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淩剛洗完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推開房間的門,在陽台瞥見一抹黑色的身影。


    陽台的落地窗開啟著,那一身顯眼又張揚的黑色十分大膽倚靠在欄杆邊上,微風習習,吹起一池黑水,蕩漾著波浪。


    兜帽下的半張臉略顯蒼白,隱藏在帽子裏的金發若隱若現,在風的幫助下,許多細小微弱的金發逐漸跑出,一睹這盛夏的果實。


    瑤淩認得這人是誰,她將濕發給包起來,出聲問候這位救過她一命的【陌生人】。


    “溫莎公爵。大駕光臨,我有失遠迎。”


    溫莎勾起唇,露出幾顆瓷白的牙齒,抬手將兜帽往後拉上一點點,露出那雙迷人又貴氣的眼睛。


    “阿翎客氣,我們之間不用如此生疏。我還是更加喜歡你叫我小黃人這個名字。”


    瑤淩差點沒憋住,她有些遲疑指著自己,兩隻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我?我叫你小黃人?我夢瑤淩雖然說不上是有素養的人,但也不會給人取外號啊?”


    溫莎嗤笑一聲,“阿翎貴人多忘事,想必不記得我這個摯友,當真是可惜。”


    明明是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話,但瑤淩聽出溫莎話裏隱藏的心酸和無奈。


    她確信自己之前沒見過溫莎,但好像又在哪裏聽起過他的名字。


    是在哪裏呢?


    思緒拉迴從前,一段不太重要的記憶被她給找出來。


    她突然想起,當時是去救瑤蝶的路上,唐曉翼將她給錯認出別的人!


    那個名字,就叫溫莎?!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真的是個魚腦子。


    不過她怎麽記得,唐曉翼當時語氣不太好,好像對溫莎特別討厭,有點像仇人一樣。


    而且溫莎救自己時,他也提過唐曉翼,還說自己才是唐曉翼的摯友。


    她突然想通,將兩人的關係給串聯起來。唐曉翼和溫莎本來就是一對好友,但可能中間發生一些事情,導致這對好友反目成仇。


    但目前看來,唐曉翼對溫莎沒有好臉色,溫莎對唐曉翼還保留著單方麵的友誼。


    看來是一對無法和解的關係。


    她內心戲太多,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中,完全沒聽見溫莎站在陽台喊她十幾次。


    溫莎無奈扶額,他以前和阿翎吵架,吵著吵著,人就直接入定,他簡直覺得這人可真新奇。


    後來一問才知,阿翎沒有上過學,不知道罵人的詞匯,隻好一邊罵一邊想。


    想起往事,難得溫柔一迴。


    他耐著性子重新再叫一遍,終於喚醒沉思的少女。


    瑤淩迷茫的嗯了一聲,才發現自己入定。


    她撓了撓頭,和溫莎道歉。


    溫莎搖頭,他扶正被風吹亂的兜帽,打聽問道,“聽說,那群小鬼冒險的時候失去聯係,亞瑟去救人了是吧?”


    “之後要是去亞馬遜,我勸你別去。”


    這則消息是早上瑤琴才告知她的,隻有在場的四人才知曉,溫莎是怎麽知道的?


    她繼續擦拭著自己的頭發,垂眸間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公爵消息靈通,我都沒你清楚,人脈很廣啊!”


    “阿翎不必如此想我,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瑤淩停下擦拭的動作,正色道,“要真的需要我前往亞馬遜,我一定會去的。亞瑟是我的親戚,那群孩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少女堅毅的目光閃到溫莎,他在瑤淩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那個阿翎。


    那個心思縝密卻始終保持一顆真心的阿翎。


    所以這就是他和唐曉翼都對阿翎的念念不忘的原因嗎?


