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天花板的口子上灌進來,鐵梯生了大片大片鏽斑,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保養過了。


    看周圍暫時沒人過來,李道年扒著梯子一跳,直接上到了梯子上。


    他每爬一段梯子都先用手扒拉扒拉,生怕哪裏生鏽斷了自己直接摔下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唐渝見他穿著裙子,仿佛不適應般,身體跟蜘蛛俠一樣匍匐著,實在搞笑。


    遠遠望來,一個穿著裙子的女生,手腳伶俐地爬著,絕對驚世駭俗。


    李道年沒想那麽多,哪怕姿勢醜點,隻要捂住裙子別漏點了就行。


    “啪嗒!”


    “啪嗒!”


    幾步之後,李道年一摁樓頂,身體就來到了上麵。


    外頭冷風唿嘯,他把假發摘掉,往邊界看了看,觀察好沒攝像頭和旁人後,再次來到天花板的口子前,對著下麵的唐渝說:


    “來吧,沒人。”


    “好。”唐渝說罷也三下五除二來到天台。


    李道年有些驚訝,他本來還想上前拉一下她,誰知唐渝竟然也是身手矯健。


    噔噔噔上來後,麵不紅氣不喘的。


    她可是也穿著格紋裙子啊!


    剛才翻二樓寢室的時候,李道年就看出她身手不凡了,這迴再一觀察,他承認自己是刻板印象了。


    唐渝這姑娘,穿個膠衣,拿著把手槍都能直接去好萊塢演性感女特工了。


    特別是這時候,冷風把她頭發吹飛,幾根青絲粘在她的嘴唇上,眼睛望向遠方,颯極了。


    朵朵上來就方便多了,先把魂重新帶進照片裏,等李道年上來後再出來就得了。


    所以,嚴格意義上,現在這個幾百年沒上過人的天台終於來了三位稀客。


    李道年和唐渝先是繞著樓邊轉了一圈,步步都仔細看著腳下,踢開不知哪吹來的塑料袋和防水布。


    這個角度能看見寬闊的操場,螞蟻般的學生零零散散的走來走去,遠處還能看見校長辦公室。


    把頭探出來望向下麵,李道年一陣蛋疼。


    尼瑪,真高。


    這掉下去不得青一塊紫一塊啊!


    樓頂上除了這座水塔外空空如也,一座生鏽的鐵梯焊在水塔壁上,順著爬就能進入水塔內部。


    既然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李道年就繞著這個水塔轉了好幾圈,仔細端詳著。


    水塔由混凝土製成,高大約5米,外壁塗了層防水塗料,底部有幾根粗壯的管道,估計是廢棄前給女生寢室供水的。


    “發現啥異常了嗎?”李道年問唐渝。


    “沒看見任何東西。”唐渝大眼掃了一圈道。


    “朵朵呢?”


    “哥哥,我也沒看見。”朵朵說。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鬧鬼根本不關水塔的事?


    “我上去看看啊。”李道年說。


    “你小心點。”唐渝囑咐道:“我看這鐵梯子比下麵的還鏽。”


    “嗯。”


    李道年應了一聲,從包裏拿出副工裝手套,免得鐵鏽紮進手裏,得破傷風掛了。


    “你這包裏咋啥都有?”唐渝好奇地往他包裏望了一眼。


    他這包才是真正的哆啦a夢的口袋,光今天就見他掏出:蠟燭、紅線、手機、護符、手套不等。


    就這她還是看見了好多不認識的東西,五花八門的,真可謂是百寶箱。


    李道年往上爬。


    “噔!”


    “噔!”


    “噔!”


    玩過古墓麗影的人都知道,往往這個時候,都會拉出一個航拍鏡頭,再配上特別空曠的音樂,讓人熱血沸騰。


    勞拉當時是爬信號塔為了求救,高空中風雪彌漫,冷風凜冽,玩的人顱內高潮。


    沒想到這種帥瘋了的場景能在自己身上重現,李道年先高潮為敬。


    不過畫風有點不一樣。


    人家那摔下去就是萬丈深淵,穿的還是賊性的緊身裝。


    他嘛,不過是一套女裝裙罷了,摔下去頂多崴個腳。


    但是,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李道年爬的賊史詩。


    唐渝和朵朵不知道咋迴事,隻看見他爬著爬著,目光堅定,仿佛要飛到太陽上去了。


    蕪湖!8848.86!我登頂了!


    李道年望向五米之下的唐渝,比了個ok的手勢。


    他麵前是個凸起的鐵蓋,原先應該是用來防止進水和方便檢修的。


    但是它現在半開著,蓄了不少積水,一股雨腥味和鐵鏽味從裏麵傳了出來,黑咕隆咚的看不見底部。


    跟玄幻小說裏的深潭一樣,李道年甚至看不清水體是啥顏色的。


    既然廢棄了,那這些水肯定就是長年累月的雨水積累下來的,蟲卵和樹葉不在少數。


    “喂喂喂!”李道年朝水塔裏喊:“有人嗎?”


