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薑允點點頭:“來這兒是出差?”


    有風吹過,毛絨的雪花揚揚灑灑地落在她的長卷發上。


    簇簇白雪與薑允的發絲相遇,兩者之間仿佛發生了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宛如雪中的仙子。


    冬寒深夜,江靳伸手摘下她發頂的雪花。


    司機很有眼色的從車上下來,送來一把黑傘。


    江靳接過,走到她麵前撐開,擋住紛飛的雪花。


    飛揚的雪花順著傘沿滑落,薑允抬頭,兩個人的目光在這朦朧的夜色中相匯。


    “不是出差。”男人把傘往她的方向偏了偏:“來見你。”


    江靳的話簡單而直白,隻言片語就概括了下了手術室的他直奔公務機,經曆了十二個小時的飛行才來到有她的城市。


    他沒告訴她,即使與他們相隔7596公裏,但為了這份愛,他也可以乘機飛行。


    山高路遠,他依舊可以尋路穿山。


    哪怕7596公裏,哪怕山山海海,都阻擋不了他對她的思念。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夜幕中,江靳喉結微動。


    薑允仰起頭,看著他盛著驚濤駭浪的眼睛,內心如同被重重擊了一下,突然狂跳了起來。


    江靳的視線定格在了她那小手的手上,原本白皙粉嫩的肌膚,因為長時間接觸冰冷的雪花而變得通紅。


    “拿著。”他把傘遞給她。


    冰冷的夜風裹著細雪拂過身畔,絲絲縷縷的涼意仿佛要往骨子裏鑽。


    江靳在她麵前半俯身,摘下手中的羊皮手套給她戴上,裏麵,還尚存著他的餘溫。


    “謝謝。”薑允說。


    下了一場大雪的緣故地麵變得濕漉漉的,霧霾壓壓得整個城市都暗沉。


    闊別半月,曾經日夜纏綿的人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皺了皺眉,黑色傘麵下的男人眸色深晦。


    江靳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我剛到。”


    忽然無厘頭的話讓薑允臉上的神情出現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呢?”


    “還沒吃飯。”他說。


    朦朧的夜色中,男人話裏有話。


    薑允啞然,試探性的禮貌一問:“那我帶你去吃個飯?”


    “好。”江靳薄唇勾起,寒了一天的臉終於染上了笑意。


    ——


    瑞士深夜的街頭,沒有了白天的熱鬧與繁華,空無一人的人行道上鋪滿了層層白雪。


    隨江靳一同前來的還有柯少宇。


    也不知他從何處獲取到了小道信息,當江靳匆忙地奔向那架屬於他個人的豪華私人飛機之際,柯少宇竟然早已提前守候在了那裏。


    深夜十一點,能選擇的店不多,四個人去了一家環境氛圍不錯的酒吧。


    “你怎麽來了?”林玖兒翻著菜單,表情略嫌棄。


    當屬於自己那寶貴且難得的私人時間被突然闖入的老板所打破時,心中那份原本應有的愉悅和輕鬆瞬間煙消雲散。


    柯少宇一坐下便靠到椅子上,像沒骨頭似的:“我不來,你好意思當電燈泡啊。”


    “你不來,我的心情會更好些。”林玖兒瞥了他一眼,繼續點餐。


    相比柯少宇的吊兒郎當,江靳則顯得沉穩許多。


    他的臉上冷淡無波,端起前麵的保溫壺給薑允倒了一杯熱水,舉手投足間有種難以忽視的氣場:“喝了。”


    “哦。”薑允坐在他身邊,端起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小口小口的啜著。


    “阿靳。”酒吧的老板走了過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照顧身邊的小女人:“不介紹一下,小嬌妻啊?”


    原來這個周身透露著凜冽氣場的好兄弟,是會伺候人的。


    小嬌妻?薑允聽清後隻感覺臉頰微微一熱,聲音軟糯的答:“不是。”


    不是?那看來是好兄弟單相思了。


    酒吧老板挑眉,玩味兒地睨了江靳一眼:“不是啊,那看來可以挖牆……”


    “找死?”江靳扭過頭,眸色變得陰冷。


    “切,小氣吧啦的。”


    酒吧老板自來熟,加上跟江靳又認識多年,扯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還是美女親切。”酒吧老板自顧自地滿上茶水:“你知道嗎,他這人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女人看見她,十米之外準都凍死。”


    薑允都被他逗得噗嗤笑出聲,端起桌前的雞尾酒嚐了起來:“是嗎,那追他的女人多不多?”


    酒吧老板仔細想了想,斬釘截鐵:“多不多我倒是記不清了,不過我隻見過你一個。”


    兩個人聊得起勁,江靳反倒是像被晾在一旁。


    “對了,美女,還沒自我介紹呢,怎麽稱唿?”


    薑允嘴角一勾,本就昳麗的五官越發明豔起來:“我叫薑允,你呢?”


    “他叫衛辭,衛生巾的衛。”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見兩個人談笑風生,江靳一貫清冷的臉上隱隱浮現一抹慍色。


    衛辭盯著他,抵著下顎笑了幾聲:


    “有這樣介紹兄弟的?衛生的衛不會說,還要在後麵多加一個巾。”


    中國釀的醋都讓他運到瑞士來了。


    江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事要忙?”


    “我有事嗎?”衛辭偏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沉默了三秒後,酒吧老板站了起來:“對……那啥,我挺忙的,你們繼續,有需要隨時叫我……”


    坐在對麵吃瓜的柯少宇和林玖兒望著這個空蕩蕩的酒吧,全場就坐著他們一桌,真的挺忙的?


    許是喝得有點多的緣故,薑允中途去了趟洗手間,沒離開多久,身旁的江靳也跟著起身。


    柯少宇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背影,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他漆黑的桃花眼看向林玖兒,聲音很壞:“你的好閨蜜要被收拾咯~”


    薑允喝得有點微醺,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側腰間忽然被一個精壯的手臂摟住,用力一帶,半抱著的她被拖進了一個包廂。


    狹小的空間內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薑允的身體瞬間僵住,包裹住她的懷抱彌漫著熟悉的烏木沉香……


    昏暗的環境讓她有些恐懼,嬌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江靳,是你嗎?”


    男人的下顎線緊縮,深邃的瞳孔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情緒。


    黑暗中,江靳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頓在女人耳邊壓下:


    “對別的男人笑得那麽開心,薑允,你當我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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