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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沅和金承業睡的好,精神當然是極好的,平氏看上去容光煥發:不知道的還會認為今天的“喜事”是她為自己做的。{中文網首發.}


    平氏忙了幾天,今天卻清閑了下來,一大早上就著人請了淑沅和金承業過去用早飯:該忙的都忙過,如今她隻要等著就可以了。


    得知楊氏今天早上才離開金府,淑沅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出去再接迴來呢。


    平氏笑著抿了抿茶水:“太陽都出來她才離開,走的時候還不是自後門離開——人家可不肯低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止是府裏的人看到她離開。”


    “街坊鄰居們也都看到了,尤其是走到盡頭的那些鋪子,那個時辰可都開了門的。”


    她不是那種多嘴的人,再者也不喜歡向人訴苦:有什麽可訴的,人是她自己選的,日子也是她自己過的,因此她並沒有把苦楚向人再提起半句來。


    她也不必說什麽,大家都長著眼睛呢:有楊氏和二老爺胡鬧,她什麽也不說大家也都知道的。


    人啊,不作死便不會死,楊氏和二老爺隻能說是太能“作”了。


    淑沅隻是看看天色:“再過個把時辰賓客們就要到了,伯母,要不我和承業出去……”


    今天是楊氏和二老爺的大喜之日,二老爺歡喜的還在試新衣,聽說總有點不滿意:就好像他是第一次做新郎倌兒一樣。


    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他的發妻會是什麽樣的心情,隻是想著自己可以得償心願。


    多年的夫妻,相攜才能走到今天,在他的心裏卻沒有念平氏半點的好,隻是想著今天是他納妾的大好日子。


    如此對平氏來說不止是不公,也讓平氏很沒有臉麵。所以淑沅才想讓平氏避一避。


    淑沅認為今天來的賓客都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那些混帳又何必在意呢?那種人和二老爺都是一路人,以後大可不必來往了,沒的給人添惡心。


    平氏搖搖頭:“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不過今兒我怎麽可以不露麵。我是正室妻房,不但要站到人前還要麵帶笑容。”


    她拍了拍淑沅的手:“放心吧,我真得沒有事兒,絕不會當場發作。也沒有好發作的,是不是?”


    金承業咳了兩聲:“伯母,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們,如果真有那不開眼的,不用您吩咐自有我來應對。”


    他是金家的人,雖然隻是晩輩但此時也隻有他開口說這句話了:要讓平氏知道金氏一族的態度。


    二老爺是二老爺,金氏一族是金氏一族。


    平氏笑著點點頭,把話題引開說到淑沅腹中的孩子,又談起了公主殿下:她的心情真得不錯,完全沒有把楊氏要進門當成一迴事兒。


    淑沅想到平氏曾經的一臉淚水,再想到老王妃的話,她真得猜不透平氏今天要做什麽。


    日頭走的不快,時辰很快就近午時,賓客們來的已經差不多。淑沅和金承業也不得不到前麵去,多少替平氏忙活點。


    因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些,大大出乎淑沅和金承業的意料,但是平氏安排的井井有條,完全沒有感到意外的模樣——人應該都是平氏請來的。


    淑沅和金承業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看到二老爺過來兩人過去見禮:二老爺很意外來了如此多的賓朋,但他隨即就笑了。


    人多了好啊,人多熱鬧喜氣,而且他就是要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納妾:來的人越多越好。


    二老爺一身的大紅衣袍,和賓客們說笑起來,言行之間真真是春風得意!就差把他的揚眉吐氣寫到臉上去了:他認為今天終於讓京城的人知道,他金大人並不是懼內之人。


    更不是一個借妻子上位的人,在金府之中他才是那個真正做主的人。那份意氣風發,讓他的笑聲在整個大廳裏迴蕩。


    隻是他的臉色不太好,加上那雙眼睛因為沒有睡而有點腫,被不少同僚調笑:春風一刻值千金,但金大人也不能太拚命,好歹也要注意些身子。


    金二老爺卻並沒有感覺難堪,反而笑的更為歡快:都是男人嘛,他認為大家都是一樣的。


    剛過午時不久居然有喜樂傳來,使滿廳的賓朋呆了呆,有那麽霎間廳上靜了靜:納妾他們當然懂,他們吃酒可以來的早,但是妾侍要到晚上還要走後門才對。


    也絕對不會有喜樂。可是喜樂明明白白的自前門傳來,而二老爺已經站起來親自迎了出去。


    平氏也站起來走到廊下,微笑的臉上什麽也看不出來。


    廳上賓朋們的臉色各異,有些人眉頭都皺了起來:金二老爺如此納妾於禮法不合的。


    二老爺卻隻想著給平氏一個難堪,也讓眾同僚看看他金二老爺的威風,就算是麵對郡王之女,他一樣是個大男人。


    他要抬舉妾侍,平氏便隻能乖乖的聽話,半個不字也不敢說!