    “喂喂喂,有人嗎?”水麵上傳來他的迴音。


    空曠寂靜,看來是啥都沒有。


    至少來軟的她可能不出來。


    “朵朵,你上來一下,幫哥哥看看,裏麵有沒有人。”李道年。


    “好。”


    正當朵朵準備上來時。


    李道年耳畔傳來一陣囈語: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朵朵別鬧!”李道年覺得脖子癢癢的。


    “哥!有人!”朵朵突然扯起嗓子大叫道。


    “小心李道年,有人!”唐渝驚恐道。


    “啥?”李道年扭頭看向唐渝。


    結果在他的眼角餘光中看見一道影子。


    一個女人,在他背後用手推著他。


    一下。


    兩下。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哈哈,我可算逮到你了。”李道年哈哈大笑。


    可是他媽的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實力。


    “尼瑪!來真的啊!”李道年身子前傾,根本控製不住,跌進了水塔裏。


    “我艸!”半空中的李道年驚慌大叫起來。


    你媽的,你擱浴室裏不是玩虛的嗎?怎麽到我這兒來真的了!


    “啊啊啊啊!”


    “撲通!”


    水花濺起老高。


    “救!咕嚕咕嚕咕嚕!”


    “救命啊!咕嚕咕嚕咕嚕!”


    李道年在水中猛烈撲騰著,使勁扒著水塔內壁,這裏麵應該有梯子吧,梯子呢,尼瑪梯子呢?


    他是個旱鴨子,根本不會遊泳,何況此時穿著裙子,吸水之後沉重無比,拉著他往水下沉去。


    之前夏天跟著邱陽他們去水上樂園玩,他也隻敢在一米五的地方玩,別說現在水塔有五米深了。


    想起之前課上學的溺水知識,冷靜,蹬腿,浮起來。


    浮你媽啊浮!


    他隻覺得自己越沉越深。


    又嗆了一口水後,他決定還是撲騰吧。


    “撲通!撲通!”他手腳並用,拚命劃拉。


    水塔裏麵肯定有梯子,抓到梯子肯定有救。


    梯子!


    梯子!


    他強忍著肺部進水的疼痛往上遊著。


    “噗哇!”李道年有一秒浮出了水麵。


    但當他看到梯子損毀,隻留下半個掛在頂部時徹底絕望了,哪怕是他站在水麵上他也夠不到。


    沒有任何借力點,身體越來越乏力,忍不住的嗆水和咳嗽帶著他往底部沉去。


    完了,陰溝裏翻船了。


    小說要就此完結了!


    艸!我心有不甘啊!


    頂部的亮光越來越小,李道年開始抽搐。


    “嘩啦!”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道人影猛地跳進了水中。


    這身影宛若遊魚一般,一跳進水中就迅速往下潛,上身和腿部柔韌度極佳,幾個活動就來到了李道年身旁。


    唐渝?!


    完了,你怎麽進來了,裏麵沒梯子的,咱倆要一起死在這兒了。


    唐渝憋著氣,雙眼大睜,拍了拍李道年的麵門,提著他的肩就往上遊去。


    李道年感受到往上的提力,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蹬著腿配合著。


    上方的光亮越來越大,他這才看清唐渝的身體。


    纖細的身體上,隻掛著粉色文胸和內褲,其餘什麽都沒穿。


    她的頭發披散在水裏,左手前伸又後劃,長腿如魚尾般不斷擺動,她望下來時,眼神中充滿了焦急。


    此刻連同她的脖頸和細腰,李道年才發現唐渝的身材真的很好很好,也特別好看。


    她眼睛中跟他媽反著光一樣。


    但那光是李道年唯一的希望了。


    不知過了多久,“嘩”地一聲唐渝右手摟著李道年浮出了水麵。


    頭發濕噠噠地搭在她的後背上,唐渝不斷地蹬腿保證倆人浮在水麵,聲音顫抖道:“梯子呢,梯子呢?”


    李道年拉著她指了指上麵那斷了半截的鏽梯。


    “我操!”唐渝口吐芬芳,惡狠狠罵道。


    “蹬腿,你要一直蹬啊!”唐渝喊道,拉著李道年往水塔壁靠去。


    李道年胡亂蹬著,他已經精疲力竭了,根本說不了話,鼻子和肺部陣陣酸疼,止不住的瘋狂咳嗽。


    要不是掛在唐渝身上,他就直勾勾沉下去了。


    來到梯子下麵,唐渝用力伸出左手去夠梯子:


    “你抓住我的腿,我騰出來右手夠一下。”


    李道年鬆開她的右臂,摟住她的右腿,他能感覺到唐渝的身體用盡全力往上夠著,可惜沒有著力點,根本抓不到梯子。


    她的皮膚白嫩,沾了水還有點滑,她越往上夠,李道年就往下滑的越深。


    “沒辦法啊!”唐渝使勁道。


    又竭盡全力試了幾次,眼看李道年又要淹入水中,她隻好鬆開力“撲通”一聲再次落到水裏。


    唐渝再次摟住李道年的胳膊,將他浮起來。


    聲音更加顫抖:“李道年!李道年!”


