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自顧自的說話,說到高興處,不時手舞足蹈,像個孩子一樣。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開心。


    我發自內心的替他感到高興!


    他倆都是苦命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就像一葉浮萍一樣漂在社會這片汪洋大海之前,隨波逐流,無聲無息。還好朱明和玉蘭姑娘苦盡甘來,得老天爺眷顧結為夫妻,現在又有了孩子,從此他們在這世界上又有了親人。


    而我呢,我他媽什麽時候才能有個完整的家?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玉蘭姑娘端了一盤洗好的紅棗上來,我向她祝賀,她臉紅著迴謝,別過頭看向向朱明。


    趁著他倆都在,我跟他們說出了我的真實身份,並且把我的經曆簡單的告訴了他們,當然了,手刃潘金蓮西門慶是不能說的,怒殺蔣門神一眾人這麽少兒不宜的事也是不能說的,景陽岡打虎是要添油加醋大說特說的,陽穀縣當都頭這麽牛逼的身份也是要說的。


    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想告訴他們,哥曾經是有身份的人!


    至於怎麽解釋為什麽好好放著都頭不做,偏要在恩州改名換姓討生活,很簡單,我就說看不慣官場黑暗,不願同流合汙而辭官走人就行。


    這一套說辭下來,不但朱明夫妻二人對我敬佩不已,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謊言感動地快要哭了。


    我並不是不相信他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讓他們知道。我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過得單純,平淡,幸福,我不想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汙染了他們的身心健康。


    讓他們對這個世界多保留些美好吧,盡管這個世界早已經他媽的汙濁不堪。


    至於自己給自己添加的人生光環,無非是虛榮心在作祟罷了。我之前說過,我內心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我不常吹牛逼,但合適的場合下我吹牛逼都不用打草稿,跟我天生神力一樣,這是我天賦異稟的重要組成部分。


    第二天早上,玉蘭姑娘叫我吃早飯,我沒有見到朱明,便順嘴打趣問她這個準爸爸問去哪裏了。


    “他去小溪裏捉魚了。”玉蘭姑娘又紅了臉,不好意思看著我。


    看她這種神情,我也不好意思再開玩笑,於是我端正態度問她:“是門前的那條小溪呢?”


    玉蘭姑娘點頭。


    我也衝她點點頭,轉身出了屋子去尋朱明。


    沿著小溪一直向山坳外走,溪麵越來越大,到後來變成了一條小河般,大約走了有一裏多的地方,看見一座小石橋,橋下有個人戴著草帽,腰間係著一隻竹簍,正在低頭在河裏找魚。


    我走到石橋下,但見:小河石橋下,沒有一群鴨,不用費心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一句聽不到,看不清到底河中誰當家。


    我站著河邊,朝那人叫了一句:“是朱明兄弟嗎?”


    那人抬起頭,我一看,正是朱明。


    朱明爽朗的笑著說:“恩公,您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來看看你戰果如何。”


    朱明走到河邊,給我看竹簍,還不錯,大大小小有幾斤的河魚。


    給我看完魚獲,朱明又要下到河裏,我問他已經有那麽多了,還要摸那麽多幹嘛。


    他說要多弄一些大的,拿去鎮上賣了給她老婆換點補品養身子,剛說完這話他好像覺得說漏了嘴似的,馬上收住話口,不好意思地衝我咧嘴笑了一下。


    我搖頭苦笑,告別了朱明先迴他家裏。


    傍晚朱明抓著幾帖補藥,拎著一袋雞蛋,拖著疲憊的步伐迴來了。


    玉蘭姑娘接過東西放好,拿了麵帕給朱明擦了臉,端出飯菜,三人一起吃飯。


    我問朱明今天怎麽想到去抓魚了,是山上沒有收成嗎,朱明告訴我這幾天巡山都沒什麽收獲,老婆懷孕了要補身子,隻好下河抓魚,換些錢補貼家用。


    玉蘭姑娘在一旁默不作聲,我也沒有說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一個人去到鎮上,給自己買了套衣服換上,照著朱明衣服的尺寸也給他買了幾套,扯了幾匹布,幾十隻雞,一小筐雞蛋,一大堆油鹽醬醋糖等調味品,雇了一輛小車拉迴朱明家裏。


    夫妻二人看到這一大堆東西,驚訝的看著我。


    我跟夫妻二人說你們什麽都不要說,收下東西,不然我會很生氣。說完,我從包袱裏取出二三十兩銀子交給朱明。


    朱明搖搖手,說什麽都不肯接。


    我把銀子交給玉蘭姑娘,她也不肯接。


    我強行把銀子塞進朱明懷裏,朱明推辭不過,收下了。


    當晚我提出了告辭,夫妻二人極力挽留我不住,隻得答應。


    第二天一早,玉蘭姑娘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飯,三人一起吃了。


    吃過飯,夫妻二人一定要送我一程,被我堅決拒絕,二人隻好作罷。


    我向他問清了去孟州的路,告別夫妻二人,大踏步的朝孟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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