    好似又再度迴到過去,他還沒有檢測出肺炎的時候。


    溫莎懶懶抬眼,向瑤淩噙起笑來,“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他微揚了下眉,“我這次來隻是給你們一個警告,別觸發懲罰,否則我們都無法控製。”


    他優雅地從欄杆翻越下去,瀟灑的姿勢令人賞心悅目。


    瑤淩想要上前去拉住溫莎的手,等她跑到欄杆邊上,抬頭一眼,哪裏還有溫莎的半點身影。


    就好像,隻是眼睛的騙局。


    ……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而腐朽的氣息,像是死亡的味道。


    黑暗的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悄移動,每一次輕微的響動都讓人心跳加速,不敢輕易唿吸。


    滿地的彼岸花洋溢著不尋常的鮮紅,泥土不是它們該想要的哺育養料,上方倒掛著的數十具人魚屍體才是這些花朵最愛的食物。


    殷雪坐在那張金色纏繞著無數荊棘玫瑰的王座上,一身幹淨素白的長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


    猩紅色的眼眸冷冷地盯著下方跪著的校長,不屑冷漠的瞥了一眼,繼續把玩著手中的人骨權杖。


    “主人!這不關我的事情啊,誰知那西維亞喜歡唐曉翼,搞出這等事情來啊!”校長渾身顫抖,不停地朝著王座上的少女磕頭。


    “西維亞喜歡唐曉翼?”


    殷雪將心愛的權杖放在一旁,猩紅色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她雙手一撐,從王座上麵走下來。


    “沒錯。都是她搞出來的事情,不然我可以按照您的計劃來執行的。主人,你得要相信我啊!”


    通往地麵的樓梯很長,殷雪走到一半,直接坐在階梯上,她用手撐住自己的臉,淡淡道,“抬起頭來。”


    校長顫巍巍抬起那雙早就被剜掉眼瞳的眼睛,此刻眼眶裏一片血紅。


    殷雪挑了挑眉,一抹玩味的笑容畫上她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上,“好啊,既然不是你的錯,那你就走吧~”


    好似是得到什麽天大的好消息,校長欣喜若狂,不停地對著殷雪磕頭。


    他摸索著地麵,想要爬出去。


    殷雪最喜歡看人落魄的樣子,也同樣喜歡看人死在自己的手裏。


    她抬起手,左手手腕上的兩對銀色手鐲隨著她拍手的動作,發出好聽輕靈的碰撞聲。


    “三”


    “二”


    “一”


    空靈的聲音迴響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城堡裏,校長的嘴裏長出一朵妖豔的彼岸花,粗壯的根係爬滿他的全臉,紮入他的血肉裏。


    短短三秒,連喊救命的唿叫聲都沒有。


    完美的作品讓她愉悅,她繼續走下去,一腳踩到校長的頭顱上,“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善良的麵容還沒有保持住,殷雪的麵容瞬息萬變,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裏逐漸變得陰鷙起來。


    她拿起那把因為染上太多鮮血而生鏽的刀,在手裏掂量一下,咬著下嘴唇直接刺入校長的天靈蓋上!


    刀子抽搐,溫熱的血液濺出,殷雪越來越興奮,直到被她紮爛,變得麵目全非才解氣!


    提起裙擺,她一腳將校長給踢到彼岸花花叢裏。


    血跡濺到她的白裙上,可她不在乎,反倒覺得無比快樂。


    “殷雪,沒必要再殺人吧?花都吃不下了。”


    “怎麽會?我的花加上你的研究,怎麽會吃不下。”


    彭可站在王座旁,破碎的窗戶透入一道光束,成為這黑暗裏唯一的救贖。


    殷雪昂首,“溫莎呢?他又去哪裏了?”


    彭可攤手,一腳踩在王座上,“誰知道?可能又去找那個姓唐的自大狂?”


    一道白色的勁風襲來,殷雪白嫩的手掐上彭可的脖子,她眼眸深處閃爍著扭曲的神色,手上的力度不斷加緊。


    “他是我的夫君,叫唐曉翼。還有……”殷雪勾起一抹病態而危險的微笑,鬼魅的嗓音在空氣中迴蕩。


    “這是我的王座,你冒犯了。”


    ……


    ps:以後一天一更,天氣太冷作者身體有些吃不消了,手好凍啊!


    今天是莎莎的生日,祝他生日快樂,所願皆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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