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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承業聽到趙四爺的話後皺了皺眉頭,看看諸公子沒有說話:祖宗的事情,而且還是金家的家事他並不想在外人麵前多提。


    淑沅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我們有什麽可高興的?”她是真得沒有感到高興了,相信金、沐兩家人也不會有人因為談家絕後而高興。


    “你閉嘴!”趙四爺指著淑沅喝斥道:“當年不是你們沐家,談家何至於絕後?!沐家,嘿嘿,你們當年害得談家姑‘奶’‘奶’失了名份、還騙得她害了自己家人。”


    “你,聽到這裏還不跪下嗎,還不替你們那個不要臉的沐家姑‘奶’‘奶’跪下,向談家的姑‘奶’‘奶’請罪,向談家之後所有受苦的人請罪?”


    “不是你們沐家人奪了談家的名份,談家人豈會落得如此之慘?我的娘親,我的娘親又怎麽會含恨而終?!”他握緊的拳頭:“她所思所想就是生下兩個兒子,可以給談家一個以繼香火。”


    “可是,她、她幼時太過辛苦傷了身子,生下我身子便壞了,幾年後終於丟下我而去……”


    金承業和淑沅齊齊愣住,看著趙四爺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們真得沒有想到趙四爺的娘親是談家的人。


    “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不是李府的……”金承業都有些結巴了。雖然說趙府的事情他不可能事事知道,但趙四爺的母親是誰他還是知道的。


    可是,飯有‘亂’吃的母親可沒有‘亂’認的。趙四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番話來,應該不會是假的。


    但是李府和趙府是姻親也是滿城皆知的事情,他真得不明白了。


    趙四爺咬牙:“我母親如果不是在自幼養在外祖家,可能都無法長大‘成’人吧?你們不要假惺‘性’的,如果不是你們兩家一直暗中使壞,談家人何至於做什麽都不成呢。”


    “讀書,可是趕考的時候卻各種的不順,不是驢子發瘋摔了人,就是吃錯了東西病的不起身——如果隻是一兩次也就罷了,可是談家隻要人去趕考就如此,說出來讓世人評評理,談家是不是真得如此背!”


    金承業苦了臉,淑沅也抿了嘴;因為兩家人還真得無人對談家使絆:當年的沐家沒有那個能力,而金家人念在談秋音的份兒,也不會對談家動什麽手腳的。


    諸公子多少也聽說過金沐兩府祖上的那樁傳奇,此時聽到趙四爺的話,人人都支起了耳朵來:這才是看熱鬧嘛。


    淑沅見眾人臉上的神‘色’知道不可以由著趙四爺說下去:“咳,談家有多少人去趕考了?”她是真得不知道,但她能確定金沐兩家並沒有害過談家。


    所以她猜想,趙四爺所說的人人有意外,那個人人怕是人數不多。


    再想到談家後來的境況,而培養讀書人卻是極‘花’費銀子,想來談家也沒有那麽多的銀子,讓子弟們讀書去趕考。


    “你問這個就認為可以脫罪嗎,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現在就是老天給你們的報應。”趙四爺盯著淑沅:“你們還帳的時候到了。”


    金承業上前一步,把淑沅護在了身後:“你不說也可以查到的,此事並不難查——能趕考的總要是個童生了,縣衙肯定會出具路引等物。”


    “我並不怕麻煩。”他又加了一句,定定的看著趙四爺:“隻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等得?如果能等,那咱們改日再聚,到時候我一定發貼請諸兄……”


    趙四爺恨恨的道:“你想逃過今天去的?逃得了初一也逃不過十五!”


    金承業點頭:“那你又什麽可擔心的,那就改日再聚吧。我會核實的,相信諸兄也會著人去查實,哪怕是你說出來,自也會驗證一番,這是公道。”


    趙四爺咬牙:“談家當年隻有兩人趕考。”說完後他抬頭:“談家被害得沒落,哪裏有許多的銀子養讀書人?”


    淑沅輕輕的加了一句:“我想,先開始的時候談家人是不能趕考的吧?哦,是了,你的母親姓李——並不是因為養在她的外祖家改了姓,而是談家人後來都改姓為李了吧?”


    趙四爺手一抬:“你還能再狡辯嗎?說什麽對談家的事情不知情,為何會知道談家人改姓之事?哼,天理昭昭,你們這等惡毒人家終還是百密而一疏。”


    金承業無奈的看看趙四爺身周的人,把雙手一攤:“內子不說,相信諸兄也都猜到了吧?”


    他沒有再提趕考之事,因為此時再提反而顯得他太過小家氣:隻有兩個人趕考皆出了意外,並非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人此時出聲:“談家兩位趕考的爺,嗯,他們之間如何稱唿?”


