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昀帶著雲紫安離開了煙雲樓,向著自己那間簡陋的茅草屋走去。


    一路上,雲紫安始終與張景昀保持著遠遠的距離,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一般,不敢靠近分毫。


    抵達茅草屋後,張景昀隨手扔給雲紫安一件破舊卻幹淨的衣服,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是我以前穿過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一段時間吧,等以後我再給你買新衣服。”


    “家裏沒有柴了,你去我們剛才路過的樹林裏砍一些迴來,然後燒一桶水,把自己裏裏外外都洗一洗。”


    說到這裏張景昀頓了一頓,然後冷冷的提醒道:“要是讓我再聞到一點味道,我就把你丟出去,讓你在外麵睡覺。”


    雲紫安心中一顫,她對眼前這個兇巴巴的男人怕極了,連忙點頭答應,不敢有絲毫違抗。


    她在茅草屋裏找到一把斧頭,一個人拿起斧頭就去樹林砍柴。


    雲紫安的身體根本沒有得到恢複,她千辛萬苦才砍夠了柴,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茅草屋。


    張景昀聽到動靜,看都不看一眼,完全沒有幫助雲紫安,或者讓她停下來休息休息的意思。


    於是,雲紫安隻能咬著牙添柴、燒水,燒好水後,繼續提著水桶,走進了簡陋的浴室。


    雲紫安被關在籠子裏已經三個月沒有洗澡了,自己都能聞到一股臭味,她看到水麵倒映出的自己髒兮兮的樣子,迫不及待脫下衣服,整個人都縮進了水桶裏。


    熱水包裹著雲紫安的身體,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舒適和放鬆,她用力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仿佛要洗去這三個月來的所有疲憊和屈辱。


    因為實在太累,雲紫安忍不住靠在浴桶上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雲紫安在浴桶中不知睡了多久,當她醒來時,浴桶裏的水早已涼透。


    她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定是睡了很長時間,可奇怪的是,在這漫長的過程中,張景昀居然完全沒有來催促她。


    “壞了!我怎麽如此懈怠!”雲紫安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趕忙從浴桶中起身,然後慌慌張張穿上了張景昀給的那件舊衣服。


    當收拾好一切後,雲紫安忍不住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感覺自己真像一個奴仆,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難道我天生就是當奴仆的命?所以我才會被逐出皇宮?”


    “我樣貌一般,也沒什麽修煉天賦,誰家公主如此普通啊?”


    雲紫安越想越傷心,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落下。


    她擦了擦眼淚,傷心欲絕地來到了客廳。那時,張景昀正坐在客廳處理獸骨。他抬起頭瞥了雲紫安一眼,淡淡的問道:“你都洗好了?”


    雲紫安微微一愣,隨即答道:“洗好了!”


    “那躺到床上去吧?”張景昀的話語讓雲紫安瞬間警覺起來,她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並且緊緊護住自己的身體。


    “你那是什麽反應?”張景昀不悅地翻了翻眼睛,“我對你沒興趣,隻是要檢測一下你的修煉資質,而且……就算我真的要做什麽,你有資格反抗嗎?”


    “還不快去?不要惹我生氣。”


    雲紫安麵色變了又變,甚至想過和張景昀拚了,但最終,她還是認命般低垂著腦袋走進了臥室。


    張景昀跟在後麵也走了進去,他不耐煩地說道:“檢測一下天賦你知道要耗費我多少精力嗎?如果你不是我的奴仆,我才懶得管你呢。”


    “躺好了,接下來會很不舒服,但是你要給我忍住,一下都不準動。”


    張景昀語氣強硬的話讓雲紫安原本就緊張的心情更加緊張了,她剛要握緊拳頭準備忍受,張景昀便動起手來。


    “啊!”雲紫安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怎麽會……這麽痛?”


    痛苦不是一瞬間就過去了,而是持續了一個時辰,當檢測結束後,雲紫安整個人都虛脫了,像是一條被剝去鱗片,剖開肚子,挖去所有內髒的魚。


    張景昀自己也累的不輕,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說道:“你的體質很特殊,普通人隻會對一種屬性的靈力比較敏感,比如風、比如火,而你對所有屬性都很敏感。”


    “你非常適合當一位陣法師,但我依舊會按照原定的計劃將你往劍修的方向培養,因為我不怎麽懂陣法,也絕對不會把你送到精通陣法的宗門中培養,我頂多把我自己懂的陣法都教給你。”


    雲紫安用力睜開眼睛,她記得蒼瀾皇室給她檢測過一次天賦,那次可沒有檢測出什麽特殊體質,原來這個人剛剛真的是在認真檢測,而不是故意羞辱自己。


    雲紫安轉過頭望向張景昀,因為太過疲憊,瞳孔倒映的景象不是很清晰,“我是什麽體質?”


    “通靈體質!記住這個名字,以後遇到適合通靈體質修煉的功法,你可以留意一下。”


    “對了!”張景昀繼續說道:“你是煉氣三段對吧,似乎還學了一點三流劍法。”


    “我以後會教你更好的劍法,你把學過的都忘記吧。”


    雲紫安的劍法是她母親親自教授的,她不允許張景昀侮辱,當即憤怒的反駁道:“我學的是飛羽宮的劍法。”


    “飛羽宮的?那就對了!”張景昀不屑道:“飛羽宮那些亂七八糟的奇門功法還有點意思,劍法就是一坨屎。”


    雲紫安聞言瞪大了眼睛,由於母親跪在飛羽宮苦苦哀求的形象深深刻在了她腦海裏,趕走母親的飛羽宮被她當成了極其恐怖的存在。


    她想不到那樣的飛羽宮,在張景昀嘴裏居然是不入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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