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茶杯,聽見肚子咕嚕咕嚕叫,這才想起起床到現在光顧著喝茶,還沒吃早餐呢。我吃了幾塊沙琪瑪,有東西填肚子,餓意慢慢消失,正要叫嘍囉再端茶過來,聽見外麵有人來報,說大哥叫我去寶珠寺大殿,中午有酒局。


    我胃一緊,他娘的又要喝酒。


    到了大殿,見大哥坐在二哥的交椅上,正在和坐在中間交椅上的公明哥哥說話,二哥站在大哥身後,諂媚著陪笑著。


    看到我進來,大哥停住話頭,朗聲對我說道:“三弟,你來了。”


    “嗯,大哥,我來了。喲,幾位聊啥呢,這麽投機。”我故作輕鬆地說著,走到他們麵前,向公明哥哥拱手行禮:“公明哥哥,不好意思,小弟來遲了。”


    公明哥哥微笑迴禮說道:“武鬆兄弟,不用客氣,請坐。”


    我笑著點頭致謝,坐在我的交椅上。


    大哥接過話頭說:“我們在等其他頭領過來喝酒,趁這個空閑時間,和宋押司說一些江湖上的事,很過癮啊。”


    公明哥哥謙遜地擺了擺手,說都是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沒有什麽,可是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口氣似乎有些得意,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四人說著閑話,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其他梁山好漢和李忠、周通、曹正、施恩、張青哥哥夫妻二人陸陸續續來到大殿,大哥看人到齊,馬上吩咐廚房端上早已做好,一直在鍋裏熱著的酒菜。看這菜品的樣式,除了常規的雞鴨魚羊牛肉之外,還有各種花花綠綠的各種造型,滿滿的一大桌十幾個菜,看這樣子,廚房應該半夜就忙活起來了。我真為廚房這些嘍囉兵感到辛苦,他們不僅要準備酒菜,飯後收拾碗筷,打掃衛生,遇到這種接待類型的酒局,還得挖空心思準備菜品,忙得跟孫子似的,最鬱悶的是他們做這些非但沒有工錢,更沒采購材料的資格,一點油水都撈不到,純粹是義務勞動,我都不知道他們圖個什麽。


    直到後來我上了梁山,跟公明哥哥的弟弟,掌管梁山後勤的主管宋清閑聊時聊到這個話題,我說出我的困惑,他給出答案,我才恍然大悟。


    他說當今天下,朝廷昏潰,官員腐敗,他們屁股坐著百姓,腰間別著大印,肆意妄為,禍害天下。


    老百姓生存艱難,很多人每天拚了命的幹,卻連一口飯都吃不上,活得還不如一隻牲口。為了能有口飽飯吃,為了能安身立命,有些膽子大的就會上山入夥,與官府為敵。


    雖說上山落草名聲不好聽,可是能喝酒吃肉分金銀,逢年過節還能添置新衣服,強盜也好,賊寇也罷,在吃飽飯這個問題麵前,其實並不重要。


    你武鬆兄弟理解不了他們,那是因為你是頭領,身居高層,腦袋裏考慮的是詩和遠方,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所忽略的,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因為他們隻是底層百姓,一個屁民,要求很低,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如此而已。


    宋清這麽一科普,我茅塞頓開,同時也羞愧不已。茅塞頓開的是人生一但上了一個台階,想法就會改變,不自覺就會跟社會脫節,忘了自己當初的德行,用個時髦話講就是忘了初心。


    這就是為什麽有些狗屁磚家雷語不斷,什麽誰家沒有個五十萬,可以把多餘的房子租出去貼補家用,怎麽刺激老百姓消費等等等等,我們以為他們是拿我們百姓開涮,其實他們未必是這個意思,他們真的隻是跟社會脫節了。因為他們比我們百姓擁有更多的社會資源,錢來得容易,他們以為大家都好掙錢,才會說出貽笑大方的話來。讓我羞愧不已是因為我才吃飽飯沒幾天,怎麽就染了一個臭毛病,人模狗樣裝高級,不自覺跟勞動人民劃清界限,忘了以前和我哥一起擠茅草屋喝野菜粥的苦日子, 活成了最討厭的樣子,真是罪過。


    不過這些都是後知後覺的事情,現在的我還沒這個覺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們的勞動成果,因為隻想好好喝這頓酒席,瀟灑的做我的喝酒美男子,至於他們怎麽想的,嗯哼,關我q事。


    國際慣例,開席之前大哥巴拉巴拉一通,公明哥哥阿巴阿巴迴應一通,然後,開席,然後,然後,然後,大家又喝得大醉。


    喝醉了,就要迴房間睡覺,我踏馬真是服了,昨天的酒剛醒,今天又接著醉,沒有意外的話,明天還要繼續醉。


    同誌們看到了吧,我們好漢們的身體都是鐵打的,皮實,耐操,主打的就是個大部分時間睡覺,就問你們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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