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失去楚源。


    雖然楚源是心智如三四歲的孩子,但他才是真正的、自己的孩子。


    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看著楚源送給她的花環,她忽然掩麵痛哭。


    *


    夏雲若迴到家裏以後,就讓如蘭、如竹去院子裏收拾一番,讓景玉去幫許蕊,將許府的布防再加強一些。


    她自己則找到了祁念,想了解長公主以前的事情,特別是與蘇清清有關的。


    她到了祁念院子的時候,祁念正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眼神迷茫,似在思考一些什麽。


    “娘親,”夏雲若唿喚了祁念一聲:“娘親,爹爹呢?”


    祁念迴過頭來,眼裏似乎還掛著淚:“小若,你找你爹爹嗎?他在書房。”


    夏雲若上來,蹲在祁念麵前:“娘親,我不找爹爹,我就想跟娘親聊一會兒天。”


    “娘親,你怎麽了?”


    “小若,”祁念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牽起了夏雲若:“小若,為什麽你和你姐姐都這麽命不好......”


    “你怎麽會被太後看中,賜給鎮南王世子?娘親今天跟你外祖父說了,他們也說沒辦法拒絕這門親事。”祁念知道夏雲若許給鎮南王世子做側妃,本來也是她們高攀。


    但她是知道鎮南王世子並不喜歡女兒,可她們家也無意高攀啊。


    前麵有一個鎮南王世子妃,家裏門庭顯赫;後麵有一個富商之女蘇清清,深得世子喜愛;那小若在中間,算個什麽?


    夏雲若沒有聽後麵祁念說的,她知道今天娘親肯定是去找了外祖父,但這懿旨才下,現在肯定是沒有辦法去退親的。


    而且以後真要退親,也不能她們家去退。


    但是她聽到了娘親前麵的話,她就忘記了今天來找娘親的目的。


    “娘親,你說姐姐,姐姐怎麽了?”夏雲若的姐姐今年二十二了,已經嫁出去三年多了,還沒有孩子。


    “你姐夫如今房裏的妾室有孕了,要抬她為平妻。”祁念恨恨的說道:“就是你爹說咱不讓閨女高嫁,不讓她嫁過去受氣。”


    “這就是他看中的女婿,這才幾年就抬妾為平妻,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祁念氣不過,今晚把夏明哲趕到書房去了。


    “娘,別急。”夏雲若握住祁念的手,輕聲安慰道,“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姐姐那邊,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先探探她的口風。”


    “至於我的婚事……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娘你放心,我會有辦法解除這個婚約的。”


    她心裏在想著,若實在解除不了,自己就想個辦法死遁就是了。


    祁念看著懂事的女兒,心中越發難過。她歎了口氣,道:“都是娘沒用,護不住你們姐妹倆。”


    “娘,別這麽說。”夏雲若替祁念擦掉眼角的淚水,“女兒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至於姐姐那邊,我要看姐姐她自己是怎麽想的。”


    祁念歎道:“你姐姐成婚這麽多年,都未曾有孕,原本我對他們家是有愧疚的。原本雲冉都同意了小妾生了孩子,帶過來給你姐撫養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們家現在就是要抬這個小妾為平妻,那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若是抬為平妻,你姐姐還能如何在他們家待下去!”


    夏雲若做為一個現代人,她都想不通為什麽有人還願意,替自己的相公養別的女人的孩子。


    更何況還是這種要把別的女人抬為妻子的。


    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麽想的,明天去看看再說吧。她走到自己小院的門口才忽然想起,她還沒有問娘親長公主家的情況,真是失策。


    她剛進院門,祁思就從房間裏跳了出來:“小若姐姐!你剛剛跟姑姑去聊什麽去啦!思兒也想跟你聊聊呢。”


    夏雲若歎了一聲:“別說了,我本想問問長公主家的事情的,跟娘親聊了一下我姐姐的事情,就忘了問她了。”


    祁思愣了一下:“雲冉姐姐有什麽事情?”


    還不等夏雲若說話,她又問道:“你想知道長公主家裏的什麽事情?可以問我呀?”


    夏雲若盯著她:“你一個小孩子能知道這麽多事情嗎?”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祖母啊,生怕我會象爹一樣不清醒,所以都跟我分析了很多家的事情。象長公主啊,她跟我說得比較多。”


    “我外祖母跟你說長公主的事情?她說了一些什麽?”夏雲若有點不明白,她翻過原主的記憶,祁念從來就沒人跟她說過這些事情。


    祁思左右看了看,見如蘭如竹都在小若姐姐的房間裏打掃,於是她把門關上,坐在夏雲若身邊,輕輕的說道:“我祖母要我不要學長公主。她說長公主雖然投胎一等一的命,可成親卻找了下等命。”


    都說女子成親是第二次投胎,這個夏雲若懂。


    可為什麽說長公主成親找了下等命?


    淩芸用不解的眼神看著這個妹妹。她忽然覺得外祖母為什麽把自己娘親嫁給了自己爹爹?是不是覺得以娘親的心智嫁到世家去才真正會被吃幹抹淨?


    而嫁給自己正直的、謹小慎微的爹爹,隻要不過分,怎麽樣都可以?


    所以當年姐夫上門求親,他僅僅答應娶了姐姐以後絕不納妾,娘親就同意了婚事。


    她以為世上的讀書人都會像爹爹這樣信守承諾?可誰知,這世間,負心多為讀書人。


    祁思又悄悄的說道:“長公主前半生順遂,可成親時卻被騙了。祖母覺得她兒子病障,女兒早夭都是因為識人不清。”


    說罷,她又緊張的說道:“你可千萬別跟楚源說,楚源雖然可愛,但是隻有幾歲孩子的心智,怕他會被別人害了。”


    夏雲若點點頭,說道:“那長公主那早夭的女兒是怎麽迴事?”


    祁思想了想,說道:“其實祖母說,應該是被害的。那個孩子,長公主生下她沒多久,就去北疆平叛,但迴來以後,孩子卻走失了。說是意外,但......祖母說,世上哪有那麽多意外,還是在防範森嚴的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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