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是周日,在監獄這一天是不用出工。


    徐問道難得睡了個自然醒,吃過早飯後,還得集體在大廳集合一下,等值班幹部點名報數完才可以自由活動。


    然後徐問道拉上互監組的兄弟,三人直奔閱覽室。


    跟看守所一樣,閱覽室的圖書除了部分是監獄采購外,大部分是老口子留下的,所以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都有。


    從小學語文到高深經濟學,甚至諾貝爾數學獎得主的大作應有盡有。


    徐問道隨手翻了翻,隻覺高深莫測,這監區真是藏龍臥虎。


    徐問道拿了本《凡人修仙傳》,準備這麽把一天打發過去。


    迴到床上,剛看了幾頁,張威卻敲著床板說:


    “半仙,門開了,咱們到下麵透透氣。”


    徐問道實在不想下去,但是互監組得集體行動。


    隻好跳下床,拿著凳子和書跟著他們下樓去。


    監舍樓下是兩個籃球場,還有兩個晾衣棚。


    現在陽光正好,一二中隊正互相組隊,進行著籃球比賽。


    其他犯人坐在空地上,抽煙聊天,真是不用出工難得悠閑的一天。


    有個值班幹警在旁邊巡邏。


    徐問道剛踏入球場,就感覺幾道陰冷的目光如箭般射來。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張天盛、楊文龍那幫人。


    他們正聚在一起,眼神裏充滿了挑釁和敵意。


    “新口子真是了不起呀,還要舉報我們涉惡,你當檢察院是你家開的?”


    張天盛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裏滿是嘲諷。


    “可不,人家可是大學生,懂法律呢。”


    朱濤在一旁附和著,臉上帶著譏笑。


    徐問道懶的搭理他,反正人這麽多,很難打的起來。


    監獄裏真是一動手,旁邊一堆囚犯就過來將人拉開。


    至於罵,就讓他們罵去吧,反正張天盛已經是將死之人,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徐問道避開他們,走到鐵網前,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繼續翻閱著手中的《凡人修仙傳》。


    沒看幾頁,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夥湊了過來。


    “徐問道,好名字呀。”


    他年紀和徐問道相仿,是同個小組的犯人,名叫林明成。


    因強奸罪被判了十二年,徐問道知道,直到自己出獄,他都還將在這裏。


    在監獄裏,大家很少去深究對方的罪名,反正都是坐牢,沒必要去揭對方的傷疤。


    像什麽強奸犯受到歧視的那種情況在監獄裏很少,在看守所裏倒是多一些,畢竟那裏由犯人管理為主,而且每天閑著蛋疼,自然想整整人打發時間。


    而監獄裏每天累成狗,休息時間又那麽少,誰有空去刻意針對。而且監獄裏是由幹警管理,他們哪怕心裏再不屑,明麵上也得講公平。


    重生前,徐問道和這林明成關係就不錯。


    如今再次相遇,徐問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親切感。


    他合上書,笑著說:“你怎麽稱唿?”


    “林明成,聽你監室長說你會算命?”


    林明成挨著徐問道坐了下來,眼神裏閃爍著好奇。


    在監獄這個封閉的小世界裏,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想認識一個人,直接搭話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畢竟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需要什麽客套話。


    徐問道笑了笑說:


    “你是因為強奸罪進來的吧?”


    林明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


    “別說你是算出來的?你這也太神了吧?”


    徐問道不解釋:


    “你判了十二年,一般判的這麽重,那肯定是多人作案了。”


    林明成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哎,說來也是倒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裏誰不說自己冤枉呢?不過,你確實有點特別。”


    林明成像是看到知音,好奇問:


    “你能算出來?”


    徐問道笑著說:


    “我剛才給你簡單卜了一卦,從卦象上看,那受害者當時應該是自願的,但後來可能是她家長介入了,跟你們談錢沒談攏,就把你們給告了。”


    林明成一聽,眼睛瞪得滾圓,一拍大腿驚唿:


    “神了!你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來,說說細節。”


    徐問道話音剛落,周圍幾個犯人紛紛圍了上來,畢竟聽性犯罪者講述自己的“經曆”,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裏,無疑是一種難得的消遣。


    林明成歎了口氣,開始緩緩講述:


    “那天我剛考完英語六級考試,心情挺好的,就跟一個朋友去酒吧玩。玩著玩著,他叫來了一個妹子,我們三個人一起喝得很high,後來……後來就一起去開房了。”


    “那女的是自願的嗎?”旁邊有人迫不及待地插嘴問。


    “當然是自願的,那晚上我們還一起洗澡呢。”林明成無奈地說。


    “玩得挺嗨呀,現在的年輕人,嘖嘖……”旁邊有人發出感慨,“那後來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哎,都是我那個豬隊友朋友搞的鬼,他居然拍了照片還出去炫耀。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女方家長的耳朵裏,這下可好,他們氣炸了,直接來找我索要十萬塊錢。我說這簡直是莫名其妙,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憑什麽給錢?”


    林明成搖著頭,一臉無奈。


    “後來呢,他們就去報案了。我一開始還覺得肯定沒事,畢竟我們都是自願的。可律師跟我說,如果當時隻是一對一,那青年男女之間發生這種事很正常,沒有證據很難立案。但要是多人對一人,那強奸罪就必然成立,而且還會被定性為輪奸,十年起步。”


    說到這,林明成歎了口氣,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和懊悔。


    “早知道就給那十萬了。”


    旁邊一個犯人聽得津津有味,哈哈笑道:


    “你也真夠倒黴的,攤上這麽個朋友。不過咱們這監區裏,強奸犯的案子哪個不是一言難盡啊?”


    “哦?說來聽聽。”


    “大概都是出去找小姐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14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不管當時是不是自願的,隻要被查了,那就直接按強奸罪論處。之前有個賣淫團隊被警方給端了,結果發現其中一個才13周歲。警方順著她的轉賬記錄挖出了一連串的嫖客,全都給送進來了。其中還有好幾個是有頭有臉的公職人員呢!”


    “其中一個就在我們監區,那天他還哭著跟我說,那妹子一米七多,看起來那麽成熟,誰知道她才13歲呀!這找小姐也是有風險的,你們以後辦事前可得先查查看對方的身份證啊!”


    這話一出,周圍的犯人們都笑了起來,紛紛開起了黃腔,話題也變得越來越露骨。


    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裏,這種話題似乎成了他們釋放壓抑情緒的一種方式。


    林明成突然拍了拍徐問道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半仙,你還有兩年多就出去了,到時候能不能幫我做件事?”


    徐問道微微一愣,重生前的記憶裏並沒有這一幕,他好奇地問:


    “怎麽,要我替你報仇?”


    林明成搖了搖頭,眼神裏閃過一抹複雜:


    “不是報仇,是替我找到她,告訴她我被她害得好慘。”


    說著,他抬頭望向天空,眼神空洞而深邃。


    “哎,這有意義麽?”


    徐問道不禁感歎,他深知即使找到了那個女孩讓她翻供,也無法改變林明成現在的刑期,畢竟那案子已經塵埃落定。


    林明成卻堅持道:


    “有,若是她流露出一些難過和後悔,你就寫信告訴我。這樣,我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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