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又有新人物登場了


    勝州城裏原來就有一家做脂膏生意的商戶,卿言在城裏四處走動閑逛時進過那間鋪子。


    正因供不應求,她才想另開一家招攬生意。


    今日來了一位衣著看起來比旁人都要顯貴的公子,身後跟著兩個仆從。


    這人一來沒有要買東西的意思,在不大不小的鋪子裏走動,貨架上十來款不同香味的脂膏都被他執起嗅了個遍。


    店裏的夥計過來招待,這人開口便問了許多無關的問題。


    例如他們為何要在勝州城裏開鋪子?是從何處搬遷到此地?


    他們開脂膏鋪子不像在上京開香料鋪子另外招人來打點經營,這間鋪子裏兩男兩女四個夥計都是長陵王府的仆從。


    卿言寫出配方做出樣品,再由四個夥計負責製出成品售賣。


    夥計的口音是京畿道和都畿道正宗的洛下音,他們不是來自上京便是來自東都。


    那人還在問詢,卿言坐在賬房裏算賬,能聽的一清二楚。


    當那人提起另一條街上還有一間脂膏鋪子,每日的客流量是多少,卿言便明白,這人八成就是另外那間脂膏鋪子的人,過來打聽他們的消息。


    她開鋪子本無惡意,也不是故意要搶人生意,聽過幾句後她從賬房內走出,想對這人解釋。


    賬房內隻聞其聲,看不見其人,卿言出來瞧見這人的衣著,就知這人家底殷實,在勝州這樣的邊陲小城算是大富人家。


    “公子莫要多心,我們遠道而來隻是做一份小本買賣,養家糊口罷了。”卿言不多作打量,禮節周到不得罪人。


    這人的確如卿言猜測出身大富之家,不僅如此,他還是勝州城的首富,姓傅,名行簡。


    另外那間脂膏鋪子確為他名下家業,他在勝州城可不止那一處家業,整個勝州城半數以上的鋪子都是傅家的。


    與世家和士族不同,傅家世代從商,是典型的非士族地方豪強,其影響範圍甚廣。


    傅行簡正立在貨架前,聽到女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翩然轉身,露出的一張臉看起來更像讀書人,眼神中卻透著商人的精明算計。


    在今日來之前,傅行簡就已經派人來過卿言開的這間鋪子,卿言出現在勝州城中,還去過他開的那間脂膏鋪子,傅行簡亦是了然於心。


    開門走出來的女子身上衣料普通,臉上戴著麵紗,梳著婦人的發髻,雖看不清臉,但光看這眉眼和身形氣質,便能猜出是個美人。


    傅行簡視線落在她的發髻上,準確來說,是個美婦人。


    “夫人誤會了,傅某來此非是要為難夫人,也不是要阻攔夫人在勝州城裏做生意,隻是在這勝州城裏做生意的人在下都認識,有新鋪經營,在下照例來結識一番。”


    傅行簡自報姓傅,然而卿言對勝州城不熟,他自報家門她也不認識。


    大魏朝對女子頗多約束,商賈還是不入流的行當,鮮少有女子會做生意,傅行簡以往結交遇到的都是男子,遇到她一個女子,傅行簡的臉上狀似流露出為難。


    卿言不意會是這種情況,她還以為這人是想獨攬生意,不許她做一樣的買賣。


    “夫人貴姓?”傅行簡沒因她是女子打消與她結交。


    卿言看出他是大富之人,同樣經營鋪子,又與勝州城裏別的商戶相熟,她冷漠以對勢必會影響她繼續做生意。


    “小婦人姓嚴。”卿言不暴露身份,謙稱別名。


    “在下傅行簡,城中人都尊稱在下一聲傅員外。”麵前的男人彬彬有禮,拱手作揖。


    卿言抬眸不小心觸及他的目光,莫名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男女有別,傅行簡沒多作打擾,“夫人初來乍到,以後若遇到難事,可來城中傅府尋在下。”


    她出門一打聽就知道傅府是哪個傅府。


    卿言麵上不駁人好意,難事她大概是遇不到,自是不用去他府上尋求幫助。


    今日這一見卿言以為隻是偶然,柳溪晗給她說過懷孕不能總坐著或是躺著,太過嬌養反而不利於生產,胎兒穩固,平日不累就多走動走動對孩子更好,她依然隔兩三日就會來鋪子一次。


    實則卿言第一次去傅行簡的脂膏鋪子,雖戴著麵紗未露真容,就給鋪子裏的夥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用夥計通俗的話來形容就是仙女下凡,單看個背影就知道勝州城裏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絕色美人,偏還氣質出塵,宛如不食人間煙火。


