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迴到宿舍,也不知道是下午在醫務室睡了太久,還是心事太多,反正克洛伊躺在宿舍的床上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睜著眼躺到了淩晨一點,克洛伊從床上起來,走到窗戶處本打算透口氣,她卻驚訝的發現,就在她失眠的這段時間,本來含苞待放的櫻花悄然在黑夜中綻放,春風拂過,仿佛在下一場盛大的櫻花雨。


    克洛伊換上外出服裝,腳步輕快的奔向樓下。


    警察學校內到處都有種植櫻花樹,它們好似相約好了,在同一時間全部綻放。


    克洛伊一路走一路欣賞,飄下來的櫻花瓣短暫停留在她散開的長發上,好似長發公主的精美發飾。


    月光下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克洛伊哼著歌,本來還想跳個舞的,但想到自己那和老年康複似的舞姿,默默放棄了這個念頭。


    又走了一段路,克洛伊欣賞夠了,正要打道迴府,卻忽然聽到了前方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音。


    反正她現在也不困,不如去看個熱鬧?


    克洛伊腦子還在想,腿已經有了自我意識似的走了過去。


    轉過拐角,克洛伊的視線立刻鎖定了櫻花樹下打鬥的兩人。


    一位是今天送她到醫務室的鬆田陣平,另一位卻是剛剛相認的便宜哥哥降穀零。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起的衝突,此時他們竟是誰也不讓誰,拳拳到肉,唇邊都掛了血,鬆田陣平打著打著還吐了一顆牙出來。


    “嘶……”克洛伊倒吸一口涼氣,牙齒被生生打斷,這看著都疼啊。


    聽到聲響,降穀零和鬆田陣平暫時休戰,同時看向了來人。


    正打算默默離開的克洛伊:……


    克洛伊默認倒黴,上前揪著這兩個‘熊孩子’的後衣領,把他們帶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裏的醫生自然已經下班,克洛伊就勝任了這個職位,畢竟法醫也是醫啊。


    “你們誰先來?”克洛伊詢問正在眼神廝殺的兩人。


    “他!”x2


    克洛伊無奈扶額,率先選擇了看起來傷更重的鬆田陣平。


    “誒,我嗎?”鬆田陣平很意外克洛伊沒有先給降穀零包紮,畢竟那可是她的哥哥。


    降穀零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還沒等他多想,一道殺豬般的痛唿聲一下子就讓他轉變了心態。


    “啊!輕,輕點……”


    克洛伊也被他的叫聲嚇得手一哆嗦,但她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就繼續了下去。


    包紮好了的鬆田陣平立刻離克洛伊遠遠的。


    “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替他報仇。”鬆田陣平指著降穀零說道。


    克洛伊無辜又真誠道:“抱歉,之前處理屍體處理慣了,手上才沒個輕重。”


    鬆田陣平後背無故一寒,他剛才被當做屍體處理了?


    “……謝謝啊。”雖然但是,鬆田陣平臨走前還是對克洛伊道了聲謝。


    克洛伊的目光轉向正要溜走的降穀零,笑著問道:“降穀同學這是要去哪兒啊?”


    降穀零尷尬的咳了一聲,解釋道:“天太晚了,女孩子在外不安全,你快點迴去休息吧,我找hiro幫我包紮。”


    “警校哪裏會有危險,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降穀同學還是不要去打擾別人了。”克洛伊‘溫柔’的將他拉了迴來。


    降穀零認命的閉上眼,心裏默念著‘這是親妹妹,不會弄死我。’


    克洛伊看著那張因為閉上眼而與小翼更加相似的臉,心瞬間就軟了,手上力度不自覺放到了最輕。


    意外的不是很疼?降穀零睜開眼,視線恰巧撞進了那雙充滿溫柔之意的眸子中。


    她的眼睛與他有著一樣的紫灰色虹膜,淺金色的長卷發調皮的從耳後跳出一縷,恰好垂在他的肩上,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與他的頭發相碰,同樣的發色昭示著他們之間的親緣關係。


    降穀零抿緊的唇瓣微微彎起,他已經在期待與她以後的相處了。


    “包紮好了,你們兩個也真是奇怪,拳頭都往臉上招唿,白瞎了兩張帥臉了。”克洛伊將紗布放迴醫療箱裏,又拿出一支祛瘀止痛的藥膏。


    她拉過降穀零的右手,將他的袖子挽起,剛才他們打鬥時她有注意到,他在格擋時右小臂挨了一拳,此時那處果然已經紅腫一片。


    塗上藥膏後,克洛伊又在醫務室的冰箱裏翻出些許冰塊,用毛巾包裹住冷敷在患處。


    全程降穀零的視線都緊緊鎖在克洛伊身上,未曾移開半分。


    “克洛伊,你和媽媽真的很像。”降穀零有感而發,母親的樣貌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見到克洛伊時,他就是很確定她很像母親。


    ‘你和我兒子也很像。’克洛伊悄悄在心裏嘀咕道。


    真的就不自覺把他當小翼對待了,她這無處安放的母愛啊……


    “能和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嗎?”降穀零不斷拋出話題,想要進一步拉近兩人的關係。


    克洛伊思考片刻,說了些不要緊的事:“我從小和爸爸生活在紐約,學習不錯,後來考上了斯坦福醫學院,因為喜歡刑偵,所以目標是進fbi做一名法醫。”


    降穀零疑惑道:“那你怎麽迴日本了?”


    “……養兄因為工作調迴日本,我也就跟著迴來了。”


    克洛伊沉默的那三秒是在思考該如何定位琴酒,最後還是隻說了他們的表麵關係。


    “養兄……”降穀零心裏咯噔一下,試探問道:“你的父親……”


    “五年前意外去世了。”克洛伊低聲道,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悲傷。


    降穀零安慰的捏了捏她的肩膀,轉而又問道:“你在美國沒有別的親戚嗎?”


    克洛伊搖頭,實話實說道:“沒有,不過父親去世後有好多他的朋友想要收養我,但父親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了養兄照顧。”


    “能和我聊聊你那位養兄嗎?”降穀零迫切的詢問道,如果那位養兄與她關係一般的話,那以後由他來照顧她好了。


    克洛伊猶豫了一下,斟酌著用詞:“嗯……他是我父親朋友的兒子,我們從小就認識,後來他父親離世,我父親就成了他的監護人,也就是養父……”


    從小就認識……


    降穀零有些失望,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你願意以後和我一起生活嗎?家裏現在也就隻有我一個人。”


    他的父親沒有離世,但自從他有了後媽,他這個父親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抱歉,他對我很好,我不想離開他。”克洛伊拒絕了他,一是真不想,二是組織的存在。


    “沒關係,以後多聯係好了。”降穀零心中遺憾,但麵上並未表現出來。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別的,克洛伊都是撿著不重要的和他講述,她對他是有警惕的。


    畢竟如果不出意外,他會臥底進組織。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她無法對他痛下殺手,那就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是想讓她和他真的交心?永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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