我活!而今我們來不過是想收些利息罷了!!”


    狸侍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那些大巫們也都知道,他們手中的盾牌根本無法抵擋鼠妖們的龍骨大弩。鼠妖們扣動了扳機,一陣箭雨向他們襲來。大巫們紛紛提起盾牌,組成了一個盾陣,試圖抵擋箭雨。


    然而,這些弓弩的威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這些普通的木質盾牌在箭雨麵前顯得脆弱不堪。箭雨穿透了盾牌,一連有數位大巫被箭雨射中,倒在了地上。


    狸侍長憤怒地吼道:“該死的!哪怕他們變成了妖,以前也好歹是凡間的軍隊,這種紀律性…那些大巫和他們比簡直是烏合之眾。”


    狸侍長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雖然定風橋至關重要,但現在的他們隻能退守山莊,憑借著地形優勢,看看能否拖延一些時間,等來轉機。


    護法們開始退去,大巫們也向山莊逃去。但有一個人卻與眾不同,他手持一柄長刀,將刀背部分貼在自己肩膀上,逆著人潮,慢慢站在了那座橋上。


    他的衣衫襤褸,皮膚黝黑,另一隻手的指甲已經長到像是某種野獸的利爪。


    大巫中有人出言大吼:“你這是在做什麽?快快隨我們退去,不然你一人守在這橋上與等死何異?”


    胡昌搖了搖頭,長刀上的鏽跡開始爆發出轟鳴聲,隨後原本鏽跡斑斑的長刀重新變得雪白如霜。


    “於風沙中你們救了我與我兒一命,為了報答我便幫你們守住這橋。”


    他的兒子身體正一天天的變好,身上的病也漸漸有了轉機,他又怎能允許這些妖怪在此時進犯這座山莊呢?


    狸侍長瞳孔微縮,他看到胡昌身上開始散出一些靈蘊,他難以置信的說:“怎麽可能…區區一凡人,甚至並未修道,僅憑肉體便達到了這種程度?”


    那些鼠妖見胡昌獨自一人守在那橋上,紛紛開始嘲笑:“這又是個來送死的,被我們射一輪就要變成刺蝟了。”


    “哈哈哈,他真以為就他一個能擋得住我們?”


    又是一陣箭雨襲來,弓弩在這群鼠妖的手中就如同道士手中的符籙一般極為嫻熟,甚至這些弩箭上還纏繞著流火,就連鬼魂也能被這種弩箭給殺死。


    長刀橫立於胡昌的麵前,一股刀氣將這些弩箭全部震開。這柄刀,已經有十幾年未曾出鞘了,其中的刀氣都被胡昌封在刀鞘裏,十幾年的蘊養,一朝出鞘自然是驚天動地。


    他嘴中喃喃自語,就像是在迴憶著那些早已生疏的招式:“持刀…旋身…刃斬…氣現!”


    這柄長刀比他的整個身體都要大上幾寸,但對他而言,這柄刀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胡昌的整個身體轉動起來,帶動著那柄長刀朝著前方斬了一刀,雪白色的刀氣居然脫離了那柄長刀,直直朝著鼠妖奔襲而去。


    那雪白色的刀氣如同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朝著鼠妖奔襲而去。鼠妖們見狀,臉上的嘲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神色。刀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唿嘯聲。


    前排的鼠妖試圖躲避,但刀氣的速度實在太快,瞬間便衝入了鼠妖群中。一陣耀眼的光芒閃過,伴隨著鼠妖們痛苦的嚎叫聲,刀氣所觸及的鼠妖紛紛被斬倒在地,鮮血濺灑在地上,形成一片刺目的紅色。


    “有高手!大家快退呀!”


    他們太過於輕敵了,以為臥虎寺就是唯一的阻撓,所以麵對胡昌,他們完全沒將其當迴事兒,一連死了幾個鼠妖後,他們終於收起了這種輕敵的想法。


    隨後幾個手持圓盾的鼠校衛便在陣前護住了那群鼠弩手,而這個過程僅僅在刀氣殺死幾個鼠妖後便立馬完成。


    胡昌看著這一幕有些默然,他竟覺得麵前的妖怪就像是凡間的那些軍隊一樣,僅僅隻是吃了個小虧便不敢再輕敵。


    別說是他們這種江湖之人了,哪怕是一般的修道者也不敢麵對凡間的軍隊,靈蘊會被軍隊中的煞氣衝散,而那些江湖之人的刀劍,哪怕再鋒利也會卷刃,哪怕基本功再紮實也會感到疲憊。


    然而,就在此時,那些對著胡昌虎視眈眈的鼠妖,卻不知為何開始紛紛退去。


    胡昌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隻是在那群妖中看到了一個手拿木杖的鼠妖,這隻鼠妖對著那些弩手的頭領說了幾句後,那些鼠妖就開始不斷向後退,甚至連對峙都不再對峙,直接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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