    “誒~咳咳咳!”他鼻孔裏噴出一段水。


    “你撐住,你撐住!”她焦急道,說罷開始環顧四周,拚命尋找著脫困辦法。


    可惜三百六十度都是光滑的,連個坎或者紋路都沒有,根本沒有歇息和著力的點。


    深秋的水寒冷凜冽,唐渝感覺到她正在失溫,而且體力在迅速耗盡。


    現在倆人全靠著她最後的體力浮在水麵,要是一會兒精疲力竭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李道年!你張開雙臂,我給你把衣服脫了!”唐渝喊道,說罷來到他身後,開始褪他身上的裙子。


    她把頭埋到水裏,掀起裙子往上拽,吸完水的裙子沉重無比,耗費了好大的力,才從李道年頭上脫下來。


    唐渝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她歪頭看了眼李道年,他雙手摟著自己的右臂和肩膀,全身除了內褲赤膊著。


    “你還真挺怕死!”唐渝沒來由吐槽了一句。


    “嗬……額咳咳咳啊!”李道年不知哪來的力氣擠出一抹笑容,顫聲道:“完了!”


    “完個屁!”唐渝嗬斥,又開始繞著塔壁尋找著力點。


    “我頂多能撐兩分鍾了。”唐渝說。


    此時的水塔中,波濤洶湧,一個赤裸著的男人掛在一個赤裸著的女人身上,不斷在水裏遊來遊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唐渝的心裏越來越絕望。


    就在她也沒辦法時,突然聽見塔頂傳來一陣腳踏聲。


    “哥哥!你們沒事吧!”朵朵爬了上來,往洞口裏慌亂地看著。


    “你們在哪兒啊!”她看不見裏麵的景象,隻有黑漆漆的一片。


    “你們在哪兒啊!”朵朵哭了,聲音哽咽起來。


    “朵朵!”唐渝趕忙迴應道。


    “姐姐!我哥哥死了嗎?”朵朵哭著問,聲音透露著恐慌。


    “沒呢,但是快了,你能幫我們嗎?我們上不去了,裏麵全是水。”唐渝朝著朵朵喊。


    “能能能!”朵朵連忙點頭道,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要救哥哥!我要救你們!”


    “你是鬼,你怎麽幫我們?”唐渝著急道。


    十萬火急之際,朵朵也管不著她的稱謂了,隻堅定道:“我能變成真的!”


    “好!朵朵,你左邊有個梯子,你能上去嗎?”唐渝指了指左邊的梯子。


    “我看不見啊!”朵朵喊。


    “就在你左邊,你蹦一下就行。”唐渝說。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咳咳咳!朵朵!”李道年好不容易擠出來幾個字,還沒等說話,就隻見洞口的朵朵一個蹦跳,掛在了鏽梯上。


    然後,突然間,李道年能看見朵朵了。


    他有好多天沒見朵朵了,此時小姑娘臉上掛著淚水,哭著看他。


    朵朵化形了。


    她又用了一次機會。


    “哥哥,你不要死!”朵朵抹著淚水。


    “咳咳咳!”李道年迴以她一個微笑。


    “朵朵,你拉緊梯子,把腿伸下來!”唐渝急切道。


    “好!”朵朵聽話地雙手抓緊梯子,把她的小短腿往下麵水裏伸去。


    “李道年快蹬!咱們遊過去!”


    “我蹬!我蹬!”李道年喃喃著,鼻孔裏又噴出一柱水,落在唐渝的肩上。


    重新來到鏽梯下方,唐渝的力氣完全不如當時了,她最多再夠一次了。


    喘著粗氣,唐渝使勁蹬著左腿,帶著右腿的李道年,一個猛子往上抓去。


    “啪!”唐渝抓住了朵朵的小腿。


    不妙的是,下身的力氣太大,手沒抓緊,一個“出溜”往下滑了好多,然後卡在朵朵的腳踝處。


    “朵朵,能撐住嗎!”唐渝擔心地問。


    “能!”朵朵咬牙道。


    唐渝現在雙臂身離開水麵,下半身被李道年在水裏拽著,姿勢很難受。


    但至少有著力點了,總算能喘口氣。


    “朵朵,我沒力氣往上爬,得歇會,你撐的住不?”唐渝喘著大氣道。


    “能!”朵朵喊道。


    “好!”唐渝不再說話,專心恢複著體力。


    李道年往上看去,唐渝粉色內衣被水浸透,緊貼著身體,擋不住春光乍泄。


    一唿一吸間,水珠滑落,滴在李道年臉上。


    唐渝往下看,和他對視,李道年尷尬笑笑。


    唐渝知道他看到了什麽,隻輕笑一聲,指了指李道年的胯下,泡在水中的內褲也是輪廓分明。


    生死瞬間,誰還顧得這個。


    但是這一幕深深印在了李道年腦海中。


    水珠從散落的發絲上滑下,流過胸間,經過腰部,又從雙腿間落下,滴的李道年頻頻擦臉。


    唐渝這身材和臉蛋,經水泡後,越發美麗。


    就是這樣恐怖,奇特又旖旎的瞬間,唐渝笑著喘了兩口氣,對著洞口還不斷重複推人動作的女人,惡狠狠罵了一句:


    “我艸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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