    傅行簡那日匆匆注視她幾眼,仙女下凡四個字她確實擔得起,上京口音,氣質一看就出身士族,受過嚴格的閨中訓導,隻是家中沒落了吧,不然怎麽會來漠北荒涼之地。


    且她一個女子出來做營生,估計嫁了人丈夫已不在人世。


    傅行簡那日後雖未再次進卿言開的鋪子,卻時常在對麵的酒樓上用飯,她後麵每一次來,下馬車走進鋪子裏的身影他都能在二樓上望見。


    卿言第三次來,傅行簡拾步下樓,再次走進她的鋪子。


    星竹和霜微寸步不離保護她,卿言正立在貨架前查看哪一味香做的脂膏賣的最好,傅行簡麵上掛笑,清潤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


    “嚴夫人可有興趣加入勝州城的商行?”傅行簡直接挑明來意,他商賈出身,年歲不過二十五,身上衣飾價值不菲,卻不染銅臭味。


    卿言轉身,眉間微微蹙起,眼中有疑惑。


    商行是商賈之間建立的關係紐帶,卿言隻知朝廷管理商稅和市場貿易的機構是太府寺,對商行不了解。


    “嚴夫人可曾聽說過商行?有不懂可以問在下。”傅行簡目光有意在她臉上注視,好奇她麵紗下的真容該是何等貌美。


    “在勝州城裏做生意必須要加入商行?”卿言隻當各地的規矩不同。


    傅行簡被她的問話逗笑,商行豈是人人都能加入,能有資格加入商行的都是各行業做了有些年頭的老手。


    她才剛來勝州城,看不出他是想幫她?


    傅家既是勝州城的首富,那當然坐在勝州商會的頭把交椅上。


    “不強製加入,但加入商行可以有更多的人脈幫襯。”傅行簡含笑。


    “那暫時不必了。”卿言隻是打發時日做個小買賣,生意過得去就行。


    傅行簡略有詫異,還以為她需用錢養家糊口,給她一個機會把生意做得再好一點,同時能拉近一點兩人的關係……


    卿言不與他多言,迴到賬房裏關上門。


    從十三四歲少女初長成,上京城裏傾慕她的男子便數不勝數,為避免別人不懷好意盯著她看,她才出門必戴冪籬或是麵紗。


    即使戴著麵紗,還有人對她不懷好意,這個姓傅的員外表麵沒有惡意,但對她過於關注,三番兩次分明故意來找她。


    卿言查看完這兩天的賬本,今日早早迴府。


    邊境無戰事發生,容寂更多充當父母官,在勝州城偏北麵的地帶體察民情,他今日也迴得稍早一些。


    星竹和霜微將今日事,還有前些時日姓傅的員外主動找上卿言的事稟報給容寂。


    卿言不清楚,容寂一聽姓傅的員外就知道是誰。


    “傅行簡想邀言兒加入勝州城的商行?”容寂口吻淡淡。


    卿言聽他提這個名字,好像跟這人認識。


    “傅行簡是什麽人?”卿言對這人漠不關心,一點都沒打聽過。


    “整個漠北有名的富商,勝州城裏半數以上的鋪子都是傅家的。”容寂不是來漠北才知道這些。


    卿言了然,沒多大反應。


    “他十八歲繼承家業,年紀輕輕就做了勝州城的首富,對毗鄰的河北道、河東道和關內道都有影響。”


    “傅行簡府中有十幾房妾室,能讓他幾次三番來纏找言兒,說明言兒的魅力從上京城這麽快就延續到了勝州城。”


    最後這句,容寂話裏陰惻惻。


    卿言眼眸睜大,驚訝那傅行簡看起來像個正人君子,居然有十幾位妾室!


    “我沒在外頭露過麵。”卿言腮邊微鼓,投向容寂的眼神裏帶著一丟丟的委屈。


    以為容寂會責怪她在外拋頭露麵,才會引來旁人覬覦。


    “言兒貌美不是錯,無能的男人才會因妻子貌美,就將其藏在家中怕別人窺見。”容寂眼中泛著絲絲的冰冷,不懷好意來盯她的眼珠子,不想要他可以讓人挖出來。


    正如當初在教坊司那三個紈絝,其中有一人摟過她的腰,過了一段時日後,那人的胳膊被他給卸了。


    容寂心底的邪惡不讓她知,轉而望向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言兒隻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卿言漸漸發現容寂給她的自由遠遠超過別的男子,縱觀上京城裏那些勳貴之妻,嫁人後相夫教子,被拘束在府宅中,而她還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容寂從來沒有阻攔過她。


    對於她的一些小嗜好,容寂大讚其口,還會幫她去做。


    開香料鋪子,還有開脂膏鋪子,容寂從來沒有叮囑她必須遮住這張漂亮的臉才能踏出府門。


    ***


    我嘞個嘞啊!感覺這個完結咋像個無底洞,就是寫不完,目前都是為大高潮做鋪墊,我感覺鋪墊都還能寫個一萬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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