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山苦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


    “我還能做什麽呢?我現在也就會做飯,其他的啥都不會。”


    徐問道轉過頭,看向王露:


    “露露,你覺得晚上吃的那些菜味道怎麽樣?”


    王露連忙點頭:“特別好吃呀,李哥的手藝真不錯。”


    徐問道又笑著看向李敬山:


    “老李,聽到沒有,你這手藝這麽好,完全可以自立門戶,自己開個飯店啊。要是缺少資金的話,我個人投資,就算虧了也算我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幹。”


    李敬山聽了,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我隻想說,晚上你們吃的菜不是我炒的,那時候我在休息。”


    “……”


    徐問道心中不禁直唿好家夥,這場景莫名有些熟悉,就好像在老陸的推拿館裏也曾發生過類似的尷尬局麵。


    就在這時,酒吧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邁著略顯急促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的顴骨比較高,使得臉部線條看起來有些硬朗,此刻臉色鐵青,仿佛帶著幾分怒氣。


    李敬山看到她,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連忙站起身來,帶著討好的語氣說道:


    “小慧。”


    來人正是他的女朋友趙慧。


    趙慧眼神冷漠地掃了一眼徐問道和王露,微微點頭示意,隨後在李敬山旁邊坐下,臉上沒什麽表情,冷冷地問:


    “收廚了,怎麽還不迴家?”


    “這不是遇到老朋友了嘛,就出來喝兩杯,聊聊天。”


    李敬山趕忙解釋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趙慧嗤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不屑:“朋友?”


    她沒有往下說,但李敬山瞬間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畢竟當初自己就是因為講義氣,幫所謂的朋友出頭,結果衝動之下犯了事兒,進了監獄,吃了不少苦頭。


    李敬山有些尷尬地看著徐問道,臉上滿是歉意,仿佛在為女朋友的態度向他賠罪。


    徐問道倒是豁達,笑了笑,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打量著麵前的趙慧,從長相來說,大概也就五六分,屬於比較普通的長相。


    再從她的打扮和氣質來看,穿著打扮比較樸素,舉止間透著一股質樸勁兒,猜測她應該是在工廠工作的廠妹之類的。


    他心裏清楚,這倒也是很多勞改犯出獄後感情生活的真實寫照。


    趙慧這時看向桌上的酒,她並不懂酒的牌子,但單從包裝和酒吧的檔次來看,就感覺這酒價格不菲。


    她不禁皺起眉頭,略帶埋怨地說:


    “你倒是還有錢請人喝酒,我上次跟你要個手機,卻推三阻四的。”


    李敬山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堪,他連忙伸手輕輕拉拉她的衣服,一邊給她使眼色,一邊低聲說道:


    “在外麵呢,給我點麵子。”


    趙慧不滿地嘀咕一聲:“打腫臉充胖子。”


    說完,便低下頭自顧自地玩起手機,不再理會眾人。


    徐問道正打算接著和李敬山深入聊聊合作開飯館的事兒,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氛圍。


    王露起身,邁著輕快的步伐上前開門。


    隻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外賣小哥,他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手裏拿著一個袋子,說道:


    “王女士麽,祝您用餐……用藥愉快。”


    原來王露買的藿香正氣水到了,聽到外賣小哥這話,王露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敬山看到這個外賣小哥,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小謙,這麽巧。”


    被稱作小謙的外賣小哥看到李敬山,也笑著迴應:


    “也是巧了山哥,擺局呀。”


    隨後,他又看向趙慧,禮貌地笑著說:


    “嫂子好。”


    趙慧頭也沒抬,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繼續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外賣小哥的目光隨後落在了徐問道身上,剛想開口打招唿,卻突然沉默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徐問道倒是一臉坦然,笑著說:


    “小謙,好久不見了。”


    外賣小哥結巴了一下:


    “道哥,你也來袁州了呀。我還得送單子,挺急的,我先走了,你多喝點,改天見哈。”


    說完,他像腳底抹油一般,連忙跑了出去,那背影顯得有些匆忙。


    李敬山見狀,不禁有些好奇,問道:“問道,你也認識他?哦,對了,當時你在收教中心,肯定見過。”


    徐問道笑著解釋:


    “也是緣分,他出來的時候,跑去我家說要幫我辦事,結果騙了我爸兩千塊錢。”


    原來,這人正是李世謙,那個因為幫信罪進去的賭狗,不曾想到竟在這裏碰上。


    王露聽了,覺得十分好笑,調侃:


    “道哥,原來你在他眼裏就值兩千塊錢呀。”


    這時,趙慧抬起頭,不屑地看了徐問道一眼,心中暗自冷哼一聲:


    原來也是個勞改犯,我就知道李敬山這家夥能交什麽好的朋友。看他模樣倒是人模人樣的,不會是因為當鴨子進去了吧?


    再看旁邊的王露,打扮不俗,氣質優雅,心裏想著:


    說不定是包養他的富婆呢。


    這麽想著,她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李敬山,你還要喝到什麽時候?明天我還得上班呢。”


    李敬山趕忙賠著笑臉討好道:


    “徐總說要跟我談生意,你就在旁邊休息一下唄。”


    趙慧覺得好笑,嗤笑:


    “生意?你還想進去嗎?”


    李敬山連忙解釋:


    “正經生意,我有分寸的。”


    徐問道沒有理會趙慧的冷嘲熱諷,笑著打開了藿香正氣水,又讓服務員拿了幾瓶可樂,開始動手調配起“特製飲品”,不一會兒就調好了四杯。


    趙慧看著那奇怪的混合液體,皺起眉頭,伸手捂住鼻子,嫌棄地說:


    “這也能喝?”


    “我們在裏頭的時候,能有這個喝都算好待遇了,徐總,你還記著這事兒,有心了。”


    李敬山感慨萬千,眼中透著一絲激動,連忙舉起酒杯,一仰頭,將那杯混合著可樂與藿香正氣水的特殊雞尾酒一飲而盡。


    趙慧見狀,不屑地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晦氣。”


    王露倒是饒有興致,笑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隨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好奇怪的味道。”


    徐問道也跟著喝掉了杯中飲品,微微沉默了一下,仿佛在迴味著什麽,然後說道:


    “是我矯情了,過去終究過去了。好了,老李,剛才說的提議怎麽樣,你考慮得如何,幹不幹?”


    李敬山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緩緩說道:


    “現在開飯館太費錢了,光是前期籌備,少說也得一二十萬。我手頭沒那麽多資金,就算你投資,我也怕搞砸了。”


    “跟我迴韓州,我給你兩百萬。”


    徐問道語氣堅定,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真誠,


    “用這筆錢張羅個酒樓,應該是足夠了。你廚藝這麽好,隻要好好經營,肯定能行。”


    趙慧原本還在一旁玩手機,聽到這話,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驚訝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徐問道。


    這還是個鴨子說的話嗎?


    不,至少是個鴨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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