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的響動,克洛伊放下手機從被子裏探出頭。


    “沒睡?”琴酒脫下外衣坐到床邊,輕聲詢問道。


    克洛伊悄悄把手機息屏,然後抱住他嘴甜道:“在等你嘛。”


    琴酒挑了挑眉,語氣不明道:“這局戰績不錯。”


    “你看到了呀。”


    被揭穿後,克洛伊嘿嘿笑了兩聲,抱他抱的更緊了些。


    “我去洗澡。”琴酒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放開他。


    克洛伊放開了他,卻跟著他走進了浴室。


    琴酒脫衣服的手一頓,迴頭問道:“要一起嗎?”


    克洛伊搖頭:“不要,我要看你洗。”


    “一起。”琴酒再次說道,不容拒絕的把她抱進了浴缸裏。


    等兩人從浴室裏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


    躺到床上後,克洛伊終於有空問他雪莉的情況,不過她這隻小蝴蝶似乎一直沒能掀起改變,想來雪莉應該是如前世那樣跑了。


    “被她逃了,研究院各出口的監控都看了一遍,卻一直沒發現她的身影,嗬,挺有本事的。”琴酒語氣陰冷,殺意明顯。


    脫離掌控的東西,總該除之而後快。


    聞言,克洛伊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那你明天帶我去那個毒氣室看看,也許我能找到她逃脫方式的線索。”


    “研究院已被燒毀。”


    “……行吧,是總部的做事風格。”


    克洛伊困頓的揉揉眼,臨睡前提議道:“你把雪莉的資料發我一份,隻要她沒離開日本,我的身份會更容易接觸到她。”


    “嗯。”琴酒輕應了聲,將她抱進懷裏,低聲道:“睡吧。”


    *


    一覺睡到下午,克洛伊醒來時,琴酒早已離開去為雪莉叛逃的事做收尾工作。


    克洛伊收拾收拾,就拿著擺在床頭的那份資料迴了自己的住所。


    她走進公寓裏,發現降穀零站在陽台似乎在發呆,甚至連她迴來了都沒發現。


    “今天沒出去?”克洛伊問道。


    降穀零恍然迴神,轉過身來麵色如常道:“沒有,今天沒其它任務。”


    克洛伊將背包放在沙發上,走到他麵前直接挑明:“宮野明美背叛組織被處死了,你很難過,對吧?”


    “……你很了解琴酒所做的任務?”降穀零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盡量不在克洛伊麵前表現出對琴酒的厭惡情緒,但語氣中難免透露了一絲冷意。


    克洛伊靜靜的盯著他,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她轉過身向臥室走去,同時告知道:“宮野明美沒死,今天已經被送去了美國。”


    降穀零愣了下,驚喜的感覺還未在心頭盤旋兩秒就被隨之即來的憂愁取代。


    完了,又要重新哄妹妹了……


    迴到臥室後,克洛伊往自己的樹枝窩裏一趴,無所事事的扒拉著裏麵的鳥蛋。


    今天這盆涼水澆下來也讓她清醒了不少,降穀零再怎麽對她好,其實心裏還是介意她的出身的。


    算了,人總不能既要又要,他這樣也好,等一年多後組織總部覆滅,她迴美國時才不會舍不得。


    咚咚——


    臥室的門忽然被敲響,隨後外麵傳來降穀零小心翼翼的詢問:“克洛伊,你吃午飯了嗎?”


    “吃過了,迴來的路上吃了碗拉麵。”克洛伊語氣正常的迴答道。


    降穀零一時摸不準她的心思,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最後隻幹巴巴的問了一句:“晚飯有什麽想吃的嗎?”


    “隨便吧,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下午要出去玩嗎?”降穀零又問。


    “冷,不去。”克洛伊拒絕,隨後怕他繼續沒話找話,便直接說道:“別煩我了,我沒生氣。”


    本來也沒什麽好生氣的,誰都不會隻有一個在乎的人,而且沒有宮野明美,他就能和琴酒和睦相處?不可能。


    所以她早該明白的,隻是她有時候難免有些貪心,想讓他們都陪在她身邊,但需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門外,降穀零盯著依舊緊閉的房門無奈歎氣,女孩子說沒生氣那一般就是生氣了,而且這個女孩子還特別不好哄。


    上次因為琴酒惹她生氣,足足兩年沒搭理他,這次進步了點,至少還和他說話。


    “那我去商場買些水果,迴來給你做水果蛋糕。”降穀零試著美食誘惑。


    “行,你去吧。”


    臥室內傳來的聲音依舊平淡,不像是在生氣,但平常他提出要給她做好吃的,她都會甜甜的迴答‘好啊好啊’。


    所以,果然是生氣了啊。


    降穀零神色憂愁的出了家門,意外遇到了隔壁同樣要出門的玉井先生。


    “怎麽這副表情,遇到什麽難題了嗎?”他問道,鏡片下的墨色雙眸仿佛看穿一切。


    降穀零打起精神,微笑著道:“沒什麽,玉井先生也要出門嗎?”


    “是啊,我去花店買束花,把客廳花瓶裏已經枯萎的幹花換掉。”


    花……花!


    降穀零眼前一亮,立刻說道:“那正好,我也要去買花,玉井先生要不然就坐我的車。”


    林行之推了推眼鏡,拒絕道:“不了,我要去的花店比較遠,是朋友開的。”


    “哦,好,那不打擾了。”降穀零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要走,這時卻聽身旁之人似乎在自言自語。


    “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快下雪了,這個時候的臘梅應該是最美的。”


    臘梅嗎?


    降穀零驅車來到東京花類最為齊全的花店,在玫瑰和百合之間猶豫了會兒後,忽然問道:“有臘梅花束嗎?”


    女店員愣了下,緩緩點了點頭:“有的,店裏剛好送來一批臘梅枝,隻是還沒來得及包裝。”


    “那麻煩幫我包一束臘梅。”


    “好的,請稍等。”


    趁著等待的時機,降穀零又去不遠處的甜品店訂購了一份草莓雙層奶油蛋糕。


    傍晚時分,降穀零抱著花,拎著蛋糕敲開克洛伊的房門時,看她非常驚喜的接過了花,他忐忑的心情才終於平穩下來。


    “原來你喜歡梅花啊,之前怎麽沒聽你說起?”


    克洛伊嗅著花香,臉上還掛著笑,眼神中卻多了絲傷感:“我小時候,我爸爸買了一座山,山上種滿了紅梅,冬天下雪,白茫茫的天地中,這片紅梅特別漂亮,還差一點成了旅遊景點呢。”


    但父親離世後,她怕觸景傷情,就再也沒去看過。


    克洛伊低頭看著手裏這束紅梅,指尖劃過還未開放的花苞,神情恍惚道:“這束梅花和我小時候看到的好像啊。”


    降穀零摸了摸她的頭,打岔道:“來吃蛋糕吧,是草莓奶油蛋糕。”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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