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等石優進貨迴來,我破例開了個早會,叮囑夥計看好店後,我帶著石優去了關西街,如約來參加姓鄭的開業慶典。


    場麵搞得很囂張啊,光酒席擺了幾十桌,一大早就把關西街堵個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手段,說服兩邊商戶關上店門陪他玩。還別說,這小子真有點本事,就衝這一點,不得不服他。


    有不少商戶比我先到,有認得我的過來跟我打招唿,我一一跟他們迴應,寒暄過後,我看見紫石街糧油店的李掌櫃來了,就朝他揮手示意。


    李掌櫃走到我麵前,向我拱手說:“趙掌櫃來得早啊,兄弟我有點事耽擱了一會,來遲一步。”


    我拍著他肩膀,朝石優的右手指了指:“我們也是剛到,這不賀禮都還沒送嗎。”


    李掌櫃揚了揚手裏的紅包:“那正好,一起把這賀禮送上去如何?”。


    我哈哈大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起走到收禮台,報上名號,有人熱情的接過賀禮,又領著我們二人到酒席入座。


    幹坐著無事,我跟李掌櫃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打發時間,沒多久夥計又領了幾個商鋪掌櫃來到我們這桌入座,卻是一個也不認識,我向李掌櫃使了一個眼色,他也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也不認識。


    我和李掌櫃對他們點頭致意,那幾個人也微笑點頭迴應,因為有陌生人在,我跟李掌櫃也不好意思過多閑聊,幹坐著等著開席,吃完走人。


    快要到中午,估摸著要開席的時候,坐在我旁邊一直不吭聲的石優輕輕踢了我一腳。我扭頭疑惑的看著他,他用眼神示意我看姓鄭的店門口的方向,我轉向看過去,見到一溜穿官服的人魚貫進入店裏麵,想必是他的舅舅張都監為了給姓鄭的撐門麵,特意請來衙門口的來為他站台。


    姓鄭的可以啊,店還沒營業,就請來了那麽多恩州城有頭有臉的人,著實有些手段。


    多了一個這樣的同行,以後的生意就難做了,想到這,我不禁有點鬱悶。


    不多時,姓鄭的走了出來,他站在店門口,雙手抱拳環顧四周,大聲說道:“眾位高朋貴客,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參加小人的開業慶典,小人鄭康給各位行禮了。”


    說完,他向四周深深的行了個大禮。


    四周響起一片掌聲和叫好聲。


    我見李掌櫃和那幾個不認識的人都站起來鼓掌,我和石優也跟著站起來鼓掌,心裏卻罵道:“他娘的,吃飯就吃飯,搞得跟演講似的,什麽玩意。”


    姓鄭的繼續說道:“小人鄭康,從渭州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還請各位在座的高朋貴客多多關照,賞小人一口飯吃。小人略備薄酒,請大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說完他又向四周行了一個大禮。


    又是一片掌聲和叫好聲。


    門口有個四十模樣的夥計高聲喊了一聲開席。


    姓鄭的低頭跟他說了幾句,轉身進了店裏麵,估計是陪那些官府來的人去了。


    石優低聲說:“老板,鄭掌櫃長得一表人才,說話又好聽。看他今天請的人非富即貴,自己又是張都監的外甥,為什麽他還這麽放低姿態啊?”


    “我跟你說啊,這樣的人才可怕。我混社會那麽久,有兩種人是最要提防的。一種是見麵未開口先笑,另一種是時時刻刻把自己身段放得很低的,這兩種人心機太重,看似溫潤如玉很好相處,實際城府極深。要是得罪了這種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別看鄭掌櫃今天笑眯眯的特講禮貌,他那是藏得深,我估計這種人啊,就算他捅你一刀也是笑著捅的,你要記住啊”


    石優嘿嘿的笑了一下,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李掌櫃說話了:“哎我說趙掌櫃,你倆別光顧著說話了,喝酒吃菜啊。”


    我停下話口,衝李掌櫃笑了笑。


    我雙手端起酒杯,站起來向四周敬了一圈,李掌櫃和那幾個不認識的人連忙雙手端著酒杯都站了起來,我說:“各位,相識就是緣分,鄙人趙二,城東城西兩家二郎生肉店的掌櫃,今天有幸能跟各位同桌吃席,鄙人心裏高興,敬各位一杯,祝各位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說完,我一飲而盡。


    有個年紀大一點的人接過我的話頭:“趙掌櫃年紀輕輕就開了兩家店,真是年輕有為。能跟趙掌櫃同席也是我們的福分,我們不勝榮幸,祝趙掌櫃身體健康,生意興隆!”說完,大家也一飲而盡。


    這頓飯吃了半個時辰,大家說了一堆漂亮的場麵話,相互敬了不少酒,席間有人代表姓鄭的也過來敬了兩次酒,這一喝多,我就慢慢有些醉了,喝到最後,我隻覺得頭很沉,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酒桌上


    自從來到恩州,我已經不怎麽喝酒了,這是我在恩州第一次喝醉。


    後來我不記得我是怎麽離開酒席的,隻感覺有人架著我,像踩在雲朵上似的身體晃晃悠悠的飄,次日早上醒來發現,我已經躺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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