    趙四爺看過去:“問這個是何意?先趕考之人是後趕考之人的曾祖父。”


    眾公子聞言皆是一歎,誰也沒有開口卻對趙四爺所言已經不相信了。想也知道,定是談家沒落後對子弟讀書之事看得過重,可能把子孫教養的有些不通世事。


    在家中不顯什麽,但是出了遠‘門’卻極易出事:意外並不是談家如此,每次趕考的人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都因為那些書生除了讀書外什麽也不懂。


    趙四爺沒有想到淑沅和金承業三兩句話,就讓人不再相信他的話,當即急道:“你們能狡辯,那談家曆經五代人經商,卻代代略有起‘色’便會出事兒,你們又如何說?”


    “五代啊,每次都會賠的要賣房賣地,也和你們金沐兩家無關?!”他看向四周的公子們:“諸兄,你們說這會是巧合嗎?”


    淑沅歎口氣:“談家當年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吧?”她說了這一句後又搖搖頭:“我們金、沐兩家都不知道談家的事情,你信與不信也是事實。”


    “不說其它,如果真得知道談家改姓為李,又一心同談家過不去的話,金家北府又如何會和趙府結下姻親?”


    金承業看著趙四爺的眼睛:“又如何能待你沒有半點防備,任你在我府中進出,還能讓人發現什麽我等的惡事?”


    “真得和談家過不去,我們豈會對你沒有半點防範呢。還有,那是多久遠的事情了——都已經改朝換代了,你還要揪著那點久遠的事情不放,有意思嗎?”


    他說到這裏看向淑沅,兩人齊齊搖頭:他們就算知道趙四爺和談家的關係,也無法理解趙四爺的所為:因為祖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久遠了。


    “久遠?是啊,對你們勝利者來說那些都過去了,可是談家足足苦了這麽久——你們認為過去了多久遠,他們就苦了多久遠。”趙四爺越發的‘激’動了。


    “尤其是我的母親,她臨終前別無他求,隻求我能為談家出口氣,不然她真得無顏見外祖父等人。我最清楚她的苦,不是那些苦她也不會病倒在‘床’早早去了。”


    “談家上上下下多少代人啊,雖然看起來他們的死不是你們兩府下的手,但是他們的死都和你們兩府有關!是你們害死了他們。”


    金承業看著他半晌:“所以,你要報仇?”他看著趙四爺的眼睛,兩個沉默的對視了良久後,他退後一步:“好,就由你。”


    有些人是無法講道理的,因為他滿腦子都是他自己的道理,旁的道理他根本無法再容下,又如何能真正的聽到心裏去?


    趙四爺因為母親已經認了死理,如今再如何分說也是無用的。哪怕金承業和淑法都認為他的仇恨太過無理,甚至說有些無聊,卻依然無法改變趙四爺的任何想法。


    因此,金承業告訴趙四爺:你出招吧,我全接下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金承業沒有對趙四爺說對不起,因為他沒有對不起趙四爺及其母,而金家的祖上也沒有對不起談家。


    這聲對不起,他絕不會說。


    趙四爺的眼都紅了:“你,你就隻有這麽一句?”他說了這麽多,就因為不甘心。


    他母親的不甘心,談家人的不甘心。


    他想要金承業說一聲對不起:因為如果不是金沐兩府的話,他的母親不會早亡,他不會在趙府成長的無比艱難——現在他也有母親,但那個繼母,嘿,不說也罷。


    他的所有不幸,他母親的所有不幸,都是拜金沐兩家所賜,今天金承業和沐淑沅不應該向他說一聲對不起嗎?


    趙四爺認為,隻要金承業和淑沅有一絲人‘性’,就應該向他道一聲對不起的;但,金承業沒有說,沐淑沅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你們、你們——”趙四爺氣得用手指了指金承業,後麵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他如今半分的愧疚也沒有了:原本,他還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好意思,因為害了談家的人並不是金承業。


    可是現在看來,金家的人和沐家的人根本就沒有半點人‘性’;他的母親說得再對沒有,這兩家人都該死。


    諸公子有‘摸’下巴的,有看天的也有瞧自己腳尖的,但是沒有人認為金沐兩家的人應該道歉:換作他們是金承業夫妻的話,他們也不會道歉。


    並不隻是事關祖宗,而是無錯為什麽要道歉?談家當年可是謀逆之罪啊,咳,雖然是改朝換代了,那是前朝的事情了,但談家的罪名依然不會有改變。


    害了談家的人並不是金沐兩家,其實就是談家自己。


    金承業迎著趙四爺的目光:“你的解釋我聽明白了,接下來要說什麽自然也要看你的意思,所以我才隻有一句話。”


    趙四爺聞言惱怒異常反而笑了:“好,好。那咱們就來說說你們金家做的那見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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