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秋先是提振眾人的信心,“潰軍雖眾,然日近臘月,天寒風冷,此天時不至也。山路崎嶇,不易進兵,此地利不適也,烏合之眾,輾轉逃亡,此人和不完也。彼有三敗,豈有得勝之理?”


    放鬆下來的眾人,有耐心繼續聽楊行秋分析形勢。楊行秋倒是不忙講話,隻是為席上眾人添酒。


    “我軍雖寡,現居險要,為勢勝,驅除賊寇,為誌勝,集眾之力,為合勝。以三勝對三敗,必無憂矣!”


    牛尚稱讚起楊行秋,“以兄長之智,定有破敵之策。”


    楊行秋舉起手中酒爵,對眾人說道:“諸位,不妨先飲,容在下娓娓道來。”


    為了知道楊行秋的計策,眾人都一飲而盡,眼睛注視著他。


    楊行秋客觀的分析了敵我形式,目前牛家莊全莊上下加在五千零五十七人,算上自己和女友,也不到六千,再去掉不能正麵作戰的老弱婦孺,作為兵源的男子隻有不到三千人。


    能派出斥候偵查的潰兵,還保留著最基本的指揮係統和軍事體係,絕對遠遠超過三千,甚至可能達到上萬人。


    常年耕種的農夫和剛吃飽飯的流民武裝起來,也沒法和潰兵正麵抗衡。


    潰兵即使戰敗,也是在戰場上廝殺的軍人,見慣了血肉橫飛的場麵。再加上饑餓的驅使,稱為嗜血的野獸也不過分。


    敵強我弱,但敵之強已為其他不利的因素所減殺。運用正確的軍事的和政治的策略,不犯原則的錯誤,竭盡最善的努力。到了新的一定階段時,就將發生強弱程度上和優劣形勢上的大變化,而達到敵敗我勝的結果。


    楊行秋想到了《論持久戰》裏的隻言片語,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


    楊行秋緩緩說道:“潰兵多為北方雜胡,夷狄之軍略,以部眾為士卒,各自為戰,唯尊單於、首領之令。命獵戶先伏於山路兩側,見有發號施令者,格殺勿論。失卻軍令,則軍心動搖,土崩瓦解。”


    朱拯有些想法,打斷了楊行秋的話:“莊上獵戶不過十人,射殺賊酋,則潰兵心生戒備,人多勢重,難以撼動。若直攻莊門,恐大勢去矣。”


    楊行秋接著說道:“射殺前軍,繼而鼓噪呐喊,驚擾後軍,潰軍首尾不能相顧,我軍一鼓作氣,必能取勝。”


    朱拯理解了楊行秋的做法,不再出聲。


    楊行秋的計劃是斬首行動,攻擊敵人最重要也是薄弱的環節“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直接攻擊敵軍的指揮係統,封建時代的軍隊,處在將領的控製之下,將領相當於大腦,維持著整個係統的運轉,破壞掉大腦,那麽再龐大的軍隊也會失去控製,變成沒有反應的植物人。


    應對敵軍的策略有了,我軍又該怎麽組織呢?


    楊行秋考慮的是,現在莊上的軍事力量由牛氏和曹氏分別掌握,軍事權力還在盧老夫人手中,自己一個外人,號令甲士抵抗潰軍,名不正,言不順。


    動員莊戶也不太容易,勞動力都投入到墾荒中去了,人手本就捉襟見肘,再動員莊戶抵抗,影響墾荒進度。


    楊行秋看了一眼賈元,流民的首領,三千多人的流民隊伍,現在剛好沒什麽任務,被圍困期間一定沒少吃苦頭,跟潰軍結怨極深。有足夠的力量,又有充分的動機。


    組織起流民抵抗潰軍,自己就能在流民中獲得威望,直接控製這一不可輕視的力量。就算盧老夫人康複後,不敢輕舉妄動,權力和自由就都有了。


    楊行秋對賈元說道,“潰軍近在眼前,賈叔可願出戰?”


    牛尚、曹羽、牛鈞、曹碩加上朱拯,五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讓商戶帶著流民抵抗潰軍。這裏麵任何一個人都比賈元的身體素質優秀,帶兵經驗豐富。


    賈元更是嚇了一跳,他本以為,隻要自己留在牛家莊,就能指望他們為自己報仇,沒想到還要自己親自上陣。


    未等賈元出言拒絕,楊行秋先行說道,“古人曾言,抗兵相加,哀者勝矣。潰軍害民尤甚,百姓哀痛不止,今可一戰而吊民伐罪,以賈叔為帥,必可取勝。”


    賈元聽完,想起自己散盡家財,賄賂守軍,好不容易逃得一命,如今潰軍又追殺到此,為什麽要針對自己,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這條命還得給家人報仇呢,賈元這樣想著,直接抱拳行禮。


    “末將領命,聽憑楊先生調遣,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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