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大和敢助擔憂的看著從她指縫中透出的血跡。


    “沒事,小傷。”克洛伊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大和敢助迴想了下剛才逮捕嫌犯的場景,心中不僅佩服她的勇氣,這換了個男警察怕是都得在那裏緩半天吧。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室內,克洛伊瞬間嗅到了這間屋子裏屍體腐爛的氣味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克洛伊率先走進廚房,裏麵收拾的很幹淨,但那並排而放的三個冰櫃此時正散發著陣陣‘陰氣’。


    大和敢助攔住克洛伊上前的腳步,“我來。”


    說完他就打開了第一個冰櫃,裏麵空無一物但有些許血跡。


    第二個冰櫃打開,大和敢助毫無準備的正麵衝擊,六個人頭,麵目猙獰,毫無生氣的盯著他,給他留下一道短暫的心理陰影。


    “唿……”大和敢助深深吐出一口氣,卻見身旁女孩麵色如常,仿佛已經見慣了這樣恐怖的場景。


    第三個冰櫃打開,裏麵擺放著一具‘新鮮’的屍體,看樣子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克洛伊皺了皺眉,破案後的愉悅被蒙上了一層紗。


    警察本部的鑒識課很快趕來,克洛伊退出了案發現場,轉而向橋本陽太的臥室走去。


    臥室內諸伏高明正在仔細搜查著,聽到開門聲後掃了眼來人。


    克洛伊正猶豫著要不要轉身離開,目光卻忽然掃過桌子上擺放著的藥瓶,她神情僵住,快走兩步,用諸伏高明友情贈送的手帕包裹著藥瓶將它拿在手裏。


    “怎麽了?這個藥有什麽問題嗎?”諸伏高明詢問道。


    克洛伊沒帶手套,一隻手還捂著傷口,隻好拜托諸伏高明將藥瓶擰開。


    諸伏高明不明所以的擰開藥瓶,又倒出兩粒在戴著手套的手心裏。


    克洛伊湊近嗅了嗅,一股寒意忽然在心中升騰而起。


    是這種藥,沒錯,無論是外形還是氣味,橋本陽太服用的藥正是赤井秀一也在吃的安神藥!


    想到橋本陽太那癲狂的眼神,克洛伊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精神控製?還是藥物控製?還有多少人中招了?!


    克洛伊不敢想下去,如果沒人發現這種藥,那日本乃至世界豈不都要亂成一團?!


    “諸伏警官,我想一會兒由我來做主審官。”


    諸伏高明沒有意見,大和敢助也沒有意見,但受審人他有意見。


    “滾出去!你個惡毒的女人!”


    審訊室內,橋本陽太一見到克洛伊就仿佛打開了狂暴模式,瘋狂的敲桌子咒罵。


    克洛伊被罵的一臉懵,大和敢助尷尬的咳了一聲,低聲告知道:“你把他踹廢了,剛才疼的滿地打滾,求著我給他一個痛快。”


    克洛伊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身出了審訊室去到隔壁房間,由早田雄太替她審問。


    兩個房間隔著一扇單麵鏡,克洛伊可以清晰的看到審訊室裏的一切。


    最開始的審問一切正常,橋本陽太對他的罪行供認不諱,問起殺人的理由隻說壓力大,就是想殺人,拋屍到東京是為了做出一件由他引起的轟動事件。


    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問題,變態殺人犯嘛,總不會是常人思維的。


    克洛伊通過聯絡設備對早田雄太下達指令:“問他為什麽要吃鎮定安神的藥。”


    橋本陽太很不耐煩的迴答道:“我想殺人,但我不想死,我當然隻能控製我自己,這不,沒控製住嗎?”


    克洛伊猶豫半晌,再次下達指令:“問他吃了藥後有什麽反應。”


    “反應……最開始時確實冷靜下來了,但我總是在夢裏體驗到殺人的快感,漸漸的藥就不管用了。”


    “問他從哪裏拿來的藥。”


    “我在網上諮詢的一位心理醫生,他叫由川夏樹,我特意查了一下,是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他給我寄來藥,我就吃了。”


    克洛伊在電腦上搜索‘由川夏樹’,很快就找到了那人的公開信息。


    由川夏樹,45歲,美籍日裔,牛津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畢業,曾在美國從事心理醫生的工作,三年前迴到日本,就職於鳥矢町醫院精神科。


    “你是覺得他吃的藥會加重他殺人的想法?”諸伏高明單手撐桌,低聲詢問道。


    克洛伊也沒有隱瞞,告知道:“我有一個朋友,他也是吃了這種藥,本來很冷靜理智的一個人,卻突然產生了墮落的想法。”


    諸伏高明抿唇不語,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問他,這種藥吃了多久了。”


    橋本陽太思索片刻才答道:“八個月了吧,但自從我一個月前開始殺人,我就不吃了。”


    克洛伊整理好信息,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問他後悔嗎,沒有遏製住心中的惡魔,他的女兒才兩歲,以後卻再也不會有爸爸了,她長大後還會被霸淩,所有人都會罵她是殺人犯的女兒。”


    早田雄太愣了下,低聲道:“老大,這太狠了吧。”


    “讓你問你就問,還有,你是黑社會嗎?誰是你老大。”


    早田雄太不敢再反駁,按照指令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橋本陽太最開始隻是低著頭不說話,足足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後,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正在寫結案報告的克洛伊被嚇的一激靈,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審訊室內,橋本陽太哭的肝腸寸斷,口中不斷的懺悔著,看著竟有些可憐。


    “黑澤警官,他……”


    克洛伊冷漠打斷早田雄太要說的話:“別跟我說他很可憐,或者他的女兒可憐,被他殺害的七名死者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那些人就不可憐嗎?”


    “說的也是。”早田雄太認同點頭。


    案件偵破的當天下午,克洛伊和早田雄太就要啟程返迴東京了。


    在臨走前,諸伏高明突然交給克洛伊一封信。


    “這是……”克洛伊不解道。


    “麻煩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小景,他好像換號碼了,我最近聯係不上他。”


    克洛伊輕咬下唇,低聲問道:“諸伏警官不知道他已經辭去警察的工作了嗎?我也聯係不上他。”


    諸伏高明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反問道:“你真的聯係不上他嗎?”


    克洛伊愣了一下,僵笑道:“諸伏警官怎麽會覺得我能聯係上他?我們隻是關係很普通的同期而已。”


    “哦……”諸伏高明拉長語調,緩緩道:“我還以為你是小景的女朋友,今天相處時你總是一種在見家長的緊張感。”


    克洛伊驚訝於他的直覺,但她立刻否認道:“我和他確實沒什麽關係。”


    諸伏高明沒有追問,隻是道:“你若能聯係到他就把信給他,要是不能,那就先放在你那裏保管吧。”


    克洛伊點點頭應了下來,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再次辯解:“我和他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


    諸伏高明眉梢輕挑,笑著道:“我明白。”


    克洛伊塌下肩膀,對自己這越描越黑的行為感到無奈。


    算了,就當替前世的自己見次家長好了。


    這一世……她也見不到男友的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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