    他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樣痛快過,也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樣開心:那種終於把平氏踩到腳下的感覺,讓他比喝了一斤酒還要暈乎——太高興了。


    平氏抬眼看了看府中一片的紅色,在心中微微一歎:終究是有點太破費了。


    雖然她出身王府之家,但她平常很是節儉,尤其是嫁給二老爺後持家就更為仔細。


    有人過來給平氏見禮:“縣主,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否是您安排?”他是禦史,姓鄭。


    “哦,這幾天病倒了,府裏府外的事情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力,偏勞了我們老爺,把我們老爺累的不輕。想起來,我這個妻子還真是……”平氏輕輕一歎。


    鄭禦史眉頭皺了皺:“縣主,金大人納妾之事——”


    “我知道,老爺知會我了。”平氏還是淡淡的笑著:“鄭大人有什麽事兒?”


    鄭禦史臉色有點發青:“沒有什麽。下官先向縣主請罪,非下官不通人情,實在是金大人所為有違禮法,鄭某不能再留下來。”


    “還要請縣主見諒,下官明天一定會參金大人,得罪之處下官先向縣主賠禮。”他說完雙手拱了拱。


    他說完迴頭擺了擺手,一下子站起來的官員有十幾個之多,大半是禦史,除此之外就是清貴之流的人。


    這些人手中並沒有什麽實權,但是他們的身份不同,不是有聞風而奏的權力,就是在官員士子們之間威望很高。


    不等平氏說什麽,鄭禦史一眾人就步下台階揚長而去:他們卻沒有如他們所說那樣馬上離開,反而在金府大門站住了。


    金二老爺正和頭上頂著紅蓋頭的楊氏站在門檻內,而門檻外有人正在大叫大鬧:“你想嫁入豪門吃香喝辣可以,但是孩子是我的,你怎麽能帶著我兒子走。”


    鄭禦史一行人聽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金二老爺不隻是不把禮法放在眼中,還強納人妻為妾?


    真是如此的話,那便不是禮法而是金大人觸犯了國法!鄭禦史等人不走了,現在金家的人就算是趕他們走,他們也不會走了。


    金二老爺想走,可是門外的人大叫大嚷他並不能真得一走了之,讓人轟他走吧,不等金家人近前他就倒在地上打滾喊“打人了,打殺人了。”


    幾個潑皮把金二老爺弄得灰頭土臉,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可以嫁人,孩子卻要給我們老吳家留下,我吳家的兒子怎麽能姓旁人的姓!”潑皮大叫著要兒子。


    平氏帶著人趕了過來,她身後自然跟著一些賓朋,看到門前的事情平氏皺起眉頭來:“你當我們金家是什麽地方,再敢胡說八道就送你們去見官。”


    “去就去,正要見官說個明白清楚——你們是當官兒我們就怕你不成?你們要納妾,楊氏也要攀高枝,行,我攔不住。”潑皮卻根本不懼見官。


    “可是金大人你要了大人,不能連我的兒子也搶走啊,那是我們吳家的根兒。”潑發拍著青石板:“你們今天不還我兒子了,我們就去見官。”


    平氏看向金二老爺輕輕的道:“老爺,您看這——”


    金二老爺的臉都青了,可是那句“送他去官府”的話就是說不出來;此時人們也注意到楊氏身後有個婦人抱在懷中裏的孩子。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那孩子的麵目長和那大鬧的潑皮有六七分相似,和二老爺卻沒有半點父子相。


    如果沒有潑皮來鬧的話,孩子長的不像父親像母親,也不會有人會想到旁處去。


    可是現在潑皮就在眼前,兩相一比較人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楊氏所出的孩子絕不是金二老爺的。


    淑沅和金承業當然也跟了出來,看到門前的一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淑沅想到老王妃的話,在心裏歎道:自己還真得有點太嫩了。


    金二老爺答不出妻子的話,而潑皮卻不放過他:“大家看看,孩子就在這裏,他長的像誰?像金大人還是像我——這個是騙不了人的。”


    平氏眉頭皺的更緊,不得不再提醒金二老爺一句:“老爺,不能再讓他鬧下去,您看要如何應對?”


    二老爺看看身側的楊氏,再看看門裏門外的人,此時他哪裏有半點主意:“你、你說咱們夫妻要怎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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