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提著上官離離開糧倉以後,暗中繞路往南門跑。結果還沒走出去太遠,空中就多了一層防禦罩。


    紅羽暗道不好,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追趕防禦罩完全籠罩旗陽城的速度。可是防禦罩籠罩整個旗陽城隻用了兩個唿吸的時間,紅羽完全跟不上。


    眼看唯一的生路斷了,紅羽氣得差點動手打上官離。上官離雖然不能動,但還是擔憂道:“這個防禦罩一旦開啟,在沒有強大外力的幹擾下,可以一直持續三個月,到時候桓城和楚江一帶肯定已經淪陷了。”


    紅羽就算不懂軍事,但是隻要看輿圖就看得出來,楚江和桓城有多重要。


    東離之所以在幾十年前丟了幾座城池以後還能如此穩固,就是靠著旗陽城、桓城、楚江這三個地方。


    旗陽城為東離提供豐富的糧食,桓城作為第一道防線抵擋扶桑,楚江是天然的屏障。五年前丟了旗陽城,五年時間就這麽被動,如今更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別問五年時間為何不奪迴旗陽城,那是因為其他幾條線都在試壓,抽不出大量兵力來奪迴旗陽城。而且就算背水一戰,什麽時候拿下旗陽城也未知。


    扶桑打旗陽城都打了整整兩年,還不包括之前連續的小規模騷擾。東離沒有扶桑那麽強的陣容,就算有也沒有時間。


    在路上閑逛,結果差點被巡邏的士兵撞見。紅羽一下沒反應過來,情急之下拉著上官離翻身躲進了旁邊院子裏。


    哐當——


    紅羽迴頭看,屋子門口竟然站了個老婦。老婦得腳邊有摔倒的盆。周圍還有灑出來的水。


    老婦看清紅羽的容貌後,顫抖著手捂著嘴道:“你是……麗娘……”


    經過老婦這麽一提醒,紅羽也想起來她是誰了。這個老婦是當年跟她一起在青樓的姐妹,關係也不是很好,至少紅羽是這麽以為的。


    上官離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門外就響起了官兵拍門的聲音。


    老婦趕緊用手示意他們躲進屋子裏,一邊向著大門走去,一邊道:“來了來了——”


    打開門以後,官兵問道:“你屋裏剛才什麽聲音?”


    老婦趕緊賠笑,指著院子裏摔到地上的盆解釋道:“人老了,看不清路了,剛才出來倒水,沒看清路,一下被絆到了,手一滑盆就掉了,對不起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官兵往屋裏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也沒有繼續搜查了。


    老婦關好門以後,把盆收起來,然後就進屋。一進屋就看到紅羽正坐在簡陋的八仙桌旁,上官離依舊還是那副奇怪的姿勢。


    老婦多看了兩眼,隨即對紅羽道:“你是麗娘!這麽多年你還是那麽年輕,看來老鴇說的對,你才是學習了杜三娘絕學的人。”


    上官離聽到“老鴇”這個詞,努力轉動眼珠想看看紅羽的表情,奈何紅羽是反著放的,上官離看不見紅羽的表情。


    而且上官離還聽到了“杜三娘”,這個人可是江湖上清一色的狠人。


    幾十年前薊城還未淪陷的時候,他的師父就帶人去蕩平過怡和樓。


    老婦見上官離一臉好奇的模樣,又看向紅羽,似乎是在問這人是誰?


    紅羽也是自覺倒黴,明明隻是隨便進的人家,結果偏偏就是熟人。


    有種命運叫戲弄,紅羽的一生大概就是這樣的。


    紅羽當年被旗陽城城主趕走以後,到處流浪。後來在流落到薊城附近的時候,被一夥人拐走賣進了青樓,也就是怡和樓。


    剛開始紅羽死活不肯接客,還一直嚐試逃跑,換來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被老鴇往死裏打。


    嚐試了好多次逃不出去以後,紅羽就有了輕生的念頭。可是那一天,一個叫杜三娘的人改變了她的一生。


    當時吳麗娘(紅羽)被打得奄奄一息,她幾乎沒有力氣爬出那道門了。那天晚上她又渴又餓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男的油膩,女的嬌嗔。聽著這對男女在外麵搞了好半天的事,吳麗娘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沒過多久外麵就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吳麗娘抬頭一看,是一個烈焰紅唇的女子。她緩緩來到吳麗娘身前蹲下,用手指捏住吳麗娘的臉看了看,“長得倒是不錯,可惜了,是個烈性子。”


    吳麗娘秉持著死也要死的明白的想法,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輕笑一聲道:“我啊~是這怡和樓的頭牌,杜三娘。”


    吳麗娘知道是誰以後。釋懷的笑道:“明白了,又是來勸說的。”


    杜三娘在一旁坐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道:“我確實是來勸你的,但是卻不是他們讓我來的。有時候我在想,貞潔烈女死守那點貞操是為了什麽?為了博個好名聲?可是不認識的人誰知道你是誰啊。認識的人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們隻是知道有個女子被男人睡過了,其餘的一無所知,就憑這一點,他們就能逼死一個無辜的女人。”


    吳麗娘閉上眼迴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說明這個世道快完了。”


    杜三娘嗬嗬嗬的笑了幾下,然後說道:“世道完不完我不知道,我隻是從男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一個男人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也就是說不管他被睡了多少次,他都是‘幹淨的’,但是一個女人隻能被睡一次,這是誰規定的?


    神?


    簡直就是可笑的理由。


    所以換個角度來思考問題,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應該很樂意和一個異性睡覺,至少大部分男人是這樣。”


    吳麗娘冷哼一聲道:“自甘墮落還到處找理由,你以為你說得天花亂墜就能說服我了?”


    杜三娘也一點不著急,她手指輕輕劃過吳麗娘的臉龐道:“你叫吳麗娘,我叫杜三娘,都有一個‘娘’字,這代表什麽?這代表他們把我們當同一個物種來看待,是‘女人’這個物種,聽話的時候是寶貝,不聽話的時候連狗都不如。說句明白話,男人根本沒有把女人當人,或者說是男人自以為掌控的世界是沒有女人的,他們隻是把我們當作一個聽話、任人擺布的木偶。而且還是活的,木偶——”


    杜三娘起身走向門口,“‘女人’,隻是他們賦予我們一個好聽的名字,比貓狗好聽的名字。我隻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這種男人們設定下的規則而無辜喪